第972章 忿怒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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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混著腐臭氣息撲麵而來,袈裟下隱約露出的皮膚布滿暗紫色紋路。
    “在《大日經》中記載,大黑天‘為降伏惡魔示現忿怒之相,具大威力,能除一切障難’。末法時代,邪魔橫行,若不用雷霆手段,何以護持正道?”
    他抬手輕撫嘎巴拉碗,碗內壁那些扭曲的人臉突然發出尖細的嗚咽。
    “這碗中的厲鬼,本是被怨念吞噬的可憐人。”
    豐通大師的手指劃過碗沿的牙齒,每顆牙根都在滲出黑血。
    “老衲以秘法將其做成法器,並非加害,而是助她脫離苦海。”
    廟堂內的燭火突然劇烈搖曳,大黑天神像周身符文泛起妖異青光。豐通大師的身影在光影中忽大忽小,宛如從地獄爬出的修羅。
    “張鬆沉溺財色,致使妻子含恨而亡,此等罪孽,非尋常手段可解。”
    他指向地上昏迷的張鬆,後者眼窩處的血仍在汩汩流淌。
    “剜其雙目,斷除他對外相的執著,正是助他斬斷輪回業障。《金剛頂瑜伽護摩儀軌》有雲:‘破諸妄見,方得正覺’,殷施主難道以為,慈悲便隻有寬赦一途?”
    我強壓下胃部的翻湧,楊葬曾提及的密宗典故在腦海中閃現。
    大黑天神確有“忿怒相”之說,可眼前這扭曲的儀式,分明與正統教法背道而馳。
    “真正的佛法是渡人向善,不是草菅人命!”
    我怒喝,卻見豐通大師身後的妖僧們同時轉動骷髏念珠,誦經聲再次響起,如無數毒蛇在耳畔嘶鳴。
    “世人隻知菩薩低眉,卻不知金剛怒目亦是慈悲。”
    豐通大師雙手結出詭異手印,指尖纏繞的黑霧與嘎巴拉碗共鳴。
    “大黑天神有七種相,其中‘塚間相’便現於屍林,以骷髏為冠,持血肉為器,此等怖畏之相,正是震懾邪魔的無上法門。老衲的弟子現在臉上均有殘缺,斷了五感之欲,從而有了怖畏之相,老衲百年如一日,從未放棄度化世人。”
    說完,他就指著我,再次問道:
    “殷堅施主,老夫雖然看不見,但也聽到弟子說了,你以震懾的方式去降服了煞體,你隻管降服邪祟,根本不在乎世人對你的評價,真是我們佛門需要的英才!現在你陰差陽錯的來到了我們赤霞寺,正是天意!”
    “不是,臥槽。大師,你真誤會了,我上次那個事兒,真是他媽的誤會啊。”
    我無語的看著眼前的豐通!也不知道咋解釋了,這老東西似乎是根本不想讓我走。
    但此刻,這豐通大師殘破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憤怒之意。
    “現在你拒絕入我佛門,定是被心魔所擾!不如在我這寺廟中多吸收一點佛氣,祛除心魔!先吃飯!”
    看著眼前的飯,我也是愣了一下,這豐通老是讓我吃,這飯肯定是有古怪的!
    我死死盯著供桌上蒸騰著的銅鍋,漂浮在表麵的肉丸突然轉動,宛如渾濁的眼珠直勾勾望向我。
    豐通大師腫大的手指叩擊碗沿,嘎巴拉碗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
    “殷施主,這‘五蘊湯’可是老衲用四十九種草藥熬製,專破心魔。”
    “我不……”
    拒絕的話被腥風嗆回喉嚨。
    四個妖僧突然撲上來,他們腐爛的手指如同章魚觸手纏住我的四肢。
    其中一人缺了半張臉,暴露的顎骨蹭過我的脖頸,蛆蟲從空洞的眼窩爬出,順著耳垂鑽進衣領。
    另一個妖僧腫脹的舌頭垂到我肩頭,涎水混著腐肉碎屑滴在手腕傷口上,屍毒殘留的皮膚瞬間泛起血泡。
    “張開嘴!”
    豐通大師的聲音裹挾著詭異的力量,震得我耳膜生疼。
    豐通大師抬著銅鍋直接灌進了我的嘴裏,恍惚間,濃稠的湯汁仿佛化作黑色長蛇,直接鑽進我的鼻腔。
    腥甜的液體灌入喉嚨,我本能地想要嘔吐,卻被妖僧掐住下頜強行灌下。
    濃稠的湯汁順著鼻腔倒灌進顱腔,我眼前炸開無數金星。
    那些被稱作五蘊湯的液體裏,漂浮著細碎的指骨和帶發的頭皮,在喉管裏刮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妖僧們按住我的四肢,將我的頭按進銅鍋,滾燙的湯水灼傷眼皮,我卻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
    豐通大師站在高台之上,腫大的手指結出施無畏印,可那手勢在跳動的燭火下扭曲成魔鬼的爪形。
    “吞下去,方能見本心。”
    他的聲音混著銅鍋中的氣泡翻湧。
    “老衲在湯中加了無常散,能讓施主暫時放下肉身執念。”
    我想罵他瘋了,卻咳出一大口血。
    那些被強行咽下的液體在胃裏劇烈燃燒,丹田處的靈力氣旋像是被潑了重油的火焰,瘋狂旋轉卻無法凝聚靈氣。
    四肢的知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剛才還能掙紮的手臂,此刻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張鬆的慘呼聲從遠處傳來,卻像是隔著層層水波,模糊而遙遠。
    “現在,你可感受到空的境界?”
    豐通大師抬手一揮,妖僧們鬆開了禁錮我的手。
    我癱軟如泥,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袈裟下露出的皮膚 —— 那些暗紫色紋路正在蠕動,分明是無數細小的蟲豸在皮下鑽行。
    “你…… 對我做了什麽……”
    我的舌頭像是泡發的腐木,連說話都含混不清。
    “不過是讓你體驗四大皆空的前奏。”
    他枯瘦的手掌按在我頭頂,指縫間滲出的黑血滴入我的發絲。
    “三日後,待藥效浸透經脈,你便會明白老衲的苦心。在此之前……”
    他轉頭吩咐左右。
    “將殷施主和張鬆送去淨心堂,讓他們好好參悟佛法。”
    “是。”
    說完,我被拖行著穿過長廊,地麵的符咒在我經過時發出興奮的嗡鳴,仿佛在慶祝即將到手的祭品。
    張鬆的身體像破布袋般被扔在我腳邊,他眼窩處的血已經凝有部分固成紫黑色的痂,卻開始喃喃自語: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很快,我就發現了這所謂的靜心堂就是一間看起來很破的柴房,不過上麵也確實掛了一個牌匾上麵寫著靜心堂,隻不過這牌匾破破爛爛的,上麵還掛著蜘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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