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是第一次來黑城嗎？”
    江野扭頭看去，隻見一名穿著藍色古風衣袍，打扮也像是古風兒郎的鬼，站在一旁，手上拿著一把折扇，在胸前的位置，搖啊搖，搖啊搖。
    在知道驚悚世界融合過其他星球後，江野對這裏會出現怎樣的鬼怪、怎樣的語言，都不足為奇了。
    “你是……？”江野問了一句。
    對方頭戴寶石抹額，鬢角還留著小辮子、戴著發飾，看著倒像是個陽光花樣美男。
    古風鬼：“好巧，我也是第一次來。要不咱們組隊吧？”
    江野視線挪移，看向他身後那團黑影，“你身後這位是？”
    古風鬼稍稍錯開了身，露出了身後的奇怪物種。
    西方翼龍的身體，東方瑞獸的腦袋，蹲著的時候，看著約莫一米五。
    不過它似乎有些膽小，古風鬼挪開後，它整個身子縮著，有些害怕的看著江野。
    它眼睛有小孩拳頭大小，瞳孔則是翡翠色。
    看著、看著……怪可愛的。
    和江野以前看過的馴龍電影有點像。
    古風鬼介紹道：“這是魔君。雖然看著和我們不一樣，但其實也是推介官。”
    “魔君……？魔鬼的魔？君王的君？”
    江野看著眼前的怪物，還挺有氣勢的一個名字。
    和這奇幻生物的外貌，也蠻搭。
    “是啊，據說以前是王族。”
    古風鬼解釋道道：“別看它看著沒啥本事，但發起火來，還是很威武的。
    隻是性格有些靦腆，怕生。”
    江野：“你們是一個推介館的？”
    古風鬼笑笑：“那倒不是，我們是鄰近城市的，剛好有點來往罷了。”
    解釋完後，古風男話音一轉，重新掌握主動權：
    “剛剛看你一個鬼在這，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進去？剛好能做個伴。”
    江野沒接他的話，繼續問道：“你們怎麽知道我是推介官？”
    古風男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啊，”
    他指了指旁邊的奇幻生物，“是魔君聞出來的。它說你身上有推介官的氣息。”
    江野看向魔君，魔君不知何時，又躲到了古風鬼身後。
    “那你倆一起進去不就好了，怎麽想著找我一個不認識的組隊？”
    江野奇怪道。
    倒不是他疑心重，而是初到陌生城市，就有不認識地鬼湊上來說要組隊……
    而且還是推介官。
    他是想打通其他城市的推介官沒錯，但這一來就兩個，而是還主動要求組隊……
    實在是很令人懷疑。
    古風鬼左右看了看，然後把扇子放在嘴側擋著，小聲跟江野道：
    “因為我們聽說，黑城鄙視鏈嚴重。想著多個鬼作伴也許會好一點。
    邀請你，是因為魔君說，跟你組隊會好一點。”
    鄙視鏈嚴重？
    這個江野倒是沒聽骷髏怪老爺子提起。
    魔君又是什麽成分？又能聞出推介官的信息，又能判斷組隊的鬼選？
    奇幻生物的特殊能力？
    想了想，江野問道：“你們是來做什麽的？”
    古風鬼：“這個時間點來黑城的，應該都是為了交流會的事吧。”
    江野：“第一次來？”
    古風鬼：“是啊。”
    江野確定對方沒有說謊。
    但保守起見，他還是用【鬼商】的【盈利】看了看對方和那個魔君。
    如果他花費一部分時間精力，和對方組隊做朋友，投資回饋率如何……
    古風男：回饋率50。
    魔君：回饋率70。
    還挺高。
    兩個推介官，就是兩座城市……
    江野點頭，“行，一起進去吧。”
    商人商人，無利不往。
    多少有點這感覺了。
    “噢耶！”
    得到江野的回複，古風鬼頓時一喜，回頭跟魔君擊了一掌。
    “成功組隊！”
    “昂~”
    魔君也發出歡快的聲音。
    那聲音不像是文字，更像是它那個物種自帶的一種發音。
    江野看著這一幕，總感覺怪怪的。
    怎麽形容呢，就像是在驚悚片裏看到了走錯片場的動畫人物。
    畫風都不一樣了。
    決定組隊後，江野和古風鬼也交換了姓名。
    江野說的自然是“江白”，
    而古風鬼……
    他說他叫君子。
    江野：“正人君子的君子？”
    古風鬼抬起扇子遮住半邊臉，笑嗬嗬的道：“你要這麽理解也行。”
    後來江野才知道，哪是什麽正人君子。
    分明是黑化後的小人。
    取名為君子，不過是為了提醒他自己。
    有時候想要活得好，就不能太過君子了。
    否則，反而是把把柄送到了對方手上。
    ——因為你是君子，所以光腳的不會怕你。
    “這個名字，也能迷惑敵人不是嗎？”
    當君子再次用扇子半遮臉，笑嗬嗬的說出這句話時。
    江野的沉默有喜馬拉雅那麽長。
    不止是名字，這家夥的日常舉動也很像一個君子。
    半晌，江野才感慨了一句：“演技不錯。”
    君子：“哈哈，也就迷惑一下敵人而已，若不是想害我，對方也不會被我迷惑不是嗎？”
    江野看著一地的鬼，忍不住說了一句：“幹的漂亮。”
    江野算是被阿奶帶大的。
    阿奶教的很好。
    江野也活得很乖巧。
    但後來他發現，臉麵、乖巧，是不能當飯吃的。
    不是你當個好人，就能得到同樣的對待。
    相反，正因為你表現得像個好人，壞人行惡時就會更加肆無忌憚。
    因為，你是好人。
    好人當久了，連報複回去都不知道怎麽報複。且心中各種顧忌。
    這道理，江野很小的時候就懂了。
    而君子……
    江野估摸著，君子就是那種，一直以君子的準則要求著自己長大的，最後卻因為“君子”這個名稱而吃了大虧的鬼。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