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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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預料中的血肉橫飛。
    更聽不到半點骨頭碎裂的聲響。
    然而,那一刻的凶險,卻超越了任何肉眼可見的物理破壞。
    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塊由規則坍縮係統核心剝離出的碎片,通體流轉著混沌、無序、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暗芒。
    它並不巨大,卻沉重得猶如承載著世界崩塌的重量。
    就在它與黎瓷暴露在外的腿部肌膚接觸的一刹那——
    滋啦!
    如同燒得滾燙通紅的烙鐵,狠狠按在了萬年玄冰之上!
    一種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間本身被強行侵入、灼燒的聲音驟然響起。
    那不是物理層麵的高溫。
    而是規則層麵的湮滅與重鑄所帶來的劇痛!
    幾乎就在這殘酷接觸的千分之一秒內,那枚足以讓高等智能核心都畏懼崩解的規則碎片,竟以一種蠻橫不講理的姿態,瞬間融化,硬生生嵌入、融入進黎瓷大腿外側那脆弱的人類肌膚紋理之中!
    “呃——!”
    黎瓷身體猛地劇震!
    那並非簡單的顫抖,而是從腳跟直衝頭頂,再從顱骨貫穿脊椎的、如同被萬伏高壓擊中的劇烈痙攣!
    她飽滿的胸口因這猝然而至的劇痛猛地起伏,肺部艱難地抽吸,卻仿佛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從喉管深處擠出,她的牙關瞬間咬死,下唇幾乎被咬出血絲,嚐到一絲鐵鏽般的腥鹹。
    那雙平日裏冷冽沉靜、如同寒潭的瞳孔,在極度痛苦與驚駭的衝擊下,瞬間收縮成極其危險的針尖大小!
    汗珠如同雨後春筍,瞬間布滿了她光潔的額頭和挺直的鼻梁。
    晶瑩的汗珠爭先恐後地沁出她繃緊的毛孔,匯聚成流,順著她蒼白如紙、肌肉因強忍疼痛而不受控製抽動的臉頰,蜿蜒滑落,在下巴處滴落,在破碎的新手布衣上洇開深色的濕痕。
    就在規則碎片嵌入肌膚的毫秒之間,黎瓷腿上覆蓋的暗星絲襪驟然亮起!
    之前流淌其上、如同星河薄紗般的幽微光澤,仿佛遭遇了致命的吸引和恐怖的刺激,瞬間化作有生命的水銀!
    不!
    更像是無數冰冷的星辰之力化為的潮水,不顧一切地奔騰匯聚!
    暗色流光以肉眼可見的高速,精準地撲向那塊肌膚灼燒的位置!
    這並非主動的守護,更像是容器瀕臨極限時自發的應激反應。
    它流淌的光輝一層層疊加,在黎瓷被規則碎片熔穿的皮膚表層凝固、堆疊、硬化,形成一層薄如蟬翼卻又堅韌無比的幽暗薄膜,死死地包裹住那正在內部肆虐的恐怖存在!
    這已不是提升品質後的絲襪,而是被賦予了終極使命的“封印之匣”!
    星河流轉,能量奔湧,勉強構築出隔絕內部狂暴的脆弱屏障。
    仿佛有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她的精神上!
    剛剛在劇痛刺激下收縮的瞳孔,又被另一重撕裂般的衝擊猛力撐開!
    那並非實體的拉扯力,更像是兩個維度、兩種存在法則在她這條腿上展開的殊死搏鬥!
    在她光滑如初的肌膚之下,肉眼可見地有兩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正瘋狂衝撞、撕咬!
    一股深沉死寂的黑色光芒,帶著規則本身的純粹與冰冷,如一條冷酷無情的毒蟒,正試圖撕裂血肉,溶解骨頭,占據她的整個下肢。
    另一股則金光璀璨,純粹、浩瀚,帶著某種超越法則的秩序力量,如同降世的聖域,在清風的意誌引導下洶湧而入,化作咆哮的金色巨龍,與那侵入的規則碎片所化的黑芒死死糾纏在一起!
    一黑一金,兩條代表著不同本源力量的“龍”,在黎瓷血肉構築的戰場裏凶猛地翻滾、纏繞、角力!
    每一次能量的碰撞,雖然沒有聲音傳出,卻讓黎瓷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巨拳一次次擊中,每一寸肌肉都在劇烈地哀鳴抽搐!
