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江野回頭，就見蘇黎站在原地，手持煤油燈，麵目僵硬。
    微弱的光亮下，她仿佛一個活死人。
    “開不了燈，怎麽辦？”
    蘇黎呐呐道：“看不見，怎麽辦？”
    江野發現，夜晚的蘇黎不僅動作表情僵硬，思維也要遲緩許多。
    結合已有的信息和推測結果來看……
    江野隻能想到三個點。
    一、有他目前還感受不到的外物影響，導致她夜晚更難以活動。
    二、省電。
    就像蛇為了過冬，會冬眠一樣。
    為了讓自己撐得更久一點，選擇“節能”模式。
    節省精力。
    三……逃避。
    逃避某些東西。
    某些她不願意在晚上麵對的。
    比如，吃自己的屍體？
    ……
    “總會看見的。”
    江野回應她，“我們多賺點錢，不管是買藥，還是買電。都可以的。”
    蘇黎：“能行嗎？真的能行嗎？”
    “可以的。”
    “……”
    蘇黎看著他臉上的笑，平靜、自信，卻又帶著幾分瘋狂。
    就像是，曾經在理發店時，
    她問他，如果找不到那麽多錢怎麽辦一樣。
    油燈明明滅滅，蘇黎有些恍惚。
    許多被壓在腦海深處的畫麵，飛快地從眼前閃過。
    “明天我們的攤位應該就能經營起來。你知道我的手藝，不是嗎？”
    江野徐徐道：“有問題，就解決問題。一步步來就好了。今晚就先去休息吧。”
    “……”
    蘇黎依然站在原地，仿佛出了神。
    “蘇黎姐？”江野疑惑，輕聲喊了一聲。
    對方還是沒有什麽反應。
    江野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他摸了摸兜裏的道具。
    他身上有之前改造的，附加了【潔淨】功能的物件。
    就在江野琢磨著，要不要給蘇黎試試的時候，對方臉色忽然一變。
    啪嗒、
    蘇黎手中的煤油燈墜落在地。
    她睜大了眼直直地看著江野，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拿著油燈的手的手腕。
    力氣很大，指甲幾乎要陷進他的肉裏。
    “墳包！”
    她語氣急促，帶著幾分瘋狂的猙獰，那眸子裏，仿佛有什麽東西想要破殼而出。
    “第三個墳包後麵的樹下！東西給你的！要給你的！”
    “要給你的！一定要去看！是給你的！”
    那一瞬間，江野仿佛看到另一個人在與自己對話。
    他問道：“你是輪回過來的蘇黎嗎？”
    “一定要去看！”
    蘇黎沒有回答他的話，喊完這句句話，就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
    眼睛一閉，手一鬆，就往旁邊倒下去。
    江野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再看拿著煤油燈的那隻手，手腕上已經出現了紅痕。
    可見對方剛剛的情緒起伏有多大。
    第三個墳包後麵的樹下……藏了什麽？
    江野原想著先看看蘇黎的情況，再去後院看看。
    但他忽然想到，那些幾乎無處不在的友好鄰居。
    而蘇黎剛剛的音量並沒有刻意控製。
    沉吟兩秒，江野拿出了【糖藥丸】。
    很快，有著一身肌肉，嬌俏臉龐、高馬尾的破壞者出現在屋子裏。
    無需江野多說，她就知道要做什麽。
    破壞者的破壞力強，爆發性也很強。
    隻見她微微伏低身子，右腳往後撤了一步。
    身上的肌肉線條明朗，沒見她怎麽使力，整個人就如炮彈一般飛了出去。
    隻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以及清冽刺骨的寒風。
    頭頂上方的吊燈都跟著搖晃了兩下。
    ……
    破壞者去的很及時。
    她衝到後院的時候，剛好看見一個隻有上半身飄著的“幽靈”鄰居，正朝著墳包靠近。
    對方原本隻是因為晚上的炒肉太香，舍不得走。
    沒想到卻聽到蘇黎說藏了東西，它就想著來看看，是不是有好吃的。
    結果剛摸到墳包的邊兒，就感覺一道勁風襲來，那強烈的衝擊力，把它和周邊的雜草都給吹得往後仰。
    沒等它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就聽到前方傳來“砰”的一聲，地麵都跟著震了震，濺起一片雪花。
    臥槽！？
    “幽靈”鄰居嚇了一跳，乍一看，居然是個身材魁梧的……高挑女子？
    對方於風雪中抬起身子，高大的身軀很有威懾力。
    尤其是……那凹陷的地麵。
    這是什麽炮彈嗎？就這麽嗖的射過來了？！
    “幽靈”鄰居嚇傻了。
    呆呆的杵在那兒，根本不敢動。
    就怕對方一個炮彈砸過來，自己就沒了。
    破壞者斜斜棱了它一眼，“……”
    一個“滾”字卡在喉嚨裏。
    它屬於江野的一部分，江野是友好的鄰居。
    它罵人，算不算江野罵人？
    “幽靈”鄰居：(ΩДΩ)！
    為什麽這樣看著它？好嚇人！
    為什麽這麽大的家夥，長了那麽秀麗的一張臉？
    不敢出聲，根本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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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氣氛僵持了幾秒，
    破壞者嘴裏吐出幾個字，“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幽靈”鄰居三連搖頭。
    破壞者：“那你自己回去？”
    “幽靈”鄰居三連點頭。
    破壞者：“……”
    你倒是動啊。
    “幽靈”鄰居慢半拍的反應過來，自己可以走了？
    它試探性的走了兩步，又看了眼破壞者。
    好像真的可以走？
    它一步三回頭，一步三回頭，等離開了有一段距離後，嗖的溜遠了。
    媽耶，這次新來的鄰居們好可怕！
    嘩嘩——
    雪花飄飄灑灑。
    破壞者環視一圈，確定周圍沒其他鬼東西後，才抬腳朝著第三個墳包過去。
    墳包一共三個，最左邊和最右邊的墳包，都有可能是第三個。
    而且，後麵還都有樹。
    破壞者直接把兩棵樹下都給刨了一遍。
    何為破壞者？
    她身上的任何部位，都可以是工具，是武器。
    以手為鏟，以手為尺子，插入冰雪凍過的土壤，就跟插進豆腐似的。
    一點點的摸索著，往下試探。
    說實話，這麽細致的活兒，對於骨子裏就很暴躁的她來說，多少有點難度。
    但好在，周圍沒有幹擾她的人事物，她可以專心去尋找。
    幾分鍾過去，
    嘩啦——
    破壞者終於在最右邊墳包後麵的樹下，掏出了一個木盒子。
    那盒子就比巴掌大一些，也沒啥花紋、雕刻，表麵還有些粗糙。
    若非是蘇黎說藏東西用的，估計丟在路上都沒人撿。
    為了以防萬一，破壞者把周圍一圈土都翻看了一遍。
    確定沒有其他被埋起來的東西後，才把土重新蓋回去。
    ……
    【q版小劇場】
    破壞者用手嘿咻嘿咻的翻著土。
    然後掏出了幾條黑漆漆、硬邦邦的東西。
    這是啥？
    路過的狗子：“汪~”
    破壞者黑臉）：“……gun。”
    狗子哆嗦了一下，“嗷嗚~”著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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