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羽聽著夜無溟冷漠無情的話語，胸腔被一股極大的怒氣充滿。
    她知道，夜無溟說要殺她，絕對是說到做到！
    從來沒有魔族敢踩夜無溟的底線。
    但她，隻憑之前想爬上夜無溟的床這件事，就已經破例了……
    他還留她一命，純粹是看在她在當年有幫過忙。
    但是，她追逐了這麽久的男子，居然就被其他女子輕而易舉地拐跑了……這叫她如何能忍？如何能忍？！
    驚羽心中恨極了，她強忍著不適，抬起眼睫看他：“這麽說來，我要想活下來，似乎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夜無溟頷首：“是，你別無選擇。”
    “你若識趣，皆大歡喜，否則，本尊就當你一心求死，給你一個痛快。”
    驚羽幾乎要咬碎一口牙，帶著恨意的話從牙齒縫中強行擠出：“好啊！”
    “夜無溟，你想用赤曇荊棘救你的摯愛，可以！我的條件是——要你的一半壽命！你願不願意？！”
    “……”
    夜無溟冷冷掃了一眼滿臉憤怒的驚羽。
    驚羽見他沒有說話，有些扭曲地扯起唇角，無聲笑了。
    不知是在嘲笑他的不敢，還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
    她自知自己得不到他。
    所以，她說出了這個條件。
    人族的生命有限，絕大部分人族很難突破到最高極限，會在哪一天老去或病死。
    即便是成神，也同樣會死，帝回音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但魔族與妖族一樣，隻要沒有仇敵相殺，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有永恒的壽命。
    因此，哪怕是獻出一半壽命，本質上也對他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
    最多也就是身體虛弱了一些……
    她喜歡夜無溟這麽多年，他不領情，她從他那兒收走一些東西，這不過分吧？！
    隻是，夜無溟沒有回答，那就說明，他自己也在害怕！
    他害怕失去一半的壽命之後，就不能與摯愛白頭偕老。
    哼，她不痛快，哪怕是夜無溟，也別想舒坦。
    驚羽微低頭顱，心裏恨恨地想。
    然而就在驚羽以為不會再有下文時，魔尊突然道：“好。”
    驚羽：“……？”
    她猛然抬起頭，眼睛都瞪圓了，過好久才像是找回自己的聲音，幹啞地說：“你……你說什麽？”
    “本尊說，好。”
    夜無溟重複了一遍，臉上沒見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隻要那株赤曇荊棘，能完好無損地交到本尊手中，你想要本尊一半的魔魂，本尊給你。”
    驚羽愕然地瞪著他，突然有些控製不住情緒，怒吼出聲：“夜無溟你瘋了？！”
    “那可是你一半的壽命！足足一半的靈魂！我說要，你就真的給我？！”
    驚羽快要氣瘋了：“你那個摯愛到底是誰？她何德何能，好到你連自己的壽命都願意分出來！”
    夜無溟冷漠地說：“你無需知道她是誰。”
    驚羽被他嗆了一下，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這種無力的感覺，就像是踏入了一灘泥沼，厚重黏糊的泥巴粘在身上，不斷抽空她的力氣，拉著她往下沉去，任憑她如何掙紮，都返不回岸上……
    驚羽從腕上的儲物鐲中取出赤曇荊棘，啪地一下，泄憤似地往夜無溟身上扔過去：“滾！”
    夜無溟接住赤曇荊棘，仔細檢查，確認無誤後，也不理會驚羽對他的失禮之舉，麵色緩和了下來：“那一半魔魂，本尊之後會安排下屬送過來。”
    說完，他轉身撕裂空間，一個瞬閃與空間一同消失了。
    看到夜無溟就這麽走了，驚羽心中那團無名火燃燒得更旺。
    她施展靈氣，把殿內的一切給砸了個稀巴爛，直到快要把這裏砸成廢墟，才就此作罷。
    驚羽重重地喘了口氣，抹去額上的汗液。
    她迫切想要知道，夜無溟那個摯愛到底是何方神聖。
    夜無溟不說，但他的宿敵……一定知道！
    驚羽暗下決心，離開宮殿，朝著鬼域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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