    她的皮膚表層如同水波般起伏,每一次起伏都伴隨著更加深入骨髓的劇痛。
    暗星絲襪此刻被催動到了極致!
    那層由無數星光構築的薄膜,在內部狂暴能量衝擊下瘋狂地閃爍、明滅、變形!
    但它終究是頂級材料打造的基礎,再加上核心賦予的管理員權限所激發的能量。
    星河之光緊緊纏繞、壓製!
    如同一張極度堅韌又極具張力的細密大網,死死束縛著那兩條在網中劇烈翻騰、試圖破網而出的狂龍,不讓它們爆發的力量直接撕裂黎瓷的載體!
    “呃啊——!”
    黎瓷再也無法強行壓製,一聲飽含痛苦與某種更深層衝擊的嘶鳴從她咬緊的齒縫間迸發出來!
    她整個身體劇烈地搖擺晃動著。
    如同狂風巨浪中即將傾覆的孤舟。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體內肆虐的能量風暴徹底撕碎、淹沒。
    若非清風那隻沉穩如同磐石的手掌,依舊死死地按在她被規則碎片嵌入的腿上。
    那隻手上迸發著熾烈、源源不斷的金色能量洪流。
    她早已失去支撐,徹底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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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水浸透了她額前的碎發,一縷縷黏在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蒼白臉頰上。
    更多的汗水從她脖頸滑落,浸濕了衣襟。
    她喘息著,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忍住!”清風的聲音低沉地在她耳邊響起,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投下的一枚定錨石。
    他那張總是帶著幾分戲謔和睥睨的臉上,此刻也微微扭曲,顯然同時維持輸出和壓製那規則碎片對他自身的消耗也無比巨大。
    按在黎瓷腿上的手掌骨節凸起,青筋在手臂上如蚯蚓般賁張。
    他的手指也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栗著。
    那是力量與意誌同時透支的邊緣表征。
    但他的眼神,卻像焊死在黎瓷腿上一般,銳利,堅決,不容置疑。
    “就快了!他媽的給我…挺住!就要成了!”
    幾乎就在他吼聲落下的刹那。
    嗡!
    一個奇異的,仿佛空間本身被強行撫平的波動自黎瓷腿部蕩開!
    前一秒還在如同火山般洶湧澎湃的能量對抗。
    下一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驟然掐滅!
    糾纏扭動的黑金光芒瞬間收斂!
    皮膚下那令人驚悸的能量湧動戛然而止!
    風暴平息。
    死寂般的安靜瞬間籠罩了這片區域。
    隻有黎瓷劇烈而急促的喘息聲,在安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清風的手掌緩緩地、似乎帶著某種完成重大使命後的疲憊,從黎瓷腿上鬆開了。
    脫離的那一瞬,黎瓷的身體輕微晃動了一下。
    她用盡最後的氣力,穩住了身形。
    她深深地喘息著,胸腔劇烈起伏,如同剛剛從溺斃的深海中掙紮出水。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渾身被劇痛折磨過的肌肉神經。
    汗水幾乎將她全身浸透,黏膩的感覺緊貼著破碎的布衣,帶來另一種不適。
    她咬著牙,緩緩低下頭。
    目光艱難地投向自己剛剛承受了無上酷刑的大腿外側。
    被暗星絲襪包裹的部位,此刻光滑依舊。
    如同最上等的白瓷,覆蓋在那層流淌著微光的幽暗布料之下,沒有丁點傷口,也沒有絲毫被破壞的痕跡。
    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融合,那足以撕碎空間法則的能量風暴,隻是一場短暫的幻象。
    隻有黎瓷自己知道。
    那平靜的表象之下,隱藏著什麽。
    一絲冰冷的觸感,比最深的寒冬還要凍人,順著她的神經末梢,清晰無比地傳遞上來。
    它蟄伏著,緊貼著她的骨骼,纏繞著她的血脈。
    那是一種無法用尋常金屬描述的冰冷。
    那是規則的死寂,是空間坍縮後留下的核心空腔。
    更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鋒利感。
    仿佛僅僅是它的存在本身,就能切碎周圍的一切。
    如同一條劇毒的黑曼巴蛇,悄無聲息地纏繞在她腿骨的深處,收斂了獠牙,卻隨時準備給任何靠近的獵物以最致命的一擊。
    危險。可怖。卻又帶著一種致命的掌控力誘惑。
    心念微動。
    如同按下了一個無形開關。
    嗤!
    一道無形的風刃,又仿佛撕裂空間而生的光痕!
