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洲的寒風呼嘯著掠過冰原，卷起細碎的雪粒拍打在秦鋒的防護麵罩上。他調整降落傘方向，在蒼茫的白色荒原上尋找預定著陸點。耳機裏傳來蘇沐晴急促的呼吸聲和艾麗卡冷靜的導航指令。
    "風向西北，風速40節，注意避開那片冰裂隙！"
    秦鋒在距離地麵十米處切斷主傘，一個翻滾緩衝落地，迅速解開安全帶。他環顧四周，白茫茫的冰原上隻有呼嘯的風聲和偶爾掠過的雪燕。
    "蘇醫生，報告位置。"
    "在你十點鍾方向，約三百米。"蘇沐晴的聲音因寒冷而顫抖，"降落時扭傷了腳踝，但不嚴重。"
    "艾麗卡？"
    通訊器隻有靜電噪音。秦鋒心頭一緊，正欲前往尋找，遠處突然亮起一道藍色信號彈。
    "發現目標。"艾麗卡的聲音重新出現，"發現議會巡邏隊，已隱蔽。調整集合點為b2坐標。"
    秦鋒拉起蘇沐晴，兩人頂著寒風向新坐標移動。南極的極晝讓時間感變得模糊，太陽低懸在地平線上，仿佛永遠不打算落下。
    b2坐標是一處被冰雪半掩的金屬艙口，艾麗卡已經撬開電子鎖。三人迅速鑽入，沿著狹窄的維修通道爬行。
    "根據圖紙，這條通道直通基地的廢水處理係統。"艾麗卡在前方帶路，"溫度會逐漸升高，但空氣質量很差。"
    果然，隨著深入，通道壁上的冰霜逐漸融化，取而代之的是鏽跡和可疑的綠色苔蘚。秦鋒的防護服麵罩上凝結了一層水霧，他不得不調低內部溫度。
    "停。"艾麗卡突然舉起拳頭，"前方有動靜。"
    三人屏息凝神，聽到微弱的金屬碰撞聲和含糊不清的對話。秦鋒悄悄探頭，看到兩個穿橙色工作服的技術員正在檢修管道。
    "...又是夜班...實驗體昨天又掙脫了一個束縛器..."
    "...聽說7號樣本開始說話了...博士興奮得..."
    秦鋒做了個手勢，三人無聲地製服了技術員，拖入側麵的小隔間。五分鍾後，他們穿著橙色工作服，戴著順來的id卡繼續前進。
    "7號樣本應該就是林玥。"蘇沐晴小聲分析，"能說話意味著她還活著。"
    通道盡頭是一扇氣密門，刷卡後進入一個巨大的圓形處理室。中央是深不見底的廢水池，四周環繞著多層金屬走道。十幾名工人正在操作各種設備，沒人注意新進來的三人。
    "分頭行動。"秦鋒低聲指示，"艾麗卡去控製室切斷監控，蘇醫生找醫療站準備急救包，我去低溫實驗區。一小時後在d7通風井匯合。"
    三人裝作例行檢查的樣子分開。秦鋒跟著指示牌向"西區特殊樣本"方向前進，每經過一個轉角都謹慎地觀察監控攝像頭的位置。
    穿過三道安全門後，溫度驟降。即使有耐寒基因調整劑，秦鋒仍感到刺骨的寒意透過工作服襲來。走廊兩側是一個個透明觀察窗，裏麵是各種被冰封的生物標本——有些明顯不屬於地球已知物種。
    最裏麵的房間標著"7號樣本極端危險"。門禁是掌紋加虹膜雙重認證。秦鋒退回拐角，等待機會。
    十分鍾後，一個穿白大褂的研究員端著托盤走來。秦鋒悄無聲息地跟上，在對方刷卡的瞬間一記手刀擊中其後頸。研究員軟綿綿地倒下，托盤被秦鋒穩穩接住。
    換上白大褂，用研究員的門卡和生物特征通過認證，秦鋒進入了低溫實驗區。房間中央是一個圓柱形透明艙，裏麵蜷縮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林玥。
    她比上次見麵更加憔悴，左眼的電子目鏡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直接植入顱骨的某種接口。裸露的皮膚上布滿青紫色凍傷，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
    秦鋒快速檢查控製台，找到解凍程序啟動按鈕。隨著嗡嗡聲，艙內溫度逐漸回升，林玥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
    "林玥？能聽見我嗎？"他輕聲呼喚，同時警惕地注意門外動靜。
    女孩的眼皮顫動著睜開，右眼瞳孔擴散又收縮，最終聚焦在秦鋒臉上。"秦...鋒？"她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金屬摩擦，"不是...幻覺？"
    "真的。我們來救你和林曉出去。"秦鋒找到艙門開關，"林曉在哪？"
    "東區...主實驗室..."林玥艱難地活動著僵硬的手指，"他們用他...測試病毒...新變種..."
    艙門打開，秦鋒脫下白大褂裹住林玥顫抖的身體："能走嗎？"
    "給我...兩分鍾..."林玥的呼吸逐漸平穩，"他們拆了我的目鏡...但增強了...神經連接..."她突然抓住秦鋒的手，"小心...你母親...不是母親..."
    秦鋒正要追問，門外突然響起警報聲。紅色警示燈開始旋轉，廣播裏傳來機械女聲："安全協議啟動，所有區域封鎖。發現未授權人員入侵。"
    "被發現了。"秦鋒扶起林玥，"我們得立刻離開。"
    林玥搖搖頭，指向房間角落的通風口："太小...你過不去。走...完成你的任務...我會找到...林曉..."
    "不行，我不能——"
    "秦鋒！"林玥突然用驚人的力氣抓住他的衣領，"聽好..."造物主"不是外星生物...它是上古人類...集體意識的化身...你母親是...最後的守護者...議會想喚醒它...但控製不了..."
    警報聲越來越近，秦鋒聽到走廊盡頭安全門開啟的聲音。林玥推著他向後門方向："走！d7通風井...蘇沐晴有危險！"
    秦鋒最後看了林玥一眼，女孩的眼神異常清明而堅定。他點頭，悄無聲息地滑出後門，正好看到一隊黑甲士兵衝進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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