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時候，雲瀾總會覺得小明很不像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
    除了偶爾表現出來的懵懂和迷茫以外，更多時候，他沉穩、冷靜，行為舉止不顯半分稚態。
    這樣的小明，會莫名讓她生出一些——他像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在偽裝孩童的錯覺……
    “哥哥？”
    小明的聲音把雲瀾從思索中拉出來，“你怎麽了？”
    雲瀾回過神來，將小明拉到自己身後，以身軀擋住小明的視線，“沒什麽，小明別看。”
    語畢，雲瀾對準冰海皇蛟的心髒位置，猛地將焰龍泣血槍刺入其中！
    冰海皇蛟長長的身體在地上劇烈地翻動好一會兒，最後歸於平靜。
    收起焰龍泣血槍，雲瀾手指一揚，火係靈氣凝成一道氣刃，直接動手剖開冰海皇蛟的皮肉。
    鳳熠雙手抱臂，斜睨著雲瀾的一舉一動。
    動作幹脆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即便滿手獸血，也毫不在乎。
    殺冰海皇蛟這頭老怪物，輕鬆得像是在殺魚。
    這個顧東風，外表年紀看著不過二十歲上下，但不僅繼承了啟星的一切，還會煉丹、煉毒。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五年前就已經完成扶搖樓的登頂，也就是說，彼時的他隻是個少年……
    究竟是經曆了什麽，才讓他做出毅然來黃泉之境曆練的決定？
    鳳熠很好奇。
    ……
    片刻。
    雲瀾從冰海皇蛟體內挖出一枚沾滿獸血的獸丹。
    鳳熠很及時地凝出一團冰水，為她把手上和獸丹上的血一並洗去。
    洗淨後的冰海皇蛟獸丹，明亮璀璨，上麵環繞著水色與冰色兩種光彩。
    雲瀾掂量手中的獸丹，揚起唇角。
    獸丹到手，可以回去找破軍了。
    “走。”雲瀾把獸丹放入存物戒指，拉起小明的手就朝洞穴外走去。
    鳳熠看她那迫不及待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隻好跟了上去。
    再次來到那片冰川雪山時，破軍還坐在那個一片狼藉的冰洞中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破軍慢慢睜開眼，目光投向走進來的雲瀾，怔了一下：“我對你提出的那兩個要求，都完成了？”
    雲瀾嗯了一聲，把獸丹拿出來拋給破軍：“完成了。”
    破軍接住獸丹仔細檢查，這的的確確是冰海皇蛟的獸丹……
    他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抬眼睨著雲瀾：“莫非，你在與我戰鬥之前，早就和冰海皇蛟交過手，所以這獸丹才取得如此輕鬆？”
    雲瀾笑而不語。
    不回答，有時候就是最好的回答。
    破軍輕哼一聲，把獸丹丟回給雲瀾：“第二個要求呢？我要的烈酒，你也找到了？”
    雲瀾取出那瓶白玉酒壺和一個酒杯，拔掉木塞，親自給破軍倒上一杯。
    在木塞被拔掉的那一瞬，破軍就聞到陣陣酒香從壺中溢出，他揚起鼻子嗅了嗅，眼睛微眯：“聞上去挺香的，但好像……不夠烈啊！”
    “你先嚐嚐。”雲瀾把酒杯遞過去。
    破軍一看她那胸有成竹的模樣，不再多話，接過酒杯，輕抿一口。
    酒液入喉，破軍嘖嘖嘴，又多喝幾口，越是喝下去，就越是驚喜，暗紅色的眼睛亮得嚇人：“咦……這酒雖不是烈酒，但勝在口感好！不錯！很不錯！”
    雲瀾笑眯眯地又倒上一杯：“是嗎？你喜歡就好，那就再來一杯。”
    “好好好……”
    破軍頓時來了興致，喝完一杯又一杯。
    直到雲瀾倒完最後一杯：“沒了，酒壺空了。”
    破軍把杯中那點酒液喝掉，臉上的表情仍有些意猶未盡：“唉……這酒怎麽那麽快就喝完？不過癮。”
    雲瀾神色淡定：“不過癮？我家還有很多，能夠你喝上很久。”
    破軍聽言笑了：“我就納悶這酒的口感是我以前從未喝過的，原來這是你家釀的酒！”
    “是，所以這第二個要求，我算是完成了？”雲瀾很自然地把話題扯回來。
    破軍輕歎一聲，抬眼掃視一圈這個冰洞，眼底閃過幾分悵然：“貪狼倒也沒說錯。”
    “飄零久了，就會想要找到能容身的歸屬之地。但是啊，我跟你締結契約後，我得到了歸屬，但也失去了自由。”
    雲瀾緩聲道：“我不會限製你們的自由，你們想做什麽都可以——前提是，你們不會給我招惹來大麻煩。”
    破軍搖了搖頭，沒再多說那些傷春悲秋的話，他站起身，直視雲瀾：“我遵守承諾，願意與你結契，直到你離世前，會永遠效忠於你。”
    言畢，破軍搖身一變，從器靈形態變回巨劍形態。
    猩紅刺眼的光在巨劍上彌散，冰寒刺骨的殺氣爆發，張牙舞爪般襲來，仿佛要在下一秒纏繞雲瀾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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