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班的學員們擺攤賺大錢的事兒，逐漸在重陽小區裏傳播開來。
    小區裏大多是流浪鬼。
    但同樣是混日子，有錢的瀟灑過日子，和沒錢的勉強度日，也是不一樣的。
    如果能夠猛猛地賺一波錢，然後再瀟灑一波，好像也不錯？
    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消失，
    但飽死鬼，不也比餓死鬼來得強？
    大多數流浪鬼之所以渾渾噩噩度日，是他們不夠努力嗎？是他們不想努力嗎？
    不，
    是沒有辦法。
    流浪鬼是被驚悚世界所放棄的。
    所以，得不到驚悚世界正規的身份，也得不到一個正經的工作崗位。
    這個世界更是沒有他們的容納之處。
    連正規的住處，都得不到。
    因為房產證上，也是不允許流浪鬼的名字存在的。
    除了正規的身份之外，流浪鬼身上還有一種令鬼嫌惡的氣息。
    就算有點手藝的出去擺攤，也時常被嫌棄。
    若是周圍有其他的，做同款小吃的攤位。
    那基本上不用競爭，食客們就會自主做出抉擇。
    流浪鬼，總是被放棄的一方。
    鬼多的地方，會被排擠。
    鬼少的地方，也沒有多少食客。
    久而久之，流浪鬼的窮困就成了一種普遍現象。
    至於培訓班的學員們為什麽能成功……
    燒烤攤和臭豆腐攤不用說，食物的氣味太過濃鬱、霸道。
    連其他攤位的食物味道都給掩蓋了下去，
    在這等誘惑美食的誘惑下，區區流浪鬼的氣息，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菁菁不是流浪鬼，她會出現在重陽小區，完全是因為家庭出現變故，她的媽媽腿部受傷，無法外出。
    種種原因之下，才會來這虛假的，無人收租的小區裏長住。
    所以，就算是普通的擺攤，也是可以的。
    靠著玩遊戲的方式，收益雖然不是很高，但風險同樣也不會太高。
    而侏儒小鬼……
    無論是變成流浪鬼之前，還是之後，他都能感受到來自外界深沉的惡意。
    無論是買食材，還是談好的合作……
    那些鬼怪都從未把它當一回事。
    就連之前能去健身房，也是在裏麵消費過。
    事實上，
    在消費鏈中，流浪鬼也總是會被嫌棄。
    但隻要你有錢，基本上還是能在一些地方消費。
    畢竟，不是誰都會和錢作對的。
    如果你手中有大把大把的錢，那麽，絕大部分的詭商家，都會對你敞開大門。
    這也是為什麽，哪怕成為流浪鬼後，依然會有那麽多鬼熱衷於鬼幣。
    ……
    學員們取得初步成功，消息也不用特意宣傳就傳開了。
    時不時的，就有鬼怪向江野打探培訓班的情況。
    看著小區裏的變化，江野直接拿出了【攝影師】準備好的宣傳片。
    開始了第二階段的計劃。
    ——招生。
    想學手藝嗎？想賺錢嗎？
    想拿著大把大把的錢，肆意揮霍嗎？
    上培訓班啊！
    不會技術？廚房殺手？
    沒事，上培訓班！
    咱們的口號就是：
    速成！量產鬼才！打造鬼才！超越鬼才！
    相信自己，
    你！就是下一個鬼才！
    學技術！賺大錢！
    就上重陽小區培訓班！
    ……
    宣傳片是一段短視頻。
    裏麵的素材，來自江野給學員們培訓期間，所記錄的各種片段。
    有他站在黑板跟前，給大家上課的。
    有他指點學員們下廚，在教室裏巡邏的。
    有他和大夥一起開會討論的。
    也有他和侏儒小鬼一起研究新的減脂餐方案的畫麵。
    沒有複雜的講解。
    隻有簡單的、洗腦般的口號。
    再配合江野【欺詐者】的天賦技能，蠱惑性十足。
    重陽小區的居民們，本就因為幾個學員賺大錢在前，而蠢蠢欲動。
    在宣傳片出來後，大批鬼怪就直接湧入了物業辦公室。
    這其中，有流浪鬼，也有普通的落魄鬼。
    有的想學一門技術，有的隻想賺錢、賺錢、還是賺錢！
    對此，
    江野自辦公桌裏，拿出一張張早就準備好的報名表。
    招呼道：“別急，一個個來，都有份，都有份。”
    “我來我來，喂你別擠我啊！”
    “先來後到懂不懂！”
    一群鬼怪堵在辦公室裏，爭先恐後的要去拿報名表。
    把原本不算小的空間，顯得分外擁擠。
    就連玻璃窗那兒，都有人臉一閃一閃的。
    時不時傳出敲擊玻璃的聲音。
    等好不容易拿到手後，一個個都趕緊填了起來。
    隻是填著填著，忽然有那大聰明發覺不對勁。
    “不是……怎麽要三千至八千的報名費？”
    上麵分明寫著，
    根據鬼怪身份、想學的東西不同、想達到的成就不同，報名費也會不一樣。
    這話一出，不少正在動筆的鬼怪都停了下來。
    往下一看，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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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前聽說，報名費隻要幾百啊。”
    “對啊，還贈送好喝的湯呢。”
    “怎麽現在這麽貴？這誰報的起啊？”
    要真有那麽多錢……他們就自己瀟灑去了。
    誰還來吃這苦啊。
    可以說，今兒來的，百分之八十的都是窮鬼。
    其中，不乏有想要來撿便宜，白嫖的家夥。
    看到這價格，不少鬼轉身就想走。
    還有的不服氣，你一言，我一言的，仿佛要討伐江野。
    辦公室內鬼氣翻湧，眼看就要鬧起來。
    ……
    “他一個鬼沒事吧？”
    美食街，
    沉讓一邊煎豆腐，一邊忍不住問道。
    江白準備招生的消息，也跟他們提過。
    沉讓原本還想著，要不要歇業一兩天，去幫幫忙。
    江白是有實力。
    但鬼多了，也不一定忙得過來啊。
    多一個幫手，總要輕鬆些不是？
    “別瞎操那個心。煎好你的豆腐就行了。”
    一旁，
    小李一邊遞盒子，一邊悠悠的道：“那個宣傳片你看過了嗎？”
    他的語調不疾不徐，就和他這個鬼一樣，永遠帶著一股睡不醒的懶散味兒。
    沉讓把煎好的臭豆腐裝盒，遞給排隊的食客，“看了啊。”
    小李：“什麽感覺？”
    沉讓思索片刻，沉吟道：“挺好的，我覺得咱們小區也能來一個宣傳片，增加住戶。”
    小李翻了個白眼，“你就說，看完後想不想報名吧。”
    沉讓：“挺想的。”
    小李：“我也是才知道，這位【老師】還有這樣的能力。”
    原以為，能夠讓學生強行完成作業，就已經很六了。
    沒想到，對方也有這般強力的蠱惑能力。
    有這樣的能力，還怕忙不過來？還怕鎮不住場麵？
    “煎好你的豆腐吧。”
    小李瞥了眼黑壓壓的，仿佛望不到盡頭的街道。
    食客，實在是太多了。
    “這兒還能擺多久都難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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