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型賭場門口，江野讓接待員他們在外麵等著，自己則去了賭場內的14號吧台。
    然後在酒保詢問要喝什麽酒的時候，拿出了那張推介館給的通行證。
    通行證上寫的聯係地址就是這裏。
    他下午看到上麵的地址時，就準備著晚上順道過來看看。
    酒保麵不改色地接過，留下一句：“請稍等。”
    在聽了妮昕兒的事情後，江野才算明白，對方為什麽會想要她解脫。
    這發布任務的鬼，或許還是她的忠實粉絲。
    片刻後，酒保回來了。
    溫聲道歉，“抱歉，我們聯係不上他。
    不過他之前在我們這裏預存了一筆錢，說是隻要任務完成，就可以領走。死城規則會自動達成契約。”
    為了表達歉意，酒保還送了一杯酒。
    江野叫住對方，“他有沒有說，解脫是什麽意思？是殺了，還是從現狀中脫離出來？”
    酒保笑了笑，“抱歉，他沒有提到這個。具體的任務內容，我們也不知曉。我隻是個傳話的。”
    酒保離開後，江野看著眼前冰藍色的酒，低頭淺嚐了一口，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錯。
    而且，裏麵所蘊含的能量……
    應該也是商人才能吃到的食物。
    商人能喝的酒……
    江野看了眼吧台一側的價目表，拿起酒杯晃了晃，這麽一小份，竟然一千鬼幣。
    在賭場賣酒，這麽賺的嗎？
    他下意識地開始思索，自己解鎖一個【調酒師】賺錢的可能性。
    再看附近的賭桌，也大都是一些安靜的玩法。
    江野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一旦有商人贏了票大的，或者玩嗨了，就會讓身後的專屬鬼員過來點酒。
    有時候還會點好幾杯，分給同一桌的商人們。
    嘚瑟的說上一句，“我請客，隨便喝。”
    不過，這一層的商人，大都是一星的。
    畢竟驗資隻需要十萬就能入場。
    江野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是撞上了一道眼熟的身影。
    銀眸、蛇尾所化的腿，大金鏈子掛身上的蛇商。
    對方顯然也看見他了，欣喜地過來打招呼：“好巧！你也來這裏玩嗎？”
    “上次你先走了，這次我帶你玩玩？”
    江野看著他身上的兩顆星，奇怪道：“你怎麽不去中型賭場玩？”
    他不介意和商人接觸，
    上次先行離開，
    一是確實覺得不急，他可以先慢慢逛著了解了解。賭場裏不缺商人。
    二是不太喜歡對方進食的方式和“口味”。
    但這裏是驚悚世界。
    不喜歡歸不喜歡，他不可能阻止，也很難說因為對方的口味，就直接放棄合作或者接觸了。
    翻不翻臉，還是要看各自的利益有沒有受到侵害。
    開公司的那段時間裏，與其他公司洽談的時候，他也見識過不少鬼怪的獨有的進食方式以及惡趣味。
    江野隻能說，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至少他的公司內，不許出現人類食材。
    至於能力範圍外的……都說了是能力範圍外，那就別打腫臉充胖子了。
    不過，一些有誠意的合作商，
    在知曉他對人類的幫助後，也會避免當著他的麵處置或者進食人類。
    ……
    蛇商笑著回道：“中型賭場確實不錯，但這小型賭場裏能玩的也不少。換著玩比較有意思。”
    “小打小鬧的，也不傷財。”
    “對了，我跟你說，尤其是這裏的酒，味道那是……”
    他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吃食上。
    隻是話說了一半，忽然想起了什麽，戛然而止。
    看著江野訕笑兩聲。
    “咱倆口味不一樣，我反正是挺喜歡喝這層樓的酒的，每次來，必點一杯。就是不知道你喝的來不。”
    江野上次匆匆離開後，他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了。
    ——大概是……對方說了口味不同，他還一個勁的推薦。
    原以為對方這次也會提前終止話題，卻見江野不疾不徐地點了點頭。
    “這裏的酒味道確實可以，我剛剛已經喝了一杯。”
    “是吧是吧！？”
    蛇商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作為一個愛吃的商人。
