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坐起身來，笑道：“有什麽關係？有錢和沒錢的關係。
    在這裏，規則隻有從有錢的鬼嘴裏說出來，才會有鬼聽。
    就像我在店鋪裏立下的新規則一樣。
    隻要你手中掌控的夠多，你的所思所行，皆無不可。”
    ：“你說的，隻是大家都默認的規則，那死城的規則呢？底層鬼怪無法逾越的等級呢？
    不能吃好的東西，也不能對商人出手。
    如果你要說，讓大家都變成商人……
    可商人之間，也有等級之分。商人上麵，還有更高級的商人。
    而且，就算成為了商人，那麽多生存費，也是一個問題。”
    這些，都是死城的規則。
    不管有錢沒錢，都隻能被迫接受。
    說是來自死城的壓榨也不為過。
    江野：“那就要看你的能力，能做到哪一步了。
    因為不管是城內，還是城外，都會有更厲害、等級更高的鬼。
    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要什麽樣的待遇，都要靠自己去爭取。
    死城的規則，也是如此。
    而我，可以提供一個讓你往上爬的機會，至於要不要，看你。”
    搖了搖頭，“這不一樣，死城的規則超過一切。連紅色編號，都隻能做細小的調整。”
    江野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消息確實夠靈通。
    他打量著眼前的，忽然笑了。
    這哪是什麽等死的鬼，不過是一個蟄伏、等待機會一躍而起的鬼。
    真要是等死，哪裏會打聽這麽多消息。
    也不怕被看穿，他既然敢來，就有做好各種心理準備。
    就這麽挺直了背，任江野打量。
    甚至，還挑釁的說了一句：“現在，你還覺得，你能給出我想要的東西嗎？”
    “你知道春雨嗎？”
    江野並沒有接他的挑釁，依然不疾不徐的道：
    “當春天來臨時，一切都會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
    眯了眯眼，這是說，連規則也會潛移默化的發生改變？
    “嘖”了一聲，“雖然我很想信，但你說的這些，似乎沒有什麽依據？”
    江野手腕一翻，指縫間便多了一張卡。
    那是他早就約好的，和妮昕兒單獨見麵的預約卡。
    “也許你可以先去見見她。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所以，今天下午兩點。”
    就算不是，他也會再預約一次。
    讓妮昕兒知道，他沒忘。
    在他之前，她都是抱著那絲縹緲的“萬一”支撐下來的。
    那在他之後呢？
    她心裏的希望會不會更大一些？
    所擁有的淨化力，會不會更強一些？
    奇跡之花綻放的機會，會不會更大一些？
    等接過卡後，江野提醒道：“隻有十分鍾啊。超過了你自己續費。”
    ：“……”
    ……
    從江氏公司裏出來後，的視線，落在了眼前的街道上。
    這邊和城南不一樣，哪怕過了十二點，也還有很多店鋪在營業。
    看著那些燈光，看著那些穿梭的車輛和熱鬧的鬼群，的眼神有些恍惚。
    其實，江野說的他已經信了大半。
    因為曾經在執行拯救妮昕兒的計劃之前，他就有約見過她。
    約見的過程，
    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回想起來，他都覺得，一切進行的都很正常。
    唯一奇怪的是，妮昕兒前後的態度變化。
    她好像忽然很欣喜，又好像忽然變得悲傷而又茫然。
    甚至是……絕望。
    那個眼神，他永遠記得。
    然後她說，“你們別來了。你們救不了我的。”
    她拒絕了他們的救援計劃。
    但，那群粉絲不會放棄的。
    不管會遇到怎樣的困難，他們都不會放棄。
    而妮昕兒的話，也被大家解讀為在意他們，不想讓他們冒險。
    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她前後變化會這麽大？
    當初他還在想，是不是因為發現他們過於渺小，根本就救不了她？
    又或者，是因為她發現，娛樂公司的老板，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計劃？
    為此，約見結束後，他們還改動了一下救援計劃。
    至於救援計劃的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
    先前在巷子裏，聽到江野說，“如果我說，我現在說了你也記不住，你信嗎？”
    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這件事。
    或許，他們真的忘了什麽。
    真的有什麽東西，是他們不能知道的。
    再結合剛剛江野的暗示……
    是死城？
    死城在阻止妮昕兒告訴他們什麽？
    這事和死城的規則有關？
    潛移默化的改變……
    死城的規則，會在潛移默化中，發生改變？
    可為什麽，在他有記憶以來，死城的規則好像一直如此？
    除了紅色編號調整的小改動，好像並沒有什麽大改動。
    而且，為什麽隻有妮昕兒記得這件事？
    她和死城，有什麽關係？
    妮昕兒一直想傳達給他們，這是否說明，這件事和他們，和死城的鬼怪也有關係？
    她想說的，就是改變死城規則的方法？！
    一想到這，那顆死寂的心，就有種要再次跳動起來的衝動。
    但很快，他就把這種衝動給壓製了下來。
    如果知道了，就能改變，那妮昕兒就不會被困至此。
    那這個新來不到兩個月的商人，也就不會找上自己了。
    所以，就算知道了原因，想要做到改變規則，依然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潛移默化……
    很想直接表示，他相信江野。
    但，萬一這些都是江野畫的餅呢？
    在死城這麽多年，他吃過的“餅”還少嗎？
    他需要一個依據。
    如果隻靠猜測，隻靠一時激動，是很難成事的。
    ……
    拿著江野給的預約的卡，
    難得的打了個車，到了妮昕兒所在的娛樂公司樓下。
    然後，開始了漫長而又短暫的等待。
    他有的是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