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浥雲奎不信。
    “對，就是感覺。”夜卿安咬了咬唇：“帝君可以著重查一查，關於顧夫人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之處，有沒有可能是誰威脅了她之類的。我先前瞧著顧夫人的神情模樣，總覺著，她先前做的那一切，無論是來夜府門口鬧事，還是借由著我施展出去的術法自盡而亡，都是迫不得己的。”
    浥雲奎聽夜卿安這麽說，第一反應，卻是下意識地抬眸看了夜卿安一眼。
    “行，我知道了。”浥雲奎點了點頭，頓了頓，才又接著道：“這件事情我會叫人細查。除此之外，我還想問問，之前我提的事情，你可考慮好了？”
    夜卿安身子僵了僵，咬著唇沒有作聲。
    “你若是有什麽想法，亦或者有什麽要求，關於位分封號以及宮殿那些之類的，都可以與我提。”
    夜卿安連忙搖了搖頭，神情略顯慌亂：“臣女……府中最近事情太多，臣女前天半夜回府之後，就一直沒有休息過，也實在是沒有靜下心來仔細想過這個問題。臣女也不知道應該怎麽給君上答複，還請君上在寬限臣女幾日。”
    “行。”浥雲奎倒是並不逼迫，隻狀似漫不經心地看了夜卿安一眼，才幽幽道：“今日顧府之事，你的身份若是夜家的大小姐，此事就有些難處理，畢竟顧府與夜府素有積怨，不管你怎麽做，隻要你代表的是顧府，就很難善了。可你若是我後宮嬪妃，與夜府再無什麽瓜葛，不管最後調查結果如何，我也自有百種千種的法子替你脫罪。”
    夜卿安神情一頓，自然聽明白了浥雲奎話中之意，隻咬著唇沉默著，沒有作聲。
    浥雲奎笑了一聲，自己畫說得已經足夠明白，隻要夜卿安不傻，也就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威逼利誘都用了，端看夜卿安怎麽選擇了。
    “行了，你先回府吧。此事若是查出了什麽，有了什麽消息，我會派人知會你的。”
    “多謝帝君。”
    夜卿安連忙道謝告退，轉過頭的時候，眸光便逐漸變得淡漠。
    魏嬤嬤在馬車旁等著，一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情仍舊覺著有些心慌意亂，隻來來回回地在馬車周圍踱步著，一邊走一邊下意識地朝著宮門望著。
    一見著夜卿安從宮門內走了出來，平平安安的，臉色也如常，魏嬤嬤忍不住場場地籲了口氣，隨後快步迎了上去。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夜卿安看了魏嬤嬤一眼，魏嬤嬤連忙就反應了過來，連忙抬起手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將聲音壓得極低：“隔牆有耳，是奴婢大意了。”
    魏嬤嬤連忙給夜卿安墊上了腳踏，扶著夜卿安進了馬車。
    “回府！”
    等著馬車車門一關，魏嬤嬤便按捺不住了：“小姐，怎麽樣了啊？可急死奴婢了。”
    “暫時沒事，陛下也覺得此事有蹊蹺，會找人仔細查一查。在真相沒有被查出來之前，我暫時不會有什麽事。”
    魏嬤嬤點了點頭，可是卻又有些憂愁：“可是那也隻是暫時的啊。”
    “哎喲，那顧府的人根本就是來勢洶洶有備而來，此事定然沒法善了。”
    夜卿安笑了笑：“會有辦法的。”
    說著，腦中卻又想起了浥雲奎在最後說的那些話。
    方才聽浥雲奎提起那樁事情的時候，夜卿安就隱隱約約覺得有些奇怪。
    如今將先前浥雲奎的神情表現全部回憶了一遍，更覺蹊蹺。
    浥雲奎從頭到尾，神情都很平靜，無論是知道她殺了顧夫人，還是聽她那一通亂編之後，神情都十分的平靜，好似所有的事情，他都早已知曉。
    可是，華陽宮外的內侍臉上的驚愕是做不得假的，說明消息並未傳到宮中。
    今日顧夫人的事情，那個幕後主使之人，會不會就是浥雲奎？
    會不會，這就是浥雲奎為了逼迫她盡快做出決定，選擇他，選擇入宮為妃而使出來的手段？
    倒也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夜卿安在心中暗自想著，隻微微抿了抿唇，臉色泛著冷。
    魏嬤嬤還在一旁碎碎念著，夜卿安卻突然抬起頭來：“對了，先前來的路上，你與我說起咱們夜府與顧府之間的恩怨，倒似乎沒有說，我那位姑姑，究竟是怎麽死的啊？”
    “啊？”魏嬤嬤臉上盡是訝色：“這都什麽時候了，小姐怎麽就一心想著聽八卦呢？”
    “也不是聽八卦，畢竟這件事情和顧家也有關係，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
    魏嬤嬤不疑有他，隻歎了口氣：“其實奴婢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隻知道，花錦小姐，好似突然身子就有些不好了，一個月有一半的時間都臥病在床，老爺各種醫修大夫都請遍了，也全然束手無策。”
    “後來還是帝君找了一位名醫，那位名醫說能夠治好花錦小姐的病，說花錦小姐是肺上有些問題，望京城空氣太濁，希望花錦小姐去山上靜養治療一段時間。”
    “夜大人和顧鐸雖然都舍不得花錦小姐，可是為了花錦小姐的身子，也還是都答應了下來。”
    “而後……”魏嬤嬤蹙了蹙眉，時間隔得太遠了，她都有些想不太起來了，仔細回憶了好一會兒，才道：“後來，花錦小姐還未病愈，顧鐸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叛國了。而後，消息傳到花錦小姐耳中，花錦小姐震怒之下，驟然撒手人寰。”
    魏嬤嬤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花錦小姐去世之後，因著那時候局勢不好，加上花錦小姐與顧鐸又有那麽一段，所以花錦小姐去世之事並未張揚。隻是因為花錦小姐是那樣去的，老爺就一直覺得，是顧鐸害死了花錦小姐，一直想要為花錦小姐報仇呢。”
    夜卿安微微眯了眯眼，顧鐸為什麽會突然拋下尚在病中的心愛之人，投敵叛國？
    之前顧鐸說的手中紅痣又是什麽？
    為何顧鐸說，他的小花在小黃手中，必須要手心紅痣才能回來見小花？
    小花在小黃手中？
    夜卿安驟然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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