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沒打算插手這場大戰的寒淵也在同一時刻感覺到什麽，他掃了眼賀蘭弈身上冒出的黑光，臉色微變，想也不想就閃身而去。
    在那陣黑光就要濺在雲瀾身上的時候，寒淵眼疾手快地抓緊她的肩膀，再一個側踢把賀蘭弈踹下去！
    寒淵帶著雲瀾避開那差點就濺到雲瀾衣袂的黑光，劍眉蹙起。
    “寒淵？你怎麽……”雲瀾詫異地看向寒淵，他怎麽來了？
    “那不是巫術。”寒淵沉聲道，“是邪術，賀蘭弈會邪術。”
    雲瀾微微睜大眼睛，又反應過來：“邪術？巫術和邪術，不是一種東西嗎？”
    寒淵搖頭，慢慢鬆開雲瀾的肩膀，又道：“這兩者可以說是本根同源，但邪術卻是在巫術的基礎上，再另外開辟出的一條全新之道，邪術比巫術更陰邪、更黑暗。”
    說著，寒淵掃了眼被他踹下去的賀蘭弈，眼神冷了下去：“終究是不一樣的路子，他的邪術，也很有可能會克製你，還是小心為妙。”
    雲瀾聽言眉眼一凜，寒淵本就精通各種邪術，那就表示他一定知曉邪術的危險性。
    但，那又如何？
    她連鬼門關都闖進去過，就更沒什麽好懼怕的！
    雲瀾握緊焰龍泣血槍，冷笑盯著賀蘭弈：“堂堂聖域尊主居然還學會了邪術，你的那番神聖做派，原來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可笑至極。”
    賀蘭弈從地上起身，伸手撫向被雲瀾掐紅的脖子，臉色陰沉得嚇人。
    他一轉眼，望向四周的廝殺。
    冰冷徹骨的厲風，從裏到外刮過碧霄宮的每一個角落。
    地上倒著一具具屍體，有聖者，也有其他人族，他們死不瞑目地睜大眼，臉上定格著死前最後一刻的驚恐表情。
    目光在這些屍體上一掃而過，賀蘭弈心頭那股憤懣的怒火，怎麽都壓不下去。
    雲瀾……雲瀾！
    賀蘭弈又抬眼瞪向半空中的紅衣女子，幾乎要把手裏的權杖拗斷！
    ……
    褚臨拉著明殊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中，冷眼旁觀這場混戰。
    他轉頭：“殊殊，接下來我們……”
    話音突然頓住，褚臨看到明殊直勾勾地盯著雲瀾的側臉，臉上的表情呆呆的。
    “殊殊……”褚臨握緊她的手，小聲喚著她的名字。
    明殊一動不動的，雙眼放空，靈魂好像被憑空抽走，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她腦中在不斷回蕩著一句話——顧東風……就是雲瀾？
    和她共同在風暴之路中出生入死、並肩作戰的顧東風，原來……就是她。
    突然，明殊顫抖著手捂了捂額頭，沒忍住笑了出聲：“哈哈……”
    笑著笑著，一行眼淚在她眼角流出。
    褚臨嚇了一跳，趕緊扶住明殊的手臂：“殊殊！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褚臨……”明殊動了動唇，嘴角漾開一絲笑，“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五年了，雲瀾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每個人都以為雲瀾真的死了。
    而她也找了雲瀾五年……但凡是跟雲瀾有一點像樣的，她都要去親自確認，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但她從來沒想過，雲瀾居然換了張陌生的臉皮，用一個她完全察覺不出的姿態出現……
    雲瀾，還活著，也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褚臨一時啞言。
    他知道雲瀾在明殊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可他沒料到，明殊也會為雲瀾的死而複生而高興得落淚……
    褚臨趕緊給明殊擦去眼淚，又把手壓在她的肩膀上：“先冷靜下來，我們現在還不能被賀蘭弈發現任何異常。”
    明殊平複好情緒了，她抬眼，望向前方快要波及過來的戰火，眼神微暗：“碧霄宮裏有這麽多蘊含高濃度能量的晶石，我們要去把這些晶石拆除，絕不能讓賀蘭弈借機會引爆。”
    要是真的引爆了一顆，那這裏所有人的下場，隻有死。
    賀蘭弈是個不擇手段的瘋子，看到雲瀾活著，肯定會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就怕他生出一些拉全部人一起死的念頭……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她不能賭賀蘭弈會不會這麽做，為今之計，隻能趁亂去拆掉晶石，多拆一顆，就少一分危險。
    褚臨點頭：“好，聽你的。”
    兩人相視一眼，然後立即分開行動，盡可能地壓低自己的存在感，趁著戰亂，避開其他聖者摸索著前進。
    另一邊，青滄學院坐席那頭。
    雲瀾小隊、戰神府、三大宗門等人族勢力也深陷在戰火之中。
    大家對於雲瀾的出現都表現得非常興奮和激動，但眼下還不是敘舊的時候——因為賀蘭弈率領的聖者們，在碧霄宮中無差別地屠殺其他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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