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賭服輸。”夜卿安深吸了一口氣：“賭注的事情下來再說，我先去修煉了。”
    夜卿安不再給浥墨栩說話的機會，隻徑直轉頭吩咐著零榆：“給我一顆助長修為的丹藥。”
    零榆連忙從袖中取出一個藥瓶子遞給了夜卿安，臉微微有些紅：“這裏麵都是我最近煉製而成的七品靈丹，對修煉大有裨益，主人可以拿去在修煉之前服用。”
    “七級靈丹？”夜卿安挑了挑眉，有些詫異。
    零榆點了點頭：“靈田經過我的日夜灌溉，等級提升的比較快，如今已經能夠長出七品靈草了，隻是七品在往上升就不易了……”
    “無妨，七品就已經很好了。”
    “當然很好了。”九霄歎了口氣：“你是不知道，這小破孩兒有多頑固。每天雷打不動，準時算著時辰起來澆水收割靈藥煉製靈丹。有一次我在雲夢幻境中，就瞧著他睡著睡著，突然坐了起來，閉著眼睛往靈泉這邊走。”
    “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情呢，結果一問，他說到給靈田中的靈藥澆水的時間到了。說如果沒有澆水，靈藥長勢會不那麽好，也不利於靈田的升級。”
    “我當時就覺得，這個小孩兒，大概是瘋魔了。”
    夜卿安聽九霄這麽說，轉過頭看向零榆，就瞧見小孩兒滿臉通紅，似有些羞惱，隻是他素來寡言，竟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
    “我才沒有。我隻是……”零榆咬了咬牙：“我隻是覺著，早些將靈田升級到滿級，以後想要種點什麽也方便一些。你不是時常說，外麵的靈藥等級不高，價格卻似是搶人一般嗎？你不是說，五品靈丹和七品靈丹等級隻差了兩級，可是價格卻差了數百倍的嗎？”
    “話雖然這麽說，可是你也用不著這樣勤勞啊。”九霄嘖了一聲：“你這小孩兒，就是太過認真。”
    夜卿安瞧著零榆漲紅著臉的模樣，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認真是好事，不過也要注意休息，不用太過著急。”
    “是，主人。”零榆低下頭，應著聲，隻是目光落在一旁的時漏上，卻又突然變了臉色：“我該去收取藥材了。”
    說完，就匆匆忙忙跑了。
    夜卿安揚了揚眉，轉頭看向九霄：“那時漏，是……”
    “是我買的，是他問我要的。”九霄主動招來，隨即輕咳了一聲：“我是不知道，要是我知道他是這麽個情況，我怎麽也不可能給他買這玩意兒。唉……失策啊。”
    夜卿安笑了一聲：“隨他去吧，他如今不能夠離開這雲夢幻境，你可以留意著他喜歡什麽，給他多買一些回來。”
    “知道了。”九霄嘖了一聲：“你這壓根是在將他當兒子養啊，也沒見你對我這麽關心啊。”
    “也沒見你像零榆一樣那麽乖。”
    九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他錯了，他就不應該和夜卿安比嘴上功夫的。
    九霄歎了口氣轉身，卻瞧見另一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冰冷，讓他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
    得，如今他這位主人，已經是有人護著的人了，得罪不得。
    可是……難道不是，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嗎？
    所以，以前他是被夜卿安一個人欺負，現在又來了一個嗎？
    九霄覺著自己的日子越來越難了……
    ……
    浥墨栩跟在夜卿安身後進了藏書樓，夜卿安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在蒲團上坐了下來：“我晚上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雲夢幻境中，一般到了天亮才會出去。你若是閑來無事，也可以在這裏看看書。若是困了，就自己回屋歇息去。”
    浥墨栩輕笑了一聲：“夜小姐可是答應了的，要以身相許的。如今卻要我一個人回去，獨守空房？”
    “……”夜卿安暗自咬牙，她打不過浥墨栩，且這件事情，也的確是她親口答應了的。
    夜卿安深吸了一口氣：“你要我現在陪你回屋？今天夜裏，就對你以身相許？”
    浥墨栩知曉，若是他點了這個頭，夜卿安定然會履行約定。
    可是，他舍不得。
    浥墨栩嘖了一聲：“不鬧你了，你修煉你的吧，我隨便看看，等會兒就走，等會兒，還得要回離火閣一趟，有些事情要處置。”
    “嗯。”夜卿安提著的心這才鬆了下去，隻是麵上卻不動聲色，隻輕輕點了點頭，低下頭記下了書上的心法訣竅，隨即閉眼修煉起來。
    等著夜卿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浥墨栩已經不在雲夢幻境。
    已經臨近卯時。
    夜卿安站起身來，出了雲夢幻境，浥墨栩尚未回來，夜卿安在床榻上躺了，合眼小憩了一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卿安才聽見隱隱約約有腳步聲傳來，應是院子裏的下人再開始清掃院子了。
    夜卿安睜開眼，掀開厚厚的床帳，卻就感覺有一股冷風襲來，隨即便瞧見浥墨栩臨窗而立，正望著外麵的院子，外麵晨光微熹，映照著浥墨栩挺拔如竹的身姿，晨光在他身邊勾勒出一個輪廓來，像是給他鑲了一道銀邊似的，莫名讓夜卿安有種不真實感，就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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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似這個人即將羽化而去一般。
    似是感覺到身後的動靜，浥墨栩轉過了頭來，目光落在了夜卿安的身上。
    “醒了？”
    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在夜卿安耳畔響起，卻讓夜卿安方才懸著的心驟然落了地。
    “嗯。”夜卿安應了一聲，揉了揉眼睛：“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都沒有感覺到動靜？”
    浥墨栩笑了笑：“回來的時候你正好睡著了，我動靜小，你沒有察覺也實屬尋常。現在就要起來了嗎？”
    “什麽時候了？”
    “卯時過半了。”
    夜卿安蹙了蹙眉：“那就起吧。”
    夜卿安站起身來，走到窗邊，也看了一眼外麵：“你方才站在這裏，是在看什麽嗎？”
    “沒有看什麽，隻是在想事情而已。”
    院子裏有下人在打掃院子裏的落葉，夜卿安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便點了點頭，轉身走到桌子旁：“紫綃。”
    紫綃進了門，低著頭不敢多看。
    “給我倒一壺開水進來。”
    紫綃應了聲，很快提了水壺進來，清洗了一下茶杯，倒了兩杯水。
    “奴婢先侍候小姐梳洗更衣吧？”紫綃輕聲詢問著。
    “好。”夜卿安應了一聲，轉過頭，卻瞧見浥墨栩坐在床榻邊正看著她。
    不知道為何，夜卿安總覺著，浥墨栩身後的床榻，好似比她方才起床的時候，更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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