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要， 那就拿去。”
    侏儒小鬼抬手，撕裂胸口的位置，暴力的從中扯出自己的心髒。
    那是一顆湧動著黑紅色血液的心髒。
    不大，就像是掉了一塊肉。
    隻是胸口有些抽痛。
    他把手往前一伸，抬頭看向那經理，臉上是死寂一樣的默然，“給。”
    黑紅色的血液，順著他的手指縫，滴落到地板上。
    像是炸開了一朵朵黑暗之花。
    經理“嘖”了一聲，“真醜陋。”
    流浪鬼的心髒而已，再好能好到哪去。
    他看向旁邊的鬼服務員，“拿去後廚處理了吧，給大家當夜宵。”
    黑紅色的心髒被鬼服務員接了過去。
    隨意的用一塊布包著。
    侏儒小鬼眼神死寂，聲音裏沒有任何起伏，“給我白陰芝。”
    “等著。”
    鬼服務員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約莫十分鍾過去，才慢悠悠的帶回來一個袋子。
    裏麵是十朵白陰芝。
    白陰芝的外觀和靈芝有些相似，但隻有巴掌大小，邊緣呈波浪形。
    侏儒小鬼看了一眼，確認了數量無誤後，就離開了。
    走出超市。
    街道上，空落落的。
    陰風吹過，他的胸口也空落落的。
    ……
    江野是淩晨一點左右醒的。
    醒來後，檢查了一下楊卓的情況，然後把刷新後的【潔淨】給他用上了。
    以防萬一，他又給灌了一碗玫瑰醬衝的水。
    見楊卓臉色逐漸轉好，呼吸不再是出氣多，進氣少後，江野就準備繼續睡了。
    剛轉身往折疊床走了兩步，頭頂的燈就‘滋啦’一聲。
    開始忽閃起來。
    一股寒意爬上背脊。
    咚咚！咚咚咚！
    玻璃窗被敲響了。
    一張模糊的鬼臉出現在窗簾縫隙之間，它麵無表情的看著保安亭裏麵。
    目光時而落到靠坐在桌上的楊卓身上，時而落在背對著自己的江野身上。
    滋啦滋啦——
    電燈還在閃，似乎要罷工了。
    江野沒有回頭，而是背對著窗口，倒退了幾步。
    然後抬頭，看向上方的電燈。
    電燈上，隱約映照出窗口那邊的影子，看得不大真切。
    江野直接抬手，三兩下把燈給維修好了。
    ‘這驚悚世界的燈，質量都不咋地啊。’
    剛把燈修好，門鎖又響了起來。
    哢哢、哢哢、
    門把手上下搖晃，仿佛有人正在外麵嚐試著開門。
    江野盯著那門幾秒鍾，一聲不吭地走上前去。
    ——【維修】【改造】。
    哢哢、哢哢、
    門外的東西發現開不來後，開始用拳頭敲門了。
    砰砰砰！
    “裏麵是誰啊？這是物業保安亭，外人不可以隨意進來的。”
    小李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有什麽事，出來說，快開門。”
    砰砰！
    “開門，不然我就直接破門了！”
    “……”
    江野靜靜的看著被敲得微微顫抖的門板，思索著，要不要再【附加】一個【灼燒】技能上去？
    或許是一直沒得到回應，敲門聲消失了。
    外麵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沒一會兒，一道腳步聲靠近。
    然後是沉讓的聲音：“怎麽了？這邊怎麽這麽吵？”
    小李的聲音道：“不知道誰跑裏麵去，把門反鎖了。”
    沉讓：“會不會是小江？”
    小李：“他晚上一般不是要回去嗎？”
    “我看看。”沉讓上前兩步，敲了敲門，“小江，是你嗎？”
    江野：不是。
    他拿出一張紙蓋住了臉，直接到折疊床上躺下了。
    咚咚！咚咚！
    “小江？是你嗎？你說句話。”
    沉讓的聲音還在繼續，得不到回應，他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威脅意味十足。
    “裏麵的到底是誰？！非工作人員，不可隨意入內。”
    “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們就砸門了。”
    “……”
    室內一片安靜。
    “小李，砸門！”沉讓的聲音沉聲道。
    “好的。”小李應了一聲，隨後門口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像是有人在猛踹，又像是被誰拿東西砸門了。
    門板和地麵都跟著抖了抖，有碎屑和牆灰從門板上方簌簌下落。
    砰！
    砰！
    砰！
    砸門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聲勢也一次比一次嚇人。
    整個保安亭的窗口都在微微震蕩著。
    楊卓的腦袋隨著這震蕩，不受控製地一下一下被小幅度地彈起，然後再次落下。
    幾次下來，楊卓被震醒了。
    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身體還有些不受控製，軟軟的，意識也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昏黃的燈光下，眼前的景象很模糊，但依稀能夠看出，是在晃動。
    左右，左右，左左右右。
    地震了嗎？
    要跑嗎？
    大震跑不掉，小震不用跑……這是大震還是小震？
    我現在在哪來著？
    楊卓迷迷糊糊的想著，想著想著，逐漸感覺腦袋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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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維又延遲了十幾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腦袋好像在撞牆。
    一下，又一下。
    發生了什麽？
    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想要把腦袋挪一挪。
    半夢半醒間，腦袋好像已經挪開了。
    但過了一會兒，他發現腦袋卻還是疼。
    似乎還在撞牆。
    好暈……
    好吵……
    到底是什麽人啊，大晚上的裝修……
    隨著腦袋一下一下撞在牆上，餘光中，他看到了旁邊的折疊床。
    折疊床上躺著一道人影。
    那是誰？
    大學室友？
    大家都睡了？
    他們難道不覺得吵嗎？
    奇怪……
    楊卓迷迷糊糊的想著，然後皺著眉頭，再次睡了過去。
    ……
    “野哥這心態是真的好啊，這樣都能睡著。”
    “萬一外麵真的是沉井物業的呢？他們又不知道江野今晚留下來了。”
    “沒事，野哥睡著了，啥也沒聽見。”
    “門在動？不，是風在動。斜眼笑.jpg）”
    直播間裏，不少熬夜逛直播的水友閑聊的。
    剛開始砸門的時候，他們也嚇了一跳。
    因為那聲音，那架勢，是真的嚇人。
    有種下一秒門就要破了的感覺。
    可一下又一下，門板在顫抖，玻璃窗也在共鳴。
    但就是沒壞。
    漸漸地，他們隻覺得吵鬧。
    不過，楊卓那腦袋……野哥真的不準備瞅一眼嗎？
    真的又好笑，又可憐哈哈哈哈。
    “某人：我隻覺得吵鬧。”
    “樹人：我沒說過這話。”
    “咦？主播剛剛是醒了嗎？好像睜眼了。”
    “這麽快就好了？沒死就行。”
    這都能被搶救回來，是真的命大。
    不，應該是真的運氣好。
    但凡換個地兒，換個人，他都不一定能活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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