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江野走進了林青魚打掃的宿舍樓。
    看到他，林青魚立馬想起了方印的慘狀，提醒道：
    “楊得美會四處巡邏的，若是看到你在這兒，她會動手的。”
    江野點點頭，安撫道：“沒事，我有獨特的清潔技巧。而且，我也不是來玩的，我是來幫你一起清潔的。”
    “清潔？”林青魚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不會做衛生的消息，已經傳的這麽遠了嗎？
    江野點點頭，“你這兒有沒有特別難清潔的地方？比如明明已經打掃過了，第二天又會出現同樣的髒汙。”
    “啊，你說這個啊，有的有的。”
    林青魚這幾天一直都埋頭在宿舍樓裏打掃衛生。
    雖然依然沒打掃幹淨，但也知道這裏麵有什麽古怪。
    在她的指示下，江野很快就找到了那兩隻腿。
    親眼看到楚穆文和那兩隻腿合體，林青魚瞪大了眼，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現在楚穆文已經有了個人樣了，也不用再藏在床單裏。
    兩人一起走出屋子，江野看著林青魚呆愣的小圓臉，“今晚上我們會開始行動，你……”
    他頓了頓，“你如果對副本結束後的評分沒有高要求的話，可以早點休息，保命要緊。”
    林青魚使勁地點頭，“嗯嗯！那個……你們小心點。”
    ……
    從宿舍樓出來，楚穆文摸著胸口，“我心髒不知道被扔哪去了。我待會在校園內轉一圈，看看能不能感應到……”
    話未說完，江野忽然冒出一句：“萬一被徐森吃掉了怎麽辦？”
    “？”楚穆文回過頭來，愣了兩秒，“他會吃掉嗎？”
    到底是個少年郎，還挺單純的。
    江野笑哈哈道：“沒，我就隨便猜了一下。”
    楚穆文剛鬆了口氣，就聽他繼續道：“如果真的被吃了，會怎樣？會不會被他控製？”
    “這……”楚穆文也不太清楚，“應該不會影響戰鬥力……吧？”
    他點了點腦子，“按理來說，隻要我有腦子在就行。”
    下一秒，
    楚穆文就毫無預兆的四分五裂開來。
    腦子、頭顱、身體、四肢……
    各歸各的，有的在地上躺板板，有的在地上用拇指站起來。
    這變故，看得江野都傻眼了，楚穆文自己似乎也沒想到。
    腐爛的頭顱自顧的開口道：“我是我，你是你。”
    四肢也各自蹦跳了兩下。
    “……”江野默然片刻：“看來隻有腦子是不行的。”
    江野不知道楚穆文的軀體們都是怎麽交流的。
    但是十五分鍾後，他又重新組裝成“人”，從地上爬了起來。
    “見笑了。”楚穆文。
    江野：“不敢笑不敢笑。”
    ……
    “噗，我也不敢笑。”
    “分屍的那一瞬間，真的麻了。這些身體真的是各管各的。”
    直播間裏，一群水友的表情也是變了又變。
    如今這狀況，當真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見了鬼了。”
    “晚上他打架的時候，不會打著打著就分屍了吧？”
    “你這麽一說，我也感覺有可能。”
    “主播不是知道心髒在哪嗎？怎麽還不去撿回來？兄弟齊心，有了心估計就不一樣了。”
    ……
    “接下來去哪？我去找心髒？”楚穆文掰正自己的胳膊，問道。
    “不急。”江野看了看天色，“先去一個地方。”
    “哪？”
    “高中教學樓。”
    兩人朝著教學樓走去，中途還遇見了出來巡邏的楊得美。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她估計也很關心清潔衛生打掃得怎麽樣。
    見江野沒在教學樓待著，楊得美正要開口，就看到了慢半步跟上來的楚穆文。
    她眯了眯眼，江野主動解釋道：“楊姐，我請了個幫手來一起打掃衛生，你不介意吧？”
    介意？
    楊得美看了他一眼，這小子有點東西。
    “少貧嘴，多幹活。”
    她丟下一句話就走了，絲毫沒有要管的意思。
    “好嘞。”江野在身後揮手，“楊姐你慢走~”
    “那人是誰？”楚穆文問道：“新來的工作人員？”
    江野一邊往教學樓走，一邊道：“準確來說，那是我的上級。”
    “太白清潔公司……原來如此。”楚穆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見江野一個勁兒地往廁所裏鑽，但又不上廁所。
    楚穆文道：“你是在找什麽東西？”
    江野：“一個人，你應該認識？”
    楚穆文還沒想明白，自己認識的人怎麽會在女廁所，蘇展鵬總不可能這麽變態了吧？
    隨後，就聽江野道：“找到了。”
    “姚小吱，我來接你了。”
    姚小吱？
    楚穆文愣了愣，他看著麵前這個被頭發籠罩全身的嬌小身影，“看來那之後，大家過得都挺辛苦的。”
