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招娣拿著那些錢也沒檢查，也沒點，直接遞給大隊長，“大隊長，我們都沒看這裏有哪些錢，我跟秋月說說自己丟了多少錢、分別有哪些錢，麻煩您對一對了，雖然她承認了，但還是在這兒，這麽多人做見證的時候對清楚的好，省得以後又出什麽幺蛾子。”
    大隊長也覺得嚴謹點的好，拿著錢就避開秦秋月和張招娣視線，對著王二丫，在所有圍觀者的視線下，根據秦秋月和張招娣的敘述點錢，總共丟了多少，丟的時候有幾張10元，幾張5元，幾張角分……
    最後大隊長手中的錢和秦張二人說的一一對上，不多不少。
    秦秋月一聽，又是冷笑諷刺：“我現在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偷了錢沒去花掉？”
    現下這結果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但大隊長還是問了王二丫，“王知青，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這次王二丫真是辯無可辯了，賣慘無人可憐，連最開始幫她說話的李悅也被她潑了一回髒水。
    她低低說了個“沒有”後就不吱聲了。
    大隊長搖搖頭就把錢遞給秦秋月和李悅，秦秋月見狀二話不說就接過，還在譏諷她：“早這樣不就好了，一直扯東扯西，還給別人潑髒水。”
    王二丫就回到原來那低著頭的畏縮模樣，讓人看不清她此刻是什麽表情，什麽樣的心情。
    而大隊長則是鬆了口氣，這事算是完了吧。
    然而這氣終究還是鬆早了，就聽張招娣說：“大隊長麻煩您給我開介紹信了，我明天想去公社派出所。”
    還不等大隊長說啥呢，剛剛還低著頭的王二丫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說：“為什麽？你們不是都拿回錢了嗎？是糧食嗎？你們都拿走，我還給你們，這樣就沒事了吧？”
    別人怎麽想蘇暖暖不知道，反正她挺無語的，這姑娘能當知青應該是上過學的吧，怎麽是個法盲？
    大隊長也是無語了，“王知青，咱大隊裏大字不識一個的人都知道，偷了東西不是還了就不算偷。”
    “那，那你們剛剛不還說隻要我還錢就不報公安嗎？”王二丫惱怒了。
    蘇暖暖也不知道她哪來這麽大臉生氣的。
    秦秋月又對她翻了個白眼，“我們說的是給機會讓你自首，是讓你主動還錢，可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主動過吧，反而是我們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可惜你不要啊。”
    王二丫是不是法盲另論，但她是真不想去派出所，不然她這輩子就完了，又開始對秦秋月和李悅哭嚎，“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敢了，你們放過我吧，如果真的進了派出所我就完了。”
    “不，你不知道，你現在隻不過是因為被抓到了，覺得自己錯在被我們揪出來，而不是知道自己偷盜的行為是錯的。”李悅冷聲道。
    “行了，你不必在這跟我哭了，我的決定是不會變的，就算大隊長不允許我也會去的，就算派出所因為金額太少不受理我還會去找知青辦告知這件事的，總之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大隊長聽到還有自己的事，馬上表明立場，“允許，我怎麽會不允許，明早我跟著你去，還有知青辦那邊也不用你操心，我會去說的，說把王知青調去其他地方吧，反正咱大隊這是不敢收了。”
    說完還招呼張強，“張知青你去找根繩子，既然明天才去報公安，那今晚人就先關著吧，大隊倉庫，還是知青院你們隨便，別讓人跑了就成。”
    王二丫那邊一聽天都塌了，還想換大隊長這邊求情。
    大隊長一看就火急火燎地想走出去，邊走邊說，“事情完了我先走了，張知青和秦知青的介紹下我會弄好的，明早村口牛車那集合。”
    “等等。”
    在一旁吃了大半天瓜的蘇暖暖突然出聲阻止。
    大隊長回頭一看，哎喲喂，他咋忘了還有蘇知青的事。
    蘇暖暖無視其他人的目光，“王知青和李知青應該沒忘之前口口聲聲說過的話吧？說我才是那個小偷，可現在看來是賊喊捉賊，你們這麽冤枉我，不會以為就這麽算了吧？”
    李悅心裏一緊，來了，秋後算賬來了。
    “那蘇知青想怎麽樣？我給你道歉好不好，都是我腦子不清醒，偏聽偏信，亂講話，真是對不起啊，我以後一定謹言慎行。”
    蘇暖暖點點頭說：“你還挺有自知之明，但你這兒的對不起真廉價，感覺經常能聽到。”
    說完她就不管李悅什麽反應，又看向王二丫，“你呢？”
    “對，對不起，我不該誣陷你。”王二丫支支吾吾半天就說了這。
    蘇暖暖又是點點頭，“嗯，又是一個對不起很廉價的同誌。”
    周圍圍觀著的人都對蘇暖暖的態度感到摸不著頭腦，這是不滿意？
    其實蘇暖暖本人也沒想好要怎樣，雖然被冤枉時她也沒什麽太大的感覺，可是不生氣不等於她會讓這事就這麽幹巴巴的過去了。
    唉，這個時候怎麽就沒有誹謗罪呢，不然她也直接報公安得了，多省事。
    蘇暖暖目光移向大隊長，“大隊長，這種情況大隊一般怎麽處理？”
    大隊長應該經常處理這類問題，一定經驗豐富。
    大隊長：……就很突然，咋就想起問我了。
    “等天冷了讓她們去挖水渠？”
    雖然有點突然，但蘇暖暖還真猜對了，大隊長經驗還真很豐富，或者嚴格來說是青山大隊有應對這類事情的章程。
    “好啊，就這麽辦，我聽大隊長的。”蘇暖暖一錘定音，不帶思考的。
    李悅不清楚這挖水渠是什麽情況，但聽名字就準沒好事，直接拒絕，“我不去！憑什麽？我不就隨便說了幾句話嗎？我都道歉了，蘇暖暖你不要太過分！”
    “隨便幾句話？我差點就被你們冤枉成小偷了，叫隨便幾句話？”蘇暖暖很冷淡地給她拋了幾個問題。
    李悅還是沒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什麽問題：“又沒成功，你看看他們有誰信了，我自己還差點惹一身騷，再說了我不是道歉了嗎？”
    蘇暖暖笑了笑，“你和王知青一定很投緣，臉都這麽大。”
    李悅覺得莫名其妙，剛想回嘴，大隊長就喝道，“就這麽定了，也擱這兒嚷嚷了，道歉有用還要公安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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