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安漫不經心地瞥了九霄一眼：“你陷於幻境之中的時候，將她給殺了的。”
    “怎麽可能？”九霄瞪大了眼，整張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我一直都是有意識的好不好？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殺過人好嗎？你說我沉吟在幻境之中，將她當作是我那雌性蛟龍還有可能……”
    九霄話說到一半，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劉雪瑩，實在是沒能忍住，幹嘔了一聲：“不可能，我也不可能將她當作是雌性蛟龍，反正……”
    “反正我沒有殺過人，也沒有對她做什麽。”
    九霄自顧自地說完，並未聽見夜卿安的回應，心中某一個角落有點崩塌，沉默了一會兒，才似是想起了什麽，飛快地轉過頭看向了夜卿安：“真是我將她殺了的？”
    “難道，我之前撕碎了吃的烤鴨和烤雞，其實是劉雪瑩？”
    “不應該啊，劉雪瑩是個人啊，這麽大一個人，也不太可能被我當作烤雞烤鴨的吃掉了啊？”
    九霄碎碎念了半晌，又看了一眼劉雪瑩，劉雪瑩七竅流血的模樣著實有些嚇人，九霄瞥了一眼，就飛快地轉開了眼：“那現在人已經死了，應該怎麽辦啊？”
    九霄整個人都有些不好：“早知道她這麽容易死，就應該早早直接就將她給殺了啊……”
    “這麽容易死？”夜卿安嗤笑了一聲：“若是這麽容易死，你就不會落入她的幻境之中了。”
    “且弄死容易，難得是解決她死之後遺留下來的各種問題。”
    九霄這才想起還有這麽一茬，沉默了下來：“那現在要怎麽辦？”
    夜卿安眯了眯眼：“去將蘭情找來。”
    “蘭情？”九霄的臉上閃過一抹茫然，卻也很快反應過來：“蘭情，不是那青樓的老鴇嗎？你找她來做什麽？”
    “叫你去找你去找就是，哪兒來這麽多廢話？”
    九霄被訓誡了一頓，垂著頭去了。
    院子裏隻留下了夜卿安一人，夜卿安手中長鞭一揮，長鞭的另一端卷住了劉雪瑩的屍體，而後將她的屍體徑直送入了一旁的柴房之中。
    “殺人滅口，毀屍滅跡。”
    有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響了起來，夜卿安眯了眯眼轉過身，就瞧見浥墨栩立在身後屋頂上，身上穿著一身玄色長袍，長袍被夜風吹了起來，獵獵作響。
    “你來做什麽？”
    浥墨栩一抬手，從屋頂縱身躍下，落在了夜卿安麵前：“此前你跟我交代的那些事情，我回去之後，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像是臨終托孤，便覺著定然是出了什麽事。”
    “隻是你有那麽一個幻境，可以隨時從幻境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我不知你會去何處，所以就叫人盯著所有你可能會去的地方。最終，在這裏發現了你的行蹤。”
    浥墨栩朝著柴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夜慶豪剛走，你就將劉雪瑩給處置了，未免也有些……太過心急。”
    夜卿安並未反駁，隻抿了抿唇：“我也沒想這樣心急，昨夜九霄來劉雪瑩這裏替我辦事，結果一直沒能回去，我不過是想要來瞧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結果卻直接進了劉雪瑩編織的幻境。”
    浥墨栩聽到此處，就察覺出了不對勁，玄靈術品階比較高的人，也會編織幻境，可是編織出來的幻境，卻都有很明顯的進出口，不從入口進去，是無法見到幻境之中的景象的。
    能夠讓人不自覺地進去，卻一時之間察覺不出來的幻境，唯有一個特殊的種族才能夠做到。
    “劉雪瑩是夜魅？”
    夜卿安嘴角微勾，隻輕輕點了點頭：“是啊，劉雪瑩是夜魅，沒有想到吧，我亦是沒有想到。”
    “最開始的時候，我全然沒有察覺到。因為我本來是要來這院子，我過來見到的也是這個院子，是劉雪瑩以及她身邊的李嬤嬤。”
    “我見到的一切，和現實中，可以稱得上是一模一樣，所以，我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落入了幻境。直到我瞧見，那李嬤嬤沒有影子，我心中才隱隱約約有了幾分懷疑，再之後，我見到了九霄的原形，九霄的原形也沒有影子。”
    “大抵是劉雪瑩在編織幻境的時候，沒有想到這是夜裏，也有留意到這樣十分微小的細節，幻境之中，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影子。所以我便推斷，除了她，其他人，都並非是人。”
    “符合這樣的特征的，也就唯有夜魅的幻境了。”
    浥墨栩目光落在了夜卿安的臉上，眉頭緊蹙，過了好一會兒，才開了口：“傳聞之中，夜魅的幻境是天下極樂亦是天下極苦之地，幾乎很少有人在陷入夜魅的幻境之後，還能夠從那幻境之中離開。”
    “你卻已經兩次從那夜魅的幻境之中離開了，倒是果真十分厲害啊。”
    夜卿安抬起頭來，天空中有星星，還有半彎月亮：“夜魅的幻境其實並不難破，隻要心神堅定，便沒什麽破不了的，找出幻境的編織著，將她殺了便可。”
    “所以，你就將劉雪瑩給殺了？”
    “是。”
    浥墨栩點了點頭：“殺了之後呢？後麵的事情，你準備如何處置？”
    “這就不勞煩王爺費心了，王爺放心，既然劉雪瑩的幻境沒有困死我，我如今也就沒有什麽危險了。”
    浥墨栩輕聲嘖了一聲，隻是心中卻也明白，倒也確如夜卿安所言那樣。
    劉雪瑩的秘密被她發現，且劉雪瑩直接命喪她之手，既如此，那此時也沒有什麽危險了。
    隻是夜卿安的模樣，全然就是準備趕人的態度。
    難不成，夜卿安還有什麽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浥墨栩笑了一聲：“行，你既然不讓我呆在這裏，那我走就是。我隻是有些好奇，你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不過，我也不著急，我等得起，我會等著，等著你主動向我一一交代的那一天。”
    浥墨栩說完，便徑直消失在了原地。
    夜卿安眯了眯眼，等著她主動向他交代的那一天？
    她倒也希望，能夠有這麽一天。
    夜卿安正想著，就瞧見眼前出現了一個召喚陣。
    是九霄在召喚她？
    夜卿安稍稍沉吟，便抬腳進了那召喚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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