    一道邊緣流淌著純粹、不祥的湮滅死光的弧形鋒刃,毫無任何征兆地,突兀地從她大腿外側的肌膚之下,滑了出來!
    極其詭異地貼附在那裏。
    就像是她肢體的一部分,在無聲中被淬煉延伸而出。
    它緊貼著她的腿側曲線而生,長度如同人類的小臂,流暢的弧形勾勒出某種極致的切割美學。
    沒有刀柄。
    沒有護手。
    它本身就是黎瓷肢體的直接延伸。
    如同猛獸指端彈出的銳利爪刃!
    刀身薄得超越了理解的極限。
    幾乎是二維的極限。
    如同一片最深邃虛空裁剪而成的薄片,隻有在光線下,才能勉強察覺到它邊緣那一線幾乎吞噬光線的死寂黑光,幽深地流轉著。
    而它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幹擾、切割著現實的空間結構。
    它所處的空氣呈現一種怪異的折射狀態,光線經過它附近時,發生了難以察覺的、扭曲的偏折。
    如同高溫灼燒下的空氣幻影。
    黎瓷謹慎地、嚐試著輕輕抬了抬右腿。
    那薄如幽冥的利刃隨之微微輕顫了一下。
    這種顫動並非器械的震顫。
    而是如同靈蛇吐信般的靈活。
    與她腿部的動作達成了一種玄奧的完美同步。
    它並非被操控。
    而是本身就擁有了生命的脈搏,與她心意相連。
    她甚至能感覺到一種奇異的觸感反饋——並非金屬的冰冷,而是刀刃最細微的鋒刃在切割、在撕裂空氣中億萬份子時所遇到的微弱阻力。
    那阻力極其細微,卻清晰地傳達著一種“切入”的銳利質感。
    “試試?”清風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一絲疲憊,更多的卻是難以抑製的期待和興奮。
    他的目光如同灼熱的探照燈,聚焦在黎瓷腿上那把無聲蟄伏的奇刃上。
    黎瓷沒有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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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側過白皙卻沾染汗漬與塵埃的脖頸,冷冽的目光穿過彌漫的煙塵與能量逸散的流光,精準地鎖定了不遠處漂浮在凝固混亂半空中的某件東西——
    那是半截斷裂的規則鎖鏈!
    其上刻滿了繁複玄奧的符文,在之前的激戰中勉強維持著自身結構,此刻懸浮著,殘破的斷裂口處仍閃爍著晦澀的光。
    是她腿部新融合武器最好的靶子。
    沒有絲毫猶豫。
    身體驟然啟動!
    右腿以一個極其協調、猶如優雅探戈舞步般的姿態,高速側踢而出!
    腿部動,戰意凝!
    刀出!
    快得連“瞬間”這個詞都顯得太過漫長!
    那道原本緊貼著腿部曲線的薄刃,如同隱匿在暗夜已久的刺客突然得到了指令!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沒有撕裂空氣的尖嘯。
    沒有破空的軌跡殘影。
    隻見黎瓷腿部那道幽光一閃。
    下一瞬!
    百米之外,那片凝固空間中漂浮的半截規則鎖鏈,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連接點一樣,從中無聲無息地斷開了!
    平滑!
    比最精密的激光切割還要光滑一千倍!
    那斷麵處殘留的規則符文本應堅不可摧、閃耀著守護之力。
    卻在被切斷的刹那,如同斷流的燈火,瞬間徹底黯淡。
    下一刹那,徹底熄滅!
    連一絲掙紮的餘燼都未曾留下。
    被徹底抹去了存在的根基!
    斷掉的兩截鎖鏈殘骸失去了最後一絲維係的力量。
    甚至沒有依照重力法則墜落。
    如同塵埃般在短暫的凝固後,悄然崩解、消散!
    太快了!
    快到了無法理解!
    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
    絕對的湮滅!
    規則本身在其麵前都脆弱得如同紙片!