    除了賺錢，吃喝就是他最大的快樂了。
    尤其是作為餓死的蛇鬼，他還可以在肚子裏儲糧。
    沒事的時候就多吃點存著，等餓了就消耗一點。
    簡直不要太方便了。
    哪兒的好吃，還能多囤一點。
    他喜歡結交朋友，更喜歡推薦自己喜歡的吃食。
    至於江野，雖然和他口味不同，但也還有商業價值在。
    至少，上次對方沒有直接掀他盤子。
    而是自行離開，更沒有放出狠話。
    那種直接掀盤子的，才是壞家夥。
    但事實上，隻要兩方還有合作的利益在，就算是這種摔了他盤子的壞家夥，蛇商也不會當場甩臉子。
    至於合作結束後……那就不一定了。
    難得江野和他有同樣喜歡的東西，蛇商高興的招呼道：
    “走，我請你再喝一杯，我跟你說有個口味的特別好喝……”
    江野想了想，也沒拒絕。
    一人一鬼再次回到吧台。
    蛇商點了兩杯【玫藍之果】。
    雖是叫這個名字，但裏麵並沒有果子，而是藍色的酒液中間，有一團紅色的，像是蛇果一樣的紅色“夾心”。
    第一杯出來後，蛇商先推給了江野，讓他先嚐。
    自己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江野淺嚐了一口，和他之前喝的那杯的清冽口感不同，這杯更加粘稠，更醉人一些。
    尤其是中間的那團紅色的“夾心”，勁兒很大。
    但味道確實不錯。
    江野一邊用【清潔工】的能力淨化掉多餘的酒勁，一邊放下酒杯，道：
    “確實好喝。”
    蛇商喜悅道：“是吧是吧？！我就喜歡這種醉醉的感覺。這種酒還有一種吃法……”
    這時，酒保把第二杯酒也弄好了。
    蛇商拿起一個小勺子，現場示範，“把裏麵的紅色酒液攪拌開來，就是另一種口感了。”
    攪拌均勻後，他微微淺嚐一口，享受地眯起了眼。
    又喝了兩口後，他才對江野道：“你要試試嗎？”
    江野試了一下，在酒進入喉嚨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有一種恍惚感。
    這種恍惚感不是很強，像是很短暫的做了個美夢。
    有些夢幻。
    蛇商期待的道：“怎麽樣？”
    江野眯了眯眼，細細感受了那種夢幻的感覺後，就立馬把酒勁“清掃”了。
    “很奇特的感覺。”
    喝著這個，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人和鬼喜歡喝酒。
    喝醉了，就能做一場美夢，忘卻現實中的煩惱。
    如果是在水藍星，他可能會在閑暇時品嚐一番。
    但在驚悚世界……
    江野放下酒杯，“但我還是喜歡沒有混合的那種味道。”
    蛇商眯眼笑了笑，“不必勉強，讓酒保重新上一杯吧。”
    都說酒品看鬼品。
    他大概知曉了這新來的是個怎樣的鬼了。
    性格還行，就是不知道口袋和腦子怎麽樣。
    ……
    “不用了。”
    這一次，江野拒絕了。
    他可不想在這裏和對方暢飲一番，然後大醉一場。
    蛇商聞言，也沒勉強。
    又喝了兩口，把隻剩底的酒杯放在一旁，然後起身：
    “走，我帶你去玩玩。你以前玩過哪些？”
    江野目光在室內一掃，“見過，倒是沒怎麽玩過。”
    蛇商帶著江野兌換了籌碼，然後在一個賭大小的賭桌前停下，“先來點小的，試試手氣？”
    桌旁，
    許多鬧哄哄的黑色編號鬼怪，被蛇商身後的專屬鬼員們驅趕。
    沒一會兒，就清理出了一個較大的空缺來。
    那些被清走的黑色編號中，有的是幫商人賭博的。
    見到自己的鬼被驅趕，那些商人原本還想說什麽，但一看到蛇商身上那二星商人的標誌，頓時噤聲了。
    江野兌換的籌碼不多，隻有五十萬鬼幣。
    他跟著蛇商在小型賭場裏玩了幾樣，輸輸贏贏的，最後一盤算，輸了大概小十萬鬼幣。
    “剛開始是這樣的，沒事。你手氣還可以。”
    蛇商見江野也沒表現出著急或者失落，指了指上麵，“要不要去中型賭場瞅瞅？運氣好的話，一把就能贏回來。”
    江野想了想，“可以。我看你怎麽玩的。”
    “你不打算玩？”
    “慢慢來。”江野笑了笑，“先熟悉熟悉這裏的規則。”
    “可以可以，夠謹慎。”
    蛇商也笑了，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對了，你準備做點什麽生意？需不需要投資？我最近還是贏了點錢的。”
    都是商人，無利不往。