    他被分屍，姚小吱隻能躲廁所，蘇展鵬呢？
    那腦子不太聰明的家夥怎麽樣了？
    姚小吱從蹲廁裏站起身來，視線落在楚穆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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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識地躲在江野的身後。
    江野介紹道：“這是楚穆文，你還記得嗎？”
    姚小吱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太熟。”
    “他是蘇展鵬的朋友，你自然不太熟。”江野也沒拆穿她，“提到蘇展鵬，他有話讓我帶給你。”
    姚小吱抬起頭來，眼裏有著小心翼翼。
    “他說……”江野頓了頓，忽然改變了主意，“他說想見你一麵。”
    “他……想見我？”姚小吱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置信。
    曾經一直說討厭她的人，竟然主動說要見自己？
    她懷疑地看著江野，總感覺這人在忽悠自己。
    但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麽可騙的。
    江野點了點頭，“不信的話，今晚就自己去聽聽。”
    昨天江野聽過姚小吱的講述，也聽過蘇展鵬的講述。
    在姚小吱的講述裏，哥哥很討厭她，但卻是唯一一個幫助過自己的人。
    就連她的父母，也沒有關心過自己。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再給他帶去更多的麻煩。
    “隻要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她這麽說。
    而在蘇展鵬的講述中，很明顯可以聽出一股愧疚感。
    江野原本想告訴姚小吱，蘇展鵬知道真相後的想法與做法。
    但想想，
    無論是道歉也好，還是想保護也好，由蘇展鵬自己來說才是最為合適的。
    不過……
    江野仔細想過之後，還是決定把晚上可能會遇到的危險性告訴她。
    “晚上，恐怕會有一場大戰，蘇展鵬也會加入。”
    ……
    “今晚就要行動了嗎？”
    姚小吱問道。
    昨天她給江野講述往事後，對方就說等計劃好了再來找她。
    否則的話，他沒把握能在晚上保住她。
    雖然這個人的腦子好像不是很聰明，又有點聰明的樣子。
    但姚小吱覺得，
    就算是看在果凍的份上，這人應該不會坑她。
    “對，就在今晚。”江野應聲後，姚小吱就低頭在兜裏掏啊掏，“等等啊……”
    江野和楚穆文對視一眼，安靜的等待了片刻。
    隨即就見姚小吱掏出兩根白色的棍子，“大家都在努力，我、我也……”
    楚穆文：“你也要參與戰鬥？”
    那兩根棍子隻有拇指粗細，姚小吱按了下開關，兩根棍子就齊齊亮起了白光。
    聽到楚穆文的話，她縮了縮脖子，不好意思的道：
    “我沒什麽力量，隻能在旁邊給你們加油打氣。”
    楚穆文：“……”好的是他想多了。
    “不，”江野忽然出聲道：“你的力量很大。今晚的戰鬥，還需要你幫忙。”
    “我？”姚小吱疑惑的看向他，燈光映照下的眸子，帶著點點光亮。
    “對，到時候你可能會跟徐森近距離接觸，”江野頓了頓，看著身旁的小腦袋，“會害怕嗎？”
    姚小吱搖了搖頭，低垂下眼瞼，“不知道。”
    她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
    每每想起，都會感覺腦瓜疼。
    她便不想再去想了，隻想放空大腦，蹲在安靜的角落裏，待在自己的世界裏。
    江野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害怕的時候，你就罵他！”
    姚小吱睜著大眼睛，像是沒想到還有這個操作。
    好半晌才吐出幾個字：“罵人……不、不好好吧？”
    “但是真的很爽。”江野誘導道：“來，我教你。”
    “徐森你個王八蛋！”
    姚小吱：“徐森你個王、王八……”
    江野：“王八蛋！”
    “王、王八、八蛋”
    “王八蛋就是王八蛋，沒有八蛋。”
    姚小吱憋紅了臉，“王、王八蛋！”
    “對，王八蛋。徐森你個王八蛋！”
    “徐森……你個王八蛋。”
    ……
    “主播這算不算教壞小孩？”
    “不算吧……王八蛋其實是一種叫王八的蛋。”
    “尊嘟假嘟？”
    直播間的彈幕飄過，明明他們知道更多的髒話。
    但看著姚小吱那單純的表情，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突然感覺自己好汙。”