    黎瓷右腿以同樣迅猛的速度收回。
    那道剛剛斬斷規則造物的薄刃,如同具備生命的活物,順著來時的軌跡,無聲無息地重新滑回她腿側的肌膚之下。
    重新隱沒。
    徹底消失。
    隻留下那片依舊光滑的肌膚。
    她緩緩低頭。
    沉默著。
    隻有長長的睫羽低垂,遮住了眼底翻湧的、難以言喻的波瀾。
    幾秒鍾。
    對於這剛剛發生超越常規的一幕來說,漫長如世紀。
    她終於抬起頭。
    目光穿透空氣中尚未完全沉寂的能量粉塵,落在了清風那張寫滿期待的臉上。
    然後。
    她那總是緊緊抿成一線、如同被冰封的嘴角,終於向上。
    第一次。
    扯起了一個極其微弱。
    卻無比真實。
    充滿了強大力量感與一絲宣泄快感的弧度。
    如同冰山開裂,初陽乍現。
    冰冷卻又灼人。
    “夠勁兒。”
    兩個字。
    短促。
    冷硬。
    卻像帶著千鈞之力的重錘,砸在空氣中。
    直指那柄潛藏於她血肉之中的絕世凶器。
    “刀名?”清風幾乎是緊接著她的尾音發問,目光依舊粘在她腿側那平滑的肌膚上,仿佛要穿透布料,看清那潛伏的凶獸。
    他看著那條能弑殺規則之力的腿,臉上那點疲憊早已被巨大的興奮和得意取代。
    他咧嘴笑了。
    露出一口白牙。
    帶著一股子野性難馴的霸氣和對自己傑作的絕對自信。
    “就叫……”
    他頓了一下,仿佛在品味這個名字的重量和它即將在規則層麵掀起的血雨腥風。
    “弑規則。”
    “弑規則?”
    清風剛把這三個帶著刺骨殺意與無上張狂的字符,如同宣言般擲入焦灼的空氣。
    黎瓷那條被暗星絲襪包裹、更顯修長的腿還裸露著半截,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她身上那件殘破的新手布衣,沾滿了塵土與不知是怪物還是誰的暗沉血點子,散發著硝煙與血腥混雜的氣味。
    她低著頭。
    目光從清風那張寫滿興奮的臉上挪開,重新聚焦在自己大腿外側那片剛剛經曆過驚天融合的肌膚上。
    那片皮膚,剛才還被一枚足以毀滅一個次元的規則碎片強行嵌入融化。
    此刻,在暗星絲襪的包裹下,竟奇異般的光滑如初,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隻有指尖輕輕拂過時,隔著絲襪傳遞上來的觸感——
    一種仿佛剛從千年玄冰中取出的、深入骨髓的冰寒!
    透著一股子非生非死的寂滅感。
    “名兒挺唬人,”黎瓷撇了撇嘴角,那弧度帶著一絲不置可否,一絲剛掌握未知力量的躁動。
    她試著繃緊右腿大腿外側的肌肉筋腱。
    腿部線條瞬間更加流暢分明,力量在皮膚下無聲地凝聚。
    那把剛剛斬斷規則鎖鏈的“弑規則”似乎呼應著她的意念,在她腿骨深處傳來微乎其微、卻又清晰無比的共振感。
    如同一頭沉睡的惡龍抬起了眼皮。
    “就是不知道……”她抬了抬眼簾,黑眸中掠過一絲躍躍欲試的光芒,“砍人利索不?”
    “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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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其滑稽的詞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渾身的勁兒也跟著一鬆。
    他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冰冷碎裂的村口青石板上,帶起一陣煙塵。
    喘著粗氣,額頭上亮晶晶的汗水匯聚成細流,順著鬢角滑下臉頰。
    他毫不在意地用粗糙的、同樣沾滿汙跡的手背抹了把臉,抹開了一片汗濕的痕跡。
    “大姐!”
    他喘勻一口氣,聲音帶著誇張的不可置信,揚手指了指頭頂那片混亂依舊的天空,又指了指黎瓷那條融合了“弑規則”的腿。
    “咱剛把係統他媽的‘眼珠子’,從它那破核心上給硬生生摳了出來!用那玩意兒做的刀!”
    “你還擱這兒想著砍人?”
    他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滿臉都是對常規概念的徹底鄙棄。
    “砍人那都他媽是低端局新手村裏幹的事兒了!”
    他的眼睛因為激動而閃閃發亮。
    “以後要砍!就砍規則本身!砍那些高高在上、禁錮一切的傻逼權限條令!砍那些不長眼睛、膽敢覬覦老子屁股底下位置的狗屁g大老爺!”
    “那才叫真排麵!那才夠味!”
    清風的豪言壯語帶著強烈的震蕩餘音,在空氣中卷起一陣無形的波瀾。
    然而。
    他那帶著“老子天下第一”狂氣的尾音還沒能在這片狼藉的新手村裏消散幹淨,甚至還沒來得及撞上遠處那些呆滯玩家的耳朵——
    異變陡生!
