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們本就緊繃如弦的神經，瞬間被撥動到極致，他們先是一愣，隨即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驚愕、疑惑與不服。
    這些暗衛，平日裏隱匿於皇宮最隱秘的暗處，執行著關乎生死存亡的機密任務，個個都自恃技藝高超、對皇室忠心耿耿。
    在他們心中，這地牢就是他們守護的一方神聖不可侵犯的禁地。
    而此刻，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卻要打破他們堅守已久的固有秩序，這如何能讓他們輕易接受？
    其中幾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暗衛，更是按捺不住心中如熊熊烈火般的憤懣。
    “蹭”地一下上前一步，脖子上青筋暴起，梗著脖子，臉紅脖子粗地質問道：“你誰呀？憑什麽？”
    那語氣，好似他們是這地牢的絕對主宰，而莫爾根·察罕不過是個貿然闖入的無名小卒，妄圖挑戰他們的權威。
    莫爾根·察罕神色未變，冷峻的麵容沒有絲毫的不悅浮現，仿若眼前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深知這些暗衛常年身處黑暗，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對陌生的指令和麵孔懷有戒心實屬本能，亦是他們生存之道所養成的習慣。
    於是，他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身姿如鬆，紋絲不動，眼神平靜如水，“將他們帶離此處，莫要生亂。”
    黑豹心領神會，一個箭步上前，對著那些躁動不安的暗衛，眉頭緊皺，低聲嗬斥道：“都別亂來！這是主子的旨意，這位是察罕大人，還不快退下！”
    暗衛們聽聞此言，心頭仿若被澆了一盆冷水，那滿腔的憤懣雖仍在胸腔中燃燒，但懾於主子的無上威嚴，也不敢再造次。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雖還有不甘，卻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挪動腳步，隨著黑豹向外走去。
    黑豹帶著暗衛走到門口，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腳步一頓，回頭憂心忡忡地望向莫爾根察罕，欲言又止，似有未盡之言。
    黑豹猶豫了一下，湊近幾步，壓低聲音道：“這些暗衛雖有些莽撞，可平日裏也是忠心耿耿，還望大人……”
    察罕輕輕點頭，目光中透著理解與包容，仿若能洞悉黑豹心中所想，輕聲回應，“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跟他們計較。”
    言罷，黑豹如釋重負，這才放心地帶著暗衛徹底離開。
    一時間，地牢中隻剩下莫爾根·察罕和他精心挑選帶來的兩名親信。
    三人仿若三把利劍，靜靜佇立，準備迎接即將揭開的重重迷霧，那隱藏在黑暗背後的真相，仿若一隻無形的巨獸，正等待著他們去馴服。
    莫爾根·察罕仿若暗夜主宰，目光冷峻如星，率先命人將李瑞豐從牢房深處拖了出來。
    李瑞豐被拽至亮處，抬眼瞧見審訊自己的人竟又換了，心底頓時如墜冰窖，叫苦不迭。
    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立刻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額頭上瞬間鼓起大包，聲音顫抖帶著哀求，“大人，我真的都說了，什麽都沒剩下，真的啊！”
    那模樣，仿若一隻受驚的兔子，在獵人的槍口下瑟瑟發抖。
    莫爾根·察罕居高臨下，目光如炬，靜靜看了他好一會兒，直把李瑞風看得心底發毛，仿若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盯上。
    良久，他才不緊不慢開口，聲音低沉雄渾，仿若遠古洪鍾在這密閉空間敲響，“你說你是屠龍幫的錢袋子，專給宮裏所有的線人發銀子，對吧？”
    李瑞豐忙不迭點頭，腦袋如小雞啄米，汗水順著臉頰滾落，滴在地上，“對，大人，事兒就是這麽個事兒，您還想問什麽？”
    察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仿若洞悉一切的智者，晃了晃手中那份寫滿人名的名單，紙張沙沙作響，仿若死神在低語，“你確定這裏邊是所有的人了嗎？
    可我瞧著，這裏羅列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後宮嬪妃呢？怎麽不見蹤影？”
    此言仿若一道驚雷，瞬間在李瑞豐心間炸開。
    他眼眸深處，一抹驚慌如受驚的野兔般一閃而過，卻仍強裝鎮定，結結巴巴回道：“大人玩笑了，屠龍幫的人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哪裏攀得上後宮嬪妃啊。”
    可他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慌亂。
    察罕仿若渾然未覺他的異樣，神色不變，繼續不疾不徐詢問，聲音平和卻暗藏玄機，“那暗衛呢？他們可曾收受你們的好處？”
    李瑞豐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鄙夷，暗自腹誹：這人是誰啊，竟問這麽愚蠢的問題，要是有本事收買暗衛，自己何苦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
    想到這兒，他撇了撇嘴，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大人真是說笑了，沒有暗衛，我跟他們也素不相識。”
    察罕仿若洞悉一切的獵手，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李瑞風麵前，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的心尖上，帶來無盡壓迫感。
    他身上散發的肅殺之氣，讓周圍的空氣仿若都冷了幾分，“暗衛這邊，暫且信你，可後宮嬪妃，這裏麵大有問題。”
    李瑞豐心中一慌，沒忍住，瞬間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話一出口，他就懊悔得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恨不得將這脫口而出的幾個字狠狠嚼碎咽下，臉上瞬間血色全無。
    察罕將他的失態盡收眼底，目光掃過李瑞豐身上，見其衣衫雖破舊卻毫無傷痕。
    心中便已了然：這小子定是貪生怕死之徒，提早就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否則在這地牢，怎麽可能一點傷都不受。
    人一旦有弱點，事情便好辦許多，想必那嬪妃和他關係匪淺，否則，他不會供出這麽多人，單單落下了她。
    念及此，察罕眼神陡然銳利如鷹，緊盯李瑞風，聲音冷硬似冰棱，“說吧，是誰，老實交代，或許你還有一條生路，否則……”
    李瑞豐卻仿若被逼至絕境的困獸，一改之前的卑微哀求模樣，梗著脖子，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否則如何？皇帝後宮嬪妃那麽多，你還能都一一殺盡不成？”
    那語氣，既有破罐子破摔的瘋狂，又藏著一絲僥幸，仿若賭徒在做最後的掙紮，妄圖在絕境中尋得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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