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臨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扶住明殊，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生硬：“殊殊，別這麽想。”
    “無論你現在叫什麽名，你永遠都是你娘親的掌上明珠。”
    在我心裏，也是。
    這句話，褚臨沒有說出來。
    明殊唇角微勾，那笑容的弧度有些捉摸不透。
    盡管娘親生前對她寄予厚望，但她仍是配不上“明珠”這兩個字。
    明殊明殊，特殊的殊……也很好。
    “謝謝你今天陪我來掃墓。”
    明殊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又轉眼望向褚臨，“這個地方，以往隻有我一個人來，這次帶你來，娘親應該會很開心。”
    褚臨看著墓碑上的字，半響，他鬆開明殊的手臂，走到墓碑前抬手行禮。
    明殊沒有阻止褚臨。
    她知道褚臨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
    但她……也許這輩子都無法對一個男人生出多少感情。
    明殊眸光微閃，頓了頓，看著褚臨的背影，唇瓣微啟：“褚臨，你……”
    “什麽？”褚臨聽到明殊在喚他，轉眼看她。
    明殊對上他的眼睛，袖中的手用力握成了拳，腦中突然想起上一次去給顧東風送請帖時，她和褚臨說的那些話。
    “我隻是在想，我是不是限製了你太多。”
    明殊垂下眼睫，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多少起伏：“我沒有體會過什麽是愛，也不懂愛，你卻為這樣的我而付出……我是不是對你很不公平？”
    褚臨沒有說話，眼神沉靜地與眼前穿著聖女服的年輕女子對視。
    明殊想了想，又道：“如果，你在哪一天突然想要改變主意，我們的婚事可以延後，甚至是可以取消。”
    “若賀蘭弈怪罪下來，我一個人攬下便是，絕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
    褚臨歎了口氣。
    他走到明殊麵前，捧起她的臉，在她額上親了一下，說：“不需要。”
    “聖子和聖女，是這世上最天造地設的一對，沒有其他人比我們更合適。但拋開這個來講，我也不想因為這種原因而離開你。”
    “況且，你還需要我，不是嗎？”
    明殊感受著額上的那片柔軟，微微一怔。
    她本以為，自己的內心不會為任何人起任何一絲一毫的漣漪。
    但褚臨在親吻她時，她能感覺得到，心髒因他的一舉一動而跳得更快了……
    “可是，我不愛你。”明殊長長的睫毛輕顫，“你想要的妻子，是一個能全心全意敬重你、喜歡你的女子，我不懂愛，也學不會去愛，這對你來說太不公平。”
    褚臨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緩聲道：“殊殊，於我而言，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子，這世間再無其他女子有你這般好，這麽好的你，不應該被仇恨限製一切。”
    “我相信，等我們完成了想要完成的事情以後，我們會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到那時候，我陪著你，我們一起去學，好不好？”
    明殊閉上眼睛。
    許久後，她慢慢睜開眼睛，認真地看著褚臨，點了點頭：“好。”
    褚臨說得對。
    她的人生，不應該隻有仇恨。
    隻有等賀蘭弈死了，她的仇恨才能得到化解……然後，她努力去學。
    去學會如何愛一個人。
    ……
    殷長楓正想拿著剛收到的天闕大會請帖去找隊友們商量時，隊友們也恰好通過傳音石給他傳音。
    於是，殷長楓二話不說就趕到青滄學院。
    來到青滄學院的長老院時，殷長楓看到其他隊友坐在位置上，更看到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燕襲？”
    樓燕襲穿一身黑衣，身側放著他的佩劍追影，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與閉關四年之前別無兩樣。
    “好久不見，長楓。”隻有見到好朋友，樓燕襲那冷漠的臉色才稍微斂起。
    殷長楓眼睛一亮，立即大步走過去給樓燕襲一個大大的擁抱：“四年了，你終於舍得閉關出來了。”
    殷長楓單手抱住殷長楓，拍拍他的後背：“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你一出關，就立即來青滄學院見我們？”殷長楓趕緊一邊坐下，一邊詢問他。
    樓燕襲嗯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張請帖，俊臉上的表情又迅速變得凝重起來：“嗯，實際上，我剛出關時，宗主就把這個給我，我看了以後，便急匆匆來學院，打算找你們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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