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之人看著玄墨掙紮的模樣，笑得愈發得意，仿若一隻戲耍獵物的惡貓，眼中閃爍著變態的快感，“你知道的，我手下這些人。
    箭頭上都是帶毒的，也不知道這杜公子能承上幾箭，墨統領，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東西交不交?”
    玄墨握著盒子的手緊了緊，仿若要把盒子捏碎。
    他心中清楚，支援還未到，如果他此刻毀了這藥的話，他們必定會發現這是假的，可他能拖延的時間也不多了。
    而在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竟是不想杜冥風死。
    當這個令他膽戰心驚的念頭如一道淩厲的閃電劃過腦海之際。
    他隻覺仿若五雷轟頂，身體猛地一震，心底有個聲音在瘋狂呐喊：自己或許再也無法勝任這暗衛統領一職了。
    身為暗衛，他們執行著最危險、最機密的任務。
    而那鐵一般的準則，便是要將所有私人情感摒棄得一幹二淨，修煉成一顆冰冷堅硬、隻聽從命令的心，不問緣由，不懼生死。
    可如今，眼睜睜地看著杜冥風生死一線，被那群窮凶極惡的歹徒挾持在手中。
    他的心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疼得他幾乎窒息，如何還能忽視內心深處，那如決堤洪水般洶湧澎湃的私情？
    他試圖在混亂的思緒中理出一絲頭緒，想要捋清自己和杜冥風之間那千絲萬縷、錯綜複雜的關係。
    然而，還未等他來得及細細思索，心底深處那個無比清晰，且殘酷的認知已然浮現——他有了軟肋。
    而這，恰恰是身為暗衛最為致命的大忌。
    此刻，玄墨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仿若斷了線的珍珠，劈裏啪啦地砸在，滿是塵土的土地上，濺起一小撮一小撮的塵埃。
    他圓睜著雙眼，眼中的掙紮與痛苦仿若洶湧的黑色海浪，相互翻湧、撞擊，找不到一絲可以停歇的港灣。
    看不到一縷能夠穿透黑暗的曙光，仿若迷失在茫茫黑夜中的孤舟，找不到出路。
    為首之人，恰似一隻狡黠無比、在黑暗中窺探許久的老狐狸，憑借著敏銳如鷹的洞察力，精準地捕捉到了玄墨情緒上那細微至極的變化。
    那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瞬間黯淡又瞬間亮起的眸光，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他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殘忍且得意的笑意，心中暗自思忖：先前那些暗衛拚死抵抗，哪怕麵對死亡的威脅，一個個殺身成仁之時。
    玄墨雖麵露不忍，可也未曾這般驚慌失措、緊張失態。
    看來，他和杜冥風之間的關係，絕非一般的朋友情誼那般簡單呐，這裏麵定有不為人知的故事。
    想著，他再次開口，聲音低沉沙啞，仿若從地獄深淵緩緩傳來的催命符，一字一句都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墨統領，想好了嗎？”
    玄墨張了張嘴，仿若一條被拋上岸、即將幹涸而死的魚兒，艱難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無盡的痛苦。
    他是真的好想不顧一切地開口。
    可是，多年來嚴苛殘酷的訓練鑄就的理智，卻如同一座堅不可摧的高牆，死死地阻攔著他，不允許他邁出這衝動的一步。
    玄墨緊緊咬著下唇，牙齒深深陷入柔軟的唇肉之中，直至嘴唇破裂，滲出絲絲鮮血。
    那殷紅的血珠沿著下巴緩緩滴落，他眼裏噙滿了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倔強地不肯落下，仿若那是他最後的堅守。
    為首之人見此，心中的得意之情仿若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高漲。
    他仿若已經品嚐到了勝利的甘甜果實，隨即大手一揮，高聲下令，“射箭，但記著一隻一隻的射，而且要避開要害，可別把杜公子弄死了。”
    玄墨仿若一隻被徹底激怒的獵豹，雙眸之中似要噴出熊熊烈火，死死地盯著那搭弓射箭之人，仿佛要用目光將其灼燒。
    為首之人更是深諳殺人誅心之道，不急不緩地開口，開始數數，“5……”
    每一個數字從他口中吐出，都仿若一把鋒利無比、寒光閃閃的匕首，在玄墨的心尖上狠狠割上一刀，讓他疼得幾乎昏厥。
    “4……”
    玄墨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3……”
    為首之人故意停頓，微微歪著頭，像個變態的藝術家在欣賞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般。
    盡情享受著玄墨那痛苦扭曲、仿若世界末日來臨的神情，心中甚是得意。
    “2……”
    “1……”
    玄墨終是再也承受不住這揪心扯肺的煎熬，聲嘶力竭地喊出了口，“不要！”
    但那利箭已然如一道閃電般射出，隻不過射的不是要害，直奔杜冥風的胳膊而去。
    杜冥風本已昏迷，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疼醒，悶哼了一聲，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
    為首之人帶著戲謔的神情，仿若在看一場精彩絕倫的鬧劇，調侃道：“怎麽，墨統領心疼了？這是想要交出手裏的藥嗎？”
    玄墨心中清楚，這藥之所以絕不能交出，是因為一旦交出，就會被發現是假的，屆時所有人都將陷入絕境，生機斷絕。
    可讓他眼睜睜看著杜冥風被這般折磨致死，他又如何能做到？
    杜冥風恢複了些許神智，他雖虛弱，卻目光堅定，看向玄墨，用盡全身力氣喊道：“玄墨，不，不可以！”
    他自然明白玄墨麵臨的艱難抉擇，也知曉這藥，背後關乎的生死大局，言外之意便是讓玄墨莫要因他一人，而棄眾人於不顧。
    在場的暗衛們盡管身上已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卻依舊目光如炬，緊握利刃，守護著他們心中的信念。
    杜家寨的人也毫不示弱，他們多是些精壯的漢子，手中的武器在黯淡的月光下閃爍著寒芒，雖麵色凝重，卻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可他們哪曾想到，此刻眾人拚死守護、玄墨手中那關乎生死的藥，竟是假的。
    不過，他們並未開口再給已然陷入絕境的玄墨施加壓力。
    或許是出於對這位統領的信任，又或許是被眼前的緊張局勢所震懾，一時之間都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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