    不聊生意，那才叫奇怪吧？
    “還沒想好。”江野露出些許憂慮，“不知道城裏什麽好做。我看服務區的那些活好像都不太好接下的樣子，”
    “兄弟你有什麽推薦的嗎？”
    他一邊把問題拋回去，一邊對著蛇商使用了【鬼商】的【盈利】。
    沒多久，回饋率就自蛇商身上浮現出來。
    先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生意，回饋率80。
    然後是培訓班生意，回饋率50。
    80……
    雖然沒有他自己做來的高，但也還可以。
    畢竟他自己做的話，風險也不小。
    “有錢能使鬼推磨”屬於美食類生意，江野估摸著，回饋率這麽高和蛇商愛吃的性子有關。
    聽到江野拋回來的問題，蛇商撓了撓頭，“這年頭生意可不難做嗎？不是我不給你推薦。我自己也做了點小生意，但賺頭都不是很大，就不推薦你入坑了。”
    江野：“你做的什麽生意？沒準以後我們還能合作呢。”
    蛇商笑了笑，“我這鬼喜歡吃，所以投資了一些美食店。你以後要是開這方麵的店，找我投資啊。”
    江野想了想，“隻是鬼幣上的投資嗎？有沒有別的？”
    蛇商眯了眯眼，“你指的是？”
    江野：“我這新來的，不知道規矩。就怕不小心占用了別的商人的道。”
    蛇商麵露為難，“這方麵，我也說不好，你是知道的，這城裏是看等級的……”
    江野：“若是吃食方麵的呢？”
    蛇商話音一頓，打量了江野兩眼，“吃食方麵，我倒是認識點鬼。你會做吃的？”
    江野笑了笑，“會一點，有機會請你嚐嚐。”
    “那好說那好說。”
    笑容重新回到蛇商的臉上，語氣也變得爽快起來，“我這鬼沒啥喜好，就愛一口吃的。兄弟你要是有好吃的，我說什麽也要來嚐嚐。”
    重新回到小型賭場出入口，江野的幾個專屬員工立馬跟了上來。
    江野和蛇商走在前麵，兩方的專屬員工各自跟在後麵，互不打擾，隻隨時盯著自家商人的動靜。
    在一起時，兩個商人的性格特點就顯現出來了。
    蛇商喜歡被伺候，他身後的專屬員工總是處於忙碌狀態。
    江野不太喜歡被貼身伺候，他的幾個專屬員工經常就像是掛件跟著。
    跟在晾衣架曲曉霞直播間裏的一群水友，頓時醒了瞌睡。
    “江神終於出來了。這是幹嘛去了？”
    “來了來了，還以為今晚都見不到了呢。”
    “感覺主播待在外麵嚇得不輕，到處都是鬼怪。尤其是一些商人的眼神，嘖，太陰暗了。”
    ……
    到了中型商場後，蛇商再次參與到賭局當中。
    江野跟著看了一會兒，就和他分開了。
    他在中型賭場裏晃悠著，觀察著。
    一個個【盈利】甩到那些二星商人，甚至是一些少見的三星商人身上。
    很快就有大小不同的回饋率浮現出來。
    30，60，25，0……
    0？
    江野的視線在一位穿著馬甲的二星商人身上一頓。
    兩個生意的回饋率，都是0。
    再看頭上的編號，0346.
    居然還有零。
    是完全不參與這兩樣生意的合作，還是說……和這位合作，會血本無歸？
    江野記下對方的模樣。
    又在場內觀察了一陣，就離開了。
    他先是去地下商城的休息區，點了兩份這裏比較熱門的菜品。
    逐一品嚐，為自己的美食生意做一些參考。
    吃完後，又去了看了兩個地下廠——那些被拉來打工的黑色編號鬼怪們待的地方。
    在其中一個廠裏，他看到了大量的黑色蜘蛛。
    一個個當起了織布工，在工位前忙碌著。
    不過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賓館那隻黑色大蜘蛛。
    據貳叁說，還有一些地下工廠是不許參觀的。
    至於裏麵是做什麽的，他也不知道。
    不少員工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不會隨意透露。
    ……
    【去那邊看了一陣，有種江神在逛街的感覺。】
    芒森沒跟著，不知道曲曉霞和江神那邊的情況。
    但【1的善意提醒】卻是偶爾會彈出彈幕。
    逛街？
    他琢磨著，一頭霧水。
    直播間，有水友同時開著兩個電子用品，看著兩個直播間。
    不由得反駁道：
    “你懂什麽？江神那叫市場考察。你這個假粉！”
    “吃喝玩樂的考察？”
    “去去去，不懂一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