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玻璃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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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霧尋小時候被當做殘疾鮫人,所以住的地方比較簡陋,希望雌主不要介意。”
霧隱一邊帶著江望月向深海遊去,一邊輕聲解釋道。
江望月聞言不禁一怔,“可阿爾西不是稱你為族長嗎?”
“那都是後來的事了。”
霧隱平靜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追憶,“如果不是霜姨和沈叔叔的出現,我和霧尋恐怕早就化作海洋的養料,更不會遇見您。”
霧隱和霧尋的母親是鮫人一族的女王,父親也是族中強大的戰士。
原本兩人的結合,承載了無數鮫人的期望。
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女王誕下的竟然是一對“殘缺”的雙生子。
在霧隱模糊的記憶裏,他從未親眼見過母親的樣貌,隻有父親偶爾會來探望。
年幼的兄弟倆隻能在海藍星最偏僻的角落艱難求生,直到淩霜與沈硯舟的出現,才為他們的生命帶來一絲希望。
最初淩霜是為了與鮫人女王商談合作而來,卻在遇見這對雙生子後改變了想法。
她選擇留下,親自教導這對“殘疾”兄弟,教他們知識、讓他們明事理,最後更是以自己腹中女兒的初生精神力治愈了他們所謂的“殘缺”。
霧隱沉靜地講述著自己過去的事情,江望月聽著不由得微微一愣,她確實是沒想到這裏麵還有自己的事情。
霧隱攬著江望月動作輕巧地躍上岸來,試圖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悄然收起魚尾。
但顯然江望月的手速比他想象中快,光滑敏感的魚尾上突然多了一隻柔軟的手,霧隱忍不住渾身一顫,頓時跌坐了下去。
江望月也被他帶得歪倒,整個人直接撲在了霧隱身上。
“為什麽不讓我摸?”
江望月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來,看得霧隱心頭一顫。
他連忙開口解釋:“沒有不讓您摸,隻是……”
話到嘴邊,霧隱卻覺得耳尖發燙,隻是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後麵的話來。
江望月戀戀不舍地放下手,起身站在一旁。
霧隱幾乎是瞬間就收起了魚尾,變回了江望月最熟悉的模樣。
他紅著臉,拉住江望月的手,繼續朝前麵走去。
海藍星大部分區域均被海水所覆蓋,兩人現在行走的這一小片陸地,有明顯人為填充過的痕跡。
江望月還未來得及出聲詢問,霧隱就主動開了口。
“這座小島,是霜姨在和我母親談過話之後才建造起來的,我們在這裏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小島不大,但處處充滿了極為舒適的氣息。
靠近小島的正中間,則是一棟看起來非常簡陋的二層小樓。
霧隱仰頭看著這座他住了將近十年的小樓,眼中透露出滿滿的懷念。
“其實霜姨和沈叔叔不常在海藍星,他們每次回來都帶著一身傷,年少時我和霧尋還不懂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直到我們離開海藍星,見到了被蟲族肆虐過的星球,才明白他們每一次傷痕累累的歸來,都是在拚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同胞。”
江望月反手握緊了他的手腕,“所以你競爭這個執政官——”
“一是為了尋找霜姨與沈叔叔,二就是延續並完成他們的想法,讓聯邦不要像帝國那樣,走向腐朽與衰敗。”
霧隱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麵前的門。
許久沒有人住過的房子裏,帶有一股不算難聞的潮濕味兒。
江望月目光掃過客廳,最後落在了一個不起眼的玻璃罐子上麵。
罐子裏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貝殼和鵝卵石,像是誰隨手撿來放在那裏的。
霧隱注意到江望月的視線後,頓時微微抿緊了嘴角。
“您如果喜歡的話,可以送給您。”
“那裏麵的鵝卵石和貝殼,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霧隱遲疑著搖了搖頭,“也不算,隻是霜姨和沈叔叔不在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跑去海邊發呆,然後撿一些石頭回來。”
他輕輕摩挲著玻璃罐子的外壁,低聲說道:“這罐子,就是後麵有一次霜姨帶來給我的。”
霧隱仍能清晰地想起那一天淩霜對他說過的話。
【哪怕是最普通的石頭,被你撿回來後也是獨一無二隻屬於你的記憶,裝起來吧,以後送給你喜歡的雌性,然後告訴她那些你的回憶。】
想到這裏,霧隱忍不住耳根發燙。
他握緊了玻璃罐子,將其遞到了江望月麵前,隨後輕聲開口:“送給您吧。”
江望月雙手接過玻璃罐子,眼中盛滿了笑意。
“我會好好保存它的。”
“嗯……”
霧隱連忙回神撇過頭,介紹起了一樓的布局。
江望月聽著聽著不禁若有所思地出聲問道:“那你的房間在哪裏?”
“在二樓。”
兩人沿著樓梯一路向上,霧隱推開了樓梯左側的房間門。
不大的臥室被打掃得極為幹淨,各種書籍分門別類地歸置整齊,看了令人十分舒心。
江望月抬腿走到窗前,抬手輕輕撥動掛在那裏的貝殼風鈴,頓時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這個,是你親手做的嗎?”
霧隱搖頭,“不是我,是霧尋做的。”
江望月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那條小魚還會做這種細致的手工活呢?
“其實,霧尋小時候的性格非常的內向跟敏感,霜姨那會兒總怕他養成陰鬱的性子,就帶著他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霧隱看著那串貝殼風鈴,眼底漾開清淺的笑意,緩聲繼續說道:“那天,霜姨帶我們在海邊玩了很久,沒有任何學習任務,也不用訓練,就一起玩水、翻石頭、撿貝殼,這串風鈴,就是霧尋用那天撿到的貝殼做出來的。”
“他一共做了三個,另外兩個,應該分別掛在霜姨和他自己的房間裏。”
江望月完全沒注意聽霧隱在說什麽,眼中滿是他帶笑的眉眼。
她突然上前兩步,捉著霧隱的手,把他壓在了床上。
霧隱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嘴唇上就多了一抹刺痛。
江望月慢慢地啃咬著霧隱的唇瓣,同時低聲誘哄:“這裏沒有別人了,讓我摸摸魚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