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瑞豐蜷縮在冰冷的地麵上，膝蓋早已被堅硬的石板硌得生疼，他卻仿若毫無知覺。
    他的身體抖如篩糠，豆大的汗珠從他那蒼白且滿是汙垢的臉上滾落，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濕印。
    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與惶恐，他不停地磕頭，每一下都磕得實心實意，額頭與地麵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不一會兒，額頭上便已紅腫破皮，絲絲血跡滲出，與灰塵混雜在一起，顯得狼狽不堪。
    “將軍，關於屠龍幫的事情，我真的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啊！” 李瑞豐的聲音顫抖而淒厲，仿佛一隻受傷後絕望哀鳴的野獸。
    那尖銳的音調在這封閉的空間裏來回激蕩，更添了幾分悲涼與惶恐的氛圍，“我絕無半點隱瞞，天地可鑒，神明共察！請將軍明察，將軍！”
    他的眼神中滿是哀求與無助，仿佛溺水之人緊緊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地盯著蕭劍。
    希望能從這位冷峻的將軍臉上看到一絲信任的神色，然而蕭劍依舊麵沉似水，讓人難以捉摸其內心的想法。
    福康安在心中暗自感歎，“阿瑪所言極是，跟隨將軍這般行事，確實能學到諸多為人處世的精妙門道。”
    想到此處，福康安的心緒漸漸平複下來，深吸一口氣後，靜靜地凝視著蕭劍，耐心地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直至蕭劍不緊不慢地吃完了盤中最後一塊糕點，又從容地拿起繡著精美花紋的錦帕輕輕擦拭雙手，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而舒緩。
    “你確定所有的事情都毫無保留地交代清楚了？沒有任何的遺漏與隱瞞之處？” 蕭劍終於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聲音低沉而醇厚，卻猶如一道淩厲的寒風，直直地刺向李瑞峰，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李瑞豐聽聞此言，大腦瞬間飛速運轉起來，拚命地在記憶的角落裏搜尋著每一個可能被遺漏的細節。
    他臉色也愈發顯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我……我確定，將軍，我真的已經將所知的一切都告訴您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哭腔，試圖讓蕭劍相信自己的話，然而那顫抖的尾音卻出賣了他的不安。
    蕭劍的臉上依舊平靜如水，讓人難以捉摸其喜怒，“哼。”
    他冷哼一聲，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光芒，仿若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稍縱即逝卻又璀璨奪目，“我且給你提個醒，關於飛燕的事情，你似乎還有些關鍵信息未曾交代吧？”
    李瑞豐聽聞“飛燕”二字，先是一愣，仿若被一道閃電擊中，隨即眼中滿是茫然與困惑。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與飛燕本就交集甚少，關係疏遠，能有什麽事情值得隱瞞呢？
    他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絞盡腦汁地回想著每一個與飛燕有關的瞬間，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蛛絲馬跡。
    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睜大，像是想到了什麽至關重要的事情，連忙開口說道：“將……將軍，這絕非我有意隱瞞不交代，實在是事發太過突然，我當時被嚇得六神無主，以至於有些細節給忘了。”
    他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惶恐，生怕蕭劍不相信他的話。
    蕭劍原本並未對此抱太大的期望，畢竟之前的審訊已經讓他對從李瑞豐口中獲取新線索不抱太多幻想。
    然而此刻，這意外之喜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光芒，仿若黑暗中閃爍的微弱燭光，“快說！”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一聲驚雷在李瑞豐耳邊炸響。
    李瑞豐嚇得渾身一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磕磕巴巴地說道：“將……將軍，就在我被抓的那一日，飛燕曾匆匆來過，她似乎在謀劃著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而且急需人手相助。
    她試圖慫恿我參與其中，但是我並未接到上頭的明確命令，所以不敢貿然與她合作。
    我當時害怕極了，也沒敢多問她究竟想要做什麽，隻是隱隱約約覺得，此事似乎與將軍您有關。”
    他的話語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傾瀉而出，生怕說得慢了會招來更大的災禍。
    蕭劍的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深深的疙瘩，仿若能夾死一隻蒼蠅，心中暗自思忖：李瑞豐的這番話，無疑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線索。
    如今飛燕被全城通緝，她那般狡黠聰慧之人，自然清楚這一切皆是因為自己此前的算計。
    可她此番舉動，究竟意欲何為？難不成是想趁亂對自己行刺？亦或是企圖利用之前偷走的令牌謀劃更為凶險的陰謀？
    想到此處，蕭劍的眼神愈發變得深邃而冰冷，仿佛一場風暴正在他的眼底悄然醞釀，那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洶湧波濤，似乎即將破體而出，將一切都卷入無盡的深淵。
    蕭劍靜靜地佇立在牢房之中，四周昏暗潮濕，牆壁上不時有水珠滲出，滴答滴答地落下，在這靜謐的空間裏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
    他眉頭緊鎖，眉心處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銳利與專注，宛如一隻在黑暗中覓食的蒼鷹，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隱藏著獵物的蹤跡。
    他再次仔仔細細地審了一次李瑞豐，那目光仿佛帶著實質，要將李瑞豐的靈魂看穿一般，逐字逐句地詢問著每一個細節，聲音低沉而有力，在這狹小的牢房中回蕩。
    李瑞豐額頭上豆大的冷汗不停地滾落，宛如斷了線的珠子，後背早已被汗水濕透，緊緊地貼在衣衫上，形成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漬。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牙齒也在咯咯作響，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在這昏暗潮濕、彌漫著腐臭氣息的牢房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仿佛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緊緊束縛，無法掙脫。
    無奈之下，他隻好強自鎮定，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再次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將事情交代了一遍，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無奈，仿佛是在絕望中發出的最後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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