    滋…滋啦…咿咿——!!!
    一陣極其尖銳、扭曲、仿佛金屬被強行撕裂、電流瘋狂亂竄的刺耳蜂鳴毫無征兆地炸響!
    瞬間蓋過了一切聲音!
    玩家們痛苦的呻吟,劫後餘生的喘息,遠處怪物的嘶吼……全都被這狂暴的噪音瞬間淹沒!
    緊接著。
    頭頂那片因為核心係統被重創而色彩迷離、數據流像潑了墨水般混亂翻滾的天空穹頂,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湖麵!
    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幾乎要灼傷人眼睛的刺目紅光!
    紅的像剛潑灑的熱血!
    紅的像垂死巨獸最後噴吐的內髒殘渣!
    濃稠的、帶著不祥氣息的紅光瞬間鋪滿整個視野!
    同時,一行碩大無朋、如同泣血烙鐵燒鑄而成的大字。
    帶著一種垂死掙紮的癲狂。
    撕裂了紅光沸騰的天空。
    強行烙印在所有還幸存的玩家視網膜深處!
    那字體扭曲著、顫抖著、仿佛每一個筆畫都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和憤怒!
    血字公告!
    前所未有的規格!
    前所未有的情緒!
    【世界公告緊急情況!核心數據庫嚴重損毀!邏輯模塊大規模宕機!世界構造根基嚴重受損!剩餘係統資源強製整合中……10……101novel.com……】
    每一個血淋淋的字出現,都伴隨著一次天空劇烈無比的震顫!
    仿佛這方虛擬世界的構架,真的已經到了徹底崩碎的臨界點!
    “喲嗬?”
    這末日降臨般的景象,落在清風眼裏,非但沒有半點懼色,反而讓他那張疲憊中帶著亢奮的臉瞬間樂開了花。
    嘴角差點咧到耳朵根,露出的後槽牙在滿天紅光的映照下顯得白森森的。
    他抬著下巴,對著那片如同要滴下血淚的天空,直接笑出了聲。
    “還他媽整上合了?”
    他的語調充滿了極致的諷刺和輕蔑。
    “就剩那麽點零七八碎的渣渣了,整合個屁!糊弄鬼呢?”
    他叉著腰,對著天空豎起一根毫不掩飾其中指意味的手指,姿態囂張得無以複加。
    “咋地,想整點邪乎的?想給老子憋個大的?”
    黎瓷也幾乎在同時抬起了頭。
    那張總是過分冷靜的側顏,被滿天的血色紅光照得一片冷峻肅殺。
    她那條融合了“弑規則”的腿,皮膚下似乎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震顫,像是被這狂暴告示中所蘊含的同源力量所吸引、所刺激。
    刀身在血肉之中微微發燙。
    如同蟄伏的猛獸,嗅到了近在咫尺、帶有挑釁意味的巨獸之血。
    “它好像……”黎瓷的聲音不大,在刺耳的警報噪音和天空的悲鳴中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冰冷的判斷,“真急眼了。”
    她冷冽的目光穿透那片混亂的血色蒼穹,仿佛看到了幕後那瀕臨瘋狂的數據核心。
    “這動靜…”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捕捉某種更深層的危險信號。
    “不像是在做垂死掙紮,倒像是……”
    她那好看的眉頭,在她自己也未曾察覺時,微不可查地蹙緊了半分,形成一道冷硬的弧線。
    “要玩命。”
    “玩命?”
    清風像是聽到了什麽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他猛地從地上彈起來,拍掉屁股上的灰。
    動作幹脆利落得沒有一絲之前的疲憊之態。
    臉上那種掌控一切、狂傲不羈的神氣瞬間又回到了高地。
    如同被徹底激怒了霸權的雄獅。
    “老子權限都他媽的吞了九成九了!”
    他張開五指,朝著天空猛地一握!仿佛要將那虛無縹緲的權限實質性地攥在手心!
    “連它最後幾個核心補丁都給我扒幹淨了!它拿什麽玩?”
    他瞪圓了眼睛,像是要把那團攪得風雲變色的破爛係統從虛空中揪出來質問。
    “拿頭玩嗎?!拿它那堆邏輯出錯的破爛數據流來糊我一臉?!”
    回答他的,是天空中血字公告猛然間瘋狂加速的閃爍!
    仿佛被清風那赤裸裸的挑釁徹底點燃了最後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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