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吖——
    江野起身上前，把窗戶關上，“別看。”
    他把小孩們都帶到屋子中央，暈倒的小孩也抱了過去。
    點上火堆，又拿出糖果分給還醒著的是三個小孩。
    安撫道：“不要怕，我們都在。”
    不知道是江野的安撫起了作用，還是火堆帶來的溫度減少了冷意，小孩們雖然依然害怕，卻漸漸停止了哭鬧。
    他們緊緊依偎在江野旁邊，或緊閉雙眼，或無助的看著火堆。
    角落裏，檢測儀器檢測到空氣中的汙染物超標，發出斷斷續續的滴滴聲。
    聲音不大，伴隨著紅色的信號燈一閃一閃。
    ……
    等小孩們的情緒都平穩一些後，
    江野才輕輕起身，把已經睡著的、最小的那個小孩抱到床上去。
    察覺到他的動作，剩下的兩個小孩也緊張地站了起來，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江野去哪，他們就跟到哪。
    把小孩放好，江野又拿出兩個糖果分給身後的倆小孩，輕聲道：
    “我要去給小契他們做做檢查，就在屋子裏，不去別的地方。
    你們可以跟著我看著，但是不要亂碰，也不要大聲說話，好嗎？”
    倆小孩閉著嘴，乖巧而又緊張地點了點頭。
    江野摸了摸倆小孩的頭，然後才開始給小契和塗塗做檢查。
    被家裏人警告了都還會來他這兒討零食吃的，除了小契，剩下的幾個小孩也都是熟麵孔。
    之前在小鎮擺攤的時候，這幾個小孩也是最活躍的幾個。
    幫忙吆喝招攬小鎮客人，或是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
    比如紮著倆辮子的小女孩【塗塗】，玩真心話大冒險被要求在雪地裏滾一圈，大喊“我是笨蛋”的【風】……
    雖然知道是劇情推進，江野也想試試看，如果發現的早的話，能不能阻住蔓延，或者早點解除汙染。
    就像先前看了月亮被感染的【偵探】一樣。
    江野先是抽了塗塗和小契的血放進儀器檢查，又用職業技能配合著儀器，給倆小孩做了個全身掃描。
    結果出來後並不是很好。
    和【偵探】不同，小孩們一直都居住在這裏，汙染早已蔓延至血肉。
    雖然沒有中年男人那般嚴重，但也差不了多少。
    在這種環境下，遲早會有爆發的一天。
    而紅月的出現，不過是讓這些爆發提前了而已。
    他記得……小鎮上的小契是沒有雙腳吧……
    江野的視線掃過小契的腳，那裏確實是汙染爆發最嚴重的區域。
    “醫生哥哥……”
    旁邊傳來小孩緊張的聲音，“他們怎麽樣了？”
    “他們是永遠的睡著了嗎？”
    村子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被詛咒的人，這也讓他們早早的知道了“永遠的睡著”是什麽意思。
    江野從檢查結果中收回思緒，安撫道：“不會的，他們晚點就會醒來。”
    “真的嗎？！”
    “醫生哥哥說了會醒，那肯定就會醒的。”
    知道暈倒的人不會死後，倆小孩頓時開心起來，先前的緊張也緩和了不少。
    本身就跳脫的性子，也重新開始活躍起來。
    時而在塗塗和小契身旁轉悠，打量他倆暈倒的模樣；
    時而交頭接耳，小聲嘀咕；
    時而又跟在江野屁股後麵，小聲詢問剛剛外麵是什麽情況。
    是有壞蛋入侵了嗎？可他們有“王”的庇護，難道“王”休息了沒發現嗎？
    還是說，有誰做了壞事，惹“王”生氣啦？
    想著想著，倆小孩忽然“哎呀”一聲，隨即又捂著嘴，睜大了眼看著江野。
    “該不會是我們偷偷來這邊玩，被發現了吧？”
    “……”
    江野該怎麽告訴他們，這些都是遲早的呢？跟他們做了什麽，其實並沒有什麽關係。
    可告訴他們，就意味著要讓他們知曉村子裏的汙染情況。
    解釋起來其實很麻煩，別說是小孩，就連村裏的大人們都不一定能理解。
    最重要的是，這違背了村子裏的信仰。
    如果一直待在村子裏，就會受到汙染，就會引起病痛與死亡……
    那豈不是在說，他們的“王”其實並沒有庇護他們，而且還有可能是導致一切發生的源頭？
    豈不是在說，他們一直堅守在村子裏的行為，其實非常愚蠢？
    村民們能不能接受，這很難說。
    最壞的結果就是村民們團結一致，反手把江野給“獻祭”了。
    讓他這“想要破壞村子內部和諧”的人徹底消失。
    江野也很好奇，如果他沒有按照劇情走，劇情會變成怎樣？
    比如他把村子裏的人都給嘎了，劇情還會繼續嗎？
    比如他真的被村民們給趕出了村子，或者殺了，劇情會重啟嗎？
    還是說，會強行修正？
    不過，好奇歸好奇，江野也沒準備貿然嚐試。
    從到了這個地方，原有的日記本消失後，江野就對還能不能“輪回重啟）”抱有懷疑。
    各種思緒在腦海中閃過，看著倆小孩眨巴眨巴的大眼，江野隻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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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的。我沒被詛咒，你們隻是違背了村長的話，沒有惹到‘王’。”
    倆小孩聞言，又眨巴眨巴了兩下，逐漸放下捂著嘴的手。
    “好像是這樣的誒。”
    “是哦，是村長說不許來……不過，為啥會變成這樣呢？”
    他們忍不住看向窗外，外麵依然是一片紅色的朦朧光亮。
    就是那些光亮，讓村子裏好多人都暈倒了……
    一想到這，他們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了。
    江野也沒再解釋什麽，轉身重新回到了火堆旁，等待著劇情的到來。
    ……
    半天過後，紅月消失。
    但醒來的村民們都受到了“詛咒”。
    村長說，這是森林裏的王“怒了”，降下了天罰。
    以往，都是燒掉，或者趕去森林。
    但這次，有了中年男人截肢存活的案例，再加上這一次被詛咒的村民很多，大家一時之間也無法做出決斷。
    最後，村子暫且分為了兩個部分——受詛咒的和沒受詛咒的。
    前者都交給江野進行救治。
    這讓他一下子變得忙了起來。
    但，和上次的避之不及不同，村民們開始主動問江野需不需要什麽幫助，並且主動送來許多吃食和藥草。
    村長看著江野的目光也很複雜。
    如果，這次真的能保下大家的命，或許，村子裏是該改一改以往的習俗了。
    如果可以，沒人願意死。
    而且，誰也不能確保，下一個受詛咒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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