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連忙幫著解釋道：“丫頭，你章叔最近累壞了，腦子也有點不清醒，但絕對沒有別的意思，真的。”
    成思琛接受到溫白求助的眼神，卻仍是死死地盯著章院，眸色暗的可怕。
    “管你幾個意思，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溫白本就在發燒，見此情形更是頭疼欲裂。
    他沒忍住悶哼了一聲，人都變得有些搖搖欲墜。
    應長安一怔，連忙把槍放下上前扶住了他，眼裏滿是擔心與慌亂。
    “老頭兒你咋了，哪兒不舒服啊？”
    章院心裏咯噔一下，也趕緊湊了上來開始翻他的眼皮，摸他的額頭。
    “這麽燙？！退燒藥吃了沒啊？”
    溫白有些煩躁的拍開了他的手，趕緊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新的n95口罩給應長安戴上。
    “丫頭，別跟他這個老古董計較，好多事情他都不清楚不知道，你別往心裏去，有什麽事我們好好商量。”
    他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關於空間的事。
    但章院這人太過敏銳，順著一些蛛絲馬跡心裏就已經門兒清，卻從來沒有刨根問底過。
    如果不是因為最近的死亡人數持續暴漲，科研院那邊又沒什麽進展，他也不會急成這樣。
    成思琛滿是防備的將應長安護在身後，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溫白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聽上去十分疲憊。
    “章任秋你先去門口待著，我跟他們聊好了你再進來。”
    章院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沉默片刻後起身離開。
    等人走了，溫白才輕輕的衝他們搖了搖頭。
    “他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有一些猜測和懷疑。”
    兩人沒什麽反應，畢竟溫白的為人他們是信得過的。
    應長安的語氣很平，話裏卻多了幾分認真。
    “疫苗我有，也願意拿出來，但章院您打算怎麽處理？”
    溫白沉默了幾秒，用力地攥了攥手，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
    “丫頭，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再相信我一次。”
    應長安沒接話，隻是定定地看著他，眼神裏有種少見的銳利之氣。
    溫白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愧疚。
    整個辦公室裏鴉雀無聲。
    空氣就這樣僵持著，三人之間充斥著一種莫名的沉默。
    過了許久，應長安緩緩地垂下了眼眸，神情看上去很是疲憊。
    “知道了，叫他進來吧。”
    章院回到辦公室，低垂著頭不吭聲，而應長安則是冷冷的瞧了他一眼。
    再開口時，語氣裏伴隨著的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漠。
    “疫苗我可以想辦法，但我不喜歡被人威脅，更不想提心吊膽的活著。”
    事到如今，已經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但是該給的警告，卻是少不了的。
    章院默默鬆了口氣，眼神十分坦然，甚至還帶了絲釋然的笑意。
    “可以，等局勢控製住了我隨你處置。”
    溫白呼吸猛的一滯，隨後急的有些語無倫次，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丫頭，咳咳...你章叔，咳咳咳，他不會的，你相信我！咳咳咳....”
    應長安拍著他的後背，淡淡的問了一句。
    “疫苗給你，多久能研究出特效藥？”
    章院沉思片刻，神情十分堅定。
    “半個月，最快半個月。”
    等章院離開，溫白的臉色已經難看到無法用言語形容，感覺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好多。
    “丫頭，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應長安背靠著沙發，將他臉上那空洞的神情盡收眼底，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行了，我還能真殺了他不成？”
    溫白聞言頓時有些愣神，語氣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
    “你嚇他的呀？”
    “也不算，剛才有幾秒是真想殺了他。”
    “........”
    溫白感覺心裏鬆快了不少，卻被她接下來說的話打的渾身冰涼。
    “等霧霾結束我們就會離開軍方基地，幾年內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您要好好保重身體。”
    溫白久久端坐在那，眼神黯淡到看不出一絲光亮。
    “你還是信不過我，信不過國家對嗎？”
    應長安直視著他的雙眼，態度極為認真堅定。
    “我如果信不過您，剛才章院就不可能活著走出這間辦公室。”
    她信得過溫白，但她信不過旁人。
    章院眼中的勢在必得，讓自己無端想起了上一世死前見到的那些醜陋嘴臉。
    她不在乎對方是為了國家大義還是自我利益。
    總之，那個眼神讓她感到不安了。
    章院是個好醫生，也是很多病患如今的希望。
    但溫白不可能護著她一輩子，她也無法每天膽戰心驚的繼續留在這裏生活。
    為今之計，隻有揣著秘密速速離開。
    溫白臉上浮起落寞，心裏頭也好似空了一般，久久沒再吭聲。
    應長安起身蹲到溫白麵前，輕輕的握住了他那雙顫抖的手。
    “天災總會結束，等局勢穩定了我們就回來，到時候您也退休了，咱們三個還住在一起天天喝茶談心。”
    溫白喉嚨裏像是堵了什麽東西一樣難受而刺痛，他停頓了許久，才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苦澀。
    “孩子，是我對不住你們。”
    應長安衝他笑笑，遞給他一個沒關係的眼神。
    “走吧，我們去趟倉庫。”
    傍晚，兩人精疲力盡的回到了小院。
    應長安複製了不計其數的疫苗，也沒再追問該如何解釋這些東西的由來，放心的將這一切交給了溫白處理。
    溫白到家以後就開始高燒不退，成思琛幹脆將人背了過來安置在客房裏。
    反正三個人現在都感染了，也沒啥好避諱的了。
    溫白高燒反複不退，聲音嘶啞到說不出話，卻仍是強撐著身體聽著對講機裏傳來的工作匯報。
    不過好在應長安之前給他仔細補過身子，再加上衛生院那邊的高度重視，他的情況也沒有惡劣到要插呼吸機的地步。
    第三天，成思琛也開始發燒打冷顫，咳嗽咳得連話都說不出句完整的。
    應長安症狀還不明顯，一時間便成了家裏的頂梁柱，每天兩個房間來回跑的停不下來。
    消毒搞衛生，熬中藥量體溫，喂飯喂藥。
    第六天，鐵頭娃應長安女士光榮倒下。
    好死不死的她還碰到了姨媽到訪，整個人疼的死去活來，喉嚨疼的連口水都沒法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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