    “其實我也好想罵來著。”
    “徐森你個王八蛋！”
    ……
    白天的時間，在江野四處奔走之下，一轉即逝。
    隨著血月夜降臨，高中教學樓的四樓亮起了一串昏黃的燈光。
    燈光和血月的映照下，隱隱能夠看到教學樓周圍一圈的模糊光景。
    這一次，一樓的地麵上再沒出現那抹血色。
    也沒有那抹血色所留下的氣息。
    徐森站在辦公室的窗口前，凝視著一樓的地麵。
    不知為何，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要發生些什麽。
    他叫來幾個學生，“你們下課後在教學樓巡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
    幾名學生麵無表情的站著，“好的，徐老師。”
    對於徐森來說，這些學生就是他最好的提線木偶。
    心智未成熟，又沒有完全形成自己的三觀，是再好操控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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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師。”
    在其餘學生離開後，有一個女生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她長著鵝蛋臉，長相楚楚動人。
    “小菲？”
    徐森臉上露出笑容，上前一手關掉門，一手攔住她的肩膀，關心道：“怎麽了？”
    小菲是他在學校裏第一個下手的女生，家庭背景單調，缺乏父愛。
    在他表現出關心後，逐漸對他依賴起來。
    當他靠近其他女生時，她就會生出嫉妒之心。
    但在徐森的操控下，這嫉妒之心也變成了他的“槍”。
    隻要他願意，動一動手上的木偶線，她的這把“槍”就會為他而動。
    “老師，你不是說最愛的隻有我嗎？”
    小菲撲進徐森的懷裏，抬頭看著他。
    眼裏滿是扭曲的愛意與依賴。
    徐森摸了摸她的腦袋，“是的。”
    小菲把頭靠著他，“那新來的轉學生隻是你一時的興趣，是嗎？”
    “是的。”
    “要我幫你嗎？”
    小菲的聲音逐漸惡毒起來，臉上是無法壓抑的嫉妒，“折磨她，散布謠言，還是說狠狠打斷她們手腳？”
    徐森：“不用，你幫我看好她就行，她們不是你能對付的。”
    “真的隻是這樣嗎？老師你真的沒有喜歡上她，是嗎？”
    “小菲，”徐森嘴角的弧度抹平，聲音冷然，放在小菲腦袋上的手滑落在她的後頸上，“你現在已經不聽我的話了嗎？”
    小菲頓時慌了，“沒有，我聽老師的話。我錯了，我不應該懷疑老師。”
    “乖孩子。”徐森放開了她，“出去吧。”
    “……好的，老師。”
    小菲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離開了辦公室。
    剛在走廊上走了沒幾步，她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喲，又來求安慰了？”
    娜麗抱胸靠在走廊的牆上，一臉嘲諷。
    “怎麽？擔心自己的魅力不夠？”
    她撩了撩耳邊的長發，“一個是簡單樸素平a，一個精致性感，你覺得他會更喜歡誰？”
    “反正我是男人，”旁邊的秦樹也做思考狀，附和道：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可愛在性感麵前，不值一提。”
    當初徐森任職時，多名學生受到迫害。
    其中，這個叫小菲的出了不少力。
    就連當初跳樓的姚小吱，也是由這家夥牽線的。
    同為女性，娜麗想不明白。
    這人自己樂意受害就算了，還找別人來一起？？
    秦樹雖然不理解，但是卻覺得這種做法頗為恐怖。
    蛇蠍美人？？
    ……
    這兩人一唱一和，
    讓小菲的臉色僵硬到了極致，指甲在手心掐出了血。
    “你隻不過是一時的玩物而已，遲早會被徐老師拋棄！”
    娜麗挑眉，“哦？是嗎。那你難道不會被拋掉？”
    “不會！徐老師不會拋棄我的！他答應過我的！”
    “奇怪。”娜麗皺眉，“他昨天也是這麽對我說的。隻不過，我受不了和別人共享，所以……”
    她挑釁的看著小菲，“所以，你主動去死吧。”
    “你找死！”
    小菲眼底的嫉妒幾乎溢出，滑出血淚。
    她伸出爪子，撲了過去，就要抓破娜麗那張狐狸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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