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又看了一眼那畫像，咬了咬唇，聲音帶著幾分疑惑：“做一個，她的人皮麵具？”
    “嗯。”夜卿安應了一聲：“大概需要多長的時間？”
    “看你是需要什麽樣的了，若是稍稍粗劣一些的，明日便可做好，若是精細一些，叫人看不出什麽端倪的，至少得兩三日。若是要用真正的人皮做，那還需得要找一張合適的人皮。”
    “真正的人皮就不用了，做出來我也不想往臉上戴，瘮得慌。要精細一些的，越精細越好。”
    顧鐸雖然瘋了，可是夜花錦是他放在心裏的人，且在他的心目之中，夜花錦一直是記憶中的模樣，若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顧鐸定然能夠發現。
    且顧鐸性子謹慎，這個計謀隻能用一次，成敗與否，在此一舉，最好不要出什麽岔子才是。
    “好。”九霄點了點頭：“這書能夠借給我看看嗎？我得要比照著做，不然做出來恐怕就有些出入了。”
    九霄一邊問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夜卿安，若是夜卿安不允許的話，事情就有點麻煩了，那他就還得要再花五十兩銀子去買一本。
    五十兩銀子呢……
    換成雞腿，得買多少了啊。
    “拿去就是。”
    好在夜卿安立馬就應了下來，九霄麵上一喜，笑嗬嗬地抱著那美人名錄就開跑：“放心好了，我做人皮麵具的本事，那可不是吹的，定然給你做出一個滿意的人皮麵具來。”
    ……
    第二日一早，夜卿安正準備去靈堂，卻就瞧見外麵有人來稟：“大小姐，帝君有事傳召大小姐，還請大小姐收拾收拾，準備入宮。”
    浥雲奎？
    夜卿安眯了眯眼，今日叫她入宮，是為了什麽？
    難道是為了顧府的事情？
    這樣快就查出什麽來了？
    也是，本來就是他自己謀劃的事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要將這個罪名，安在何人身上，都是可以的。
    “知道了，我換身衣裳就走。”
    等著夜卿安到了華陽宮，倒是果真如同夜卿安所料想的那樣，浥雲奎找他來，便是為了顧府之事。
    “顧府的事情，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這麽快？什麽線索？”夜卿安雙目圓瞪，一副十分急切的想要知道的模樣。
    浥雲奎嘴角勾了勾：“事情是這樣的，正如你料想的那樣，這整件事情，興許，就是一個陰謀。”
    夜卿安神情愈發專注：“我就知道。帝君，還請帝君明示，究竟是誰想要陷害臣女啊？”
    “是浥墨栩。”
    乍然從浥雲奎的嘴裏聽到這個名字，夜卿安有一瞬間的愣神，幾乎以為，浥雲奎是一時口誤了。
    “浥墨栩？”夜卿安臉上的疑惑不用作假，問出口半晌，才又一臉茫然地看向了浥雲奎：“浥墨栩是誰啊？浥是國姓，莫非是皇族中人？”
    “你不知道他？”浥雲奎微微挑眉。
    “臣女隻覺著這個名字實在是有些耳熟，可是實在是有些想不起來了，臣女慚愧。”
    “嗬……”這個答案似乎取悅了浥雲奎，浥雲奎輕笑了一聲，才道：“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他是我兒子，曾經的端王，蘭貴妃之子，隻是在六年前犯下大罪，被流放到了遷安。”
    “隻是雖然流放到了遷安，他卻也不是一個老實本分的，最近夥同遷安那些被流放的窮凶惡極之人起事，意欲謀反呢。嗬……”
    “浥墨栩素來詭計多端，在起兵謀反的同時，隻怕也在望京城中鬧事，意欲擾亂望京城中的局勢，以助他謀逆。”
    “他盜取天靈珠，又借由你、借由天靈珠挑起夜府與顧府兩府之間的爭鬥，再用顧夫人之事，徹底催化你們之間的矛盾，讓你們互相殘殺。”
    浥雲奎麵色森冷：“他這樣做，無非也就是知道，我十分信任夜顧兩家，以及其他四大家族，他想要斷我臂膀。”
    夜卿安在心裏冷笑著，這故事編的……
    這位帝君，興許比九霄都更適合做一個說書人。
    夜卿安這樣想著，麵上卻滿是惶恐不安：“這……那我要怎麽辦啊？帝君可查到了什麽證據？真正的幕後主使者找出來了，是不是就能夠洗脫臣女身上的冤屈了啊？”
    浥雲奎搖了搖頭：“證據暫時沒有，隻是我的人查到的所有蛛絲馬跡，都在指向著浥墨栩。且他，也的確有做這些事情的動機。”
    “你若是想要化解這個危機，也並非不可，就如同我之前說的那樣……”
    浥雲奎目光落在夜卿安的臉上，一臉真摯：“你可以入宮為妃，而後我會讓你同平亂大軍一同，去平定叛亂，將功抵過。隻要你平定了這場叛亂，我再將真相一公布，那些潑在你身上的汙水就能夠徹底被洗幹淨了。”
    原來，浥雲奎將那髒水潑在浥墨栩身上，竟還有這樣的目的。
    夜卿安幾乎有些按捺不住眼中的諷刺，她昨日就在想，她已經收到消息，說浥雲奎意欲利用她讓她前往遷安去評定這一場紛亂，卻為何沒有在昨天提起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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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不是不提，而是在這裏等著她呢。
    夜卿安想起自己之前和浥墨栩之間的約定，浥雲奎費盡心思，卻大抵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早已經做好了打算。
    夜卿安低下頭，咬了咬唇，半晌才道：“我同意帝君的法子，可是……”
    浥雲奎一聽這個開頭，臉上就浮現起了喜悅：“你有什麽條件，都可盡管提就是。”
    “我如今，仍舊是這樁事情中最大的嫌疑人。在這種情形之下，我斷然是不可能帶著這樣的汙名入宮的。若是我在這個時候入了宮，顧府的人就會覺得，帝君是在明晃晃地偏向了我，偏向了夜府。如此一來，顧府定然會與帝君離心。”
    “我……”夜卿安麵色微微有些蒼白：“我沒有做過的事情自然不會認，我也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顧府和帝君離心，所以我想，將事情的順序，調整一下。”
    “哦？”浥雲奎見夜卿安這樣為他著想，心中愈發滿意，聲音也溫柔了幾分：“如何調整？”
    “帝君可以讓我先隨軍一同出征平亂，若是平定叛亂，洗脫我身上冤屈之後，我再帶著清清白白的名聲入宮，這應該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浥雲奎看著夜卿安，夜卿安神情坦蕩，不躲不避，似乎方才說的那些，就是她的肺腑之言。
    “好！”浥雲奎當即拍板：“你有這樣的心，那自然是再好不過，那就照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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