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稍稍平複心情。
    她再次抬眼，直視明殊：“那麽，你是想要我為你做什麽？”
    雲瀾不相信明殊會平白無故為她提供木仙泉的消息，她能選擇這麽做，必然是有前提條件。
    和明殊交過幾次手，又共同闖過風暴之路後，雲瀾也摸清了明殊的性子——她就是一個很傲骨的人。
    如此傲骨之人，習慣獨來獨往應該是常態，朋友這種東西，在她眼裏並不是必需品。
    她不明白為什麽明殊要把她當成朋友。
    僅僅隻是因為一起經曆過生死？
    明殊喝了一口茶。
    茶水落喉，明殊潤了潤嗓子，一字一字道：“我確實有事相求。”
    “顧東風，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聯手，共同摧毀聖域。”
    她用指尖輕輕擦著茶杯的杯壁，眼底升起一抹狠厲的光：“我恨聖域，更恨賀蘭弈，五年前，我走出聖域，孤身一人來到黃泉之境，就是為了鍛煉自己，讓自己有更多的力量可以對抗聖域。”
    “但我還是低估了賀蘭弈，他這些年來在聖域中閉關，又下令封閉聖域，中斷聖域與碧落之境的聯係，完全走出人族的視野之中，說是銷聲匿跡都不過分……實際上，他是在暗中積蓄力量。”
    “整個碧落之境都以為，賀蘭弈和他的聖域再也不會掀起什麽風浪，但我比誰都清楚，他是在等，等著一個可以死灰複燃的時機。”
    明殊輕吐一口濁氣，收了收情緒，又望向雲瀾：“和你在風暴之眼分別之後，我回到步殺盟，鏟除那幾個企圖奪權的長老，如今整個步殺盟都對我惟命是從，但僅憑步殺盟，還不足以對抗賀蘭弈。”
    雲瀾沉默了下來。
    原來，賀蘭弈和他的聖域銷聲匿跡，是在暗中籌劃一場更大的行動。
    而他帶著聖域重新出現在碧落之境，便是天闕大會正式開啟的那一天。
    明殊見雲瀾沉默不語，以為她是不相信自己，抿了抿唇，又說：“顧東風，在闖風暴之路時，我看到你用焰龍泣血槍和焰龍領域，我就猜到妖域尊主啟星一定是遭到不測，否則，你根本不能使用她的伴身神器和身份領域。”
    “所以，你現在是新任妖域尊主。”
    提及啟星，雲瀾的臉色沉了下去，用一種非常冰冷的目光盯著明殊，看明殊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明殊握了握拳，對上雲瀾的目光，語氣冷靜：“啟星和賀蘭弈是仇敵，作為繼任，你難道不想為啟星報仇嗎？”
    雅間內的氣氛，在瞬間跌至冰點。
    壓抑的殺意，在空氣中快速蔓延。
    褚臨被莫名嚇出一身冷汗，他多看了對麵的男子幾眼。
    沒想到，這個顧東風……竟然會是啟星的繼任。
    小明感覺到雲瀾的情緒因明殊說的話而產生波動，立即伸手握住她的手。
    雲瀾偏頭看了看小明，觸及到小明的目光時，她身上的殺意突然被斂起。
    她冷笑一聲，手指一挑，將請帖收入存物戒指：“好啊，我答應和你聯手。”
    明殊聽言，眼睛一亮，沒等她說上一句話，又聽到雲瀾開口：
    “但請你記住，我答應與你聯手，不是為了你。”
    她話鋒一轉，又盯向褚臨：“我有摯愛，所以我對你的未婚妻沒有任何興趣，你不必把我當成假想敵，我沒閑心思摻和你們之間的關係。”
    “先提前祝賀你們新婚快樂，婚宴請帖就不用留我了，告辭。”
    說完，雲瀾起身，牽起小明的手走出雅間。
    目送雲瀾和小明離開，明殊捏了捏發涼的指腹。
    賀蘭弈行事虛偽至極，有仇敵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不知為何，她從顧東風的話語中能感受到……他對賀蘭弈，甚至是對整個聖域的憎恨，不是一般的大。
    那股滔天的恨意，讓她感到了毀滅的力量。
    是因為啟星？
    還是因為……雲瀾？
    想到這個名字，明殊的心頭不禁輕顫幾下。
    她拿起茶杯猛灌，最後才能勉強壓下內心洶湧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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