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
    夜卿安手指微微頓了頓，突然想起來，浥墨栩，是在五年前，人就已經在望京了。
    圖謀了這麽多年，自然早有謀劃。
    夜卿安正想著，馬車卻驟然停了下來。
    外麵一片吵吵嚷嚷的聲音，夜卿安擰了擰眉，掀開馬車車簾往外麵看了一眼，跟在馬車外的青黛連忙道：“是前麵有人縱馬傷了人，正在鬧騰呢。”
    夜卿安往那邊看了一眼，人頭攢動，也看不清那邊的情況。夜卿安也並不太感興趣，便吩咐讓馬車車夫掉頭找個小巷子繞路離開。
    馬車已經掉了頭，夜卿安正要將車簾放下，動作卻是猛地一頓，目光落在了不遠處。
    浥墨栩察覺到夜卿安驟然頓住的身子：“怎麽了？”
    “我看到了夜子睿。”
    “嗯？”浥墨栩坐了起來，朝著夜卿安看著的方向看了過去，卻並未瞧見夜子睿。
    “被人群擋住了。”夜卿安將車簾放了下來，若有所思：“夜子睿，和五皇子在一塊兒。”
    “夜子睿？和浥瀟？”
    “嗯。”
    浥墨栩沉吟片刻：“夜子睿和浥瀟，明麵上都是太子陣營的人，會有交集也實屬尋常。且他們若是真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要見麵要商議，也不會選擇這青天白日，這眾目睽睽之下。”
    夜卿安點了點頭，心中卻將這件事情記了下來。
    畢竟，劉雪瑩雖然已經死了，可是掩藏在劉雪瑩和夜子睿身後的那幕後主使之人，卻仍舊沒有任何線索，她自然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
    接下來幾日，大抵因為各方人馬都在靜觀其變的緣故，倒是十分平靜。
    轉眼，就到了夜卿安需得要隨軍出征的日子。
    一大早，夜卿安就被叫到了夜慶豪跟前。
    “此番陛下讓你隨軍，並非是真的想要讓你上陣殺敵建功立業，隻不過是為了名正言順地將顧家那件事情的黑鍋扣在浥墨栩的身上。”
    “所以，你這一路，已經入營之後，多聽多看，少說少做。即便是你什麽都不做，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麽。莫要去摻和營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莫要輕易站隊。你最緊要的，就是平安。”
    夜卿安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眼中卻盡是譏誚味道。
    “這一路上，以及入了營之後，你的周圍都會有我的人，到時候，他們自會與你聯係，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與他們聯係。”
    夜卿安低聲應著，心中卻在暗想著，夜慶豪大抵也是害怕的。
    害怕她如今成了至尊者，一旦離開了望京城，便成了一隻風箏飛走了。所以夜慶豪意欲通過在她身邊安插人的方式，將她這支風箏的風箏線牢牢的拽在手中。
    “其他的事情，我之前也都幾乎交代得差不多了，就不多說了。”夜慶豪看著夜卿安低眉順耳的模樣，心中尤自不放心，隻又將自己手中握著的籌碼又強調了一遍：“十一在夜府中，你盡可放心，我斷然不會讓他出什麽事的。”
    “我自然是相信爹爹的，隻是……”夜卿安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來，眼中隱有氤氳霧氣：“十一是我的命，若是他出了什麽事情，我恐怕也很難支撐下去。還請爹爹務必，要幫我看緊了他。”
    “放心就是。”夜慶豪見夜卿安這副模樣，倒是稍稍放下了心，隻擺了擺手：“行了，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出發，你先回去跟院子裏的人再交代交代吧。對了，記得到時候到了護國寺之後，去拜見拜見明華方丈。”
    “是。”
    夜卿安退下，回了自己院子。
    十一跟在夜卿安身後，默不作聲地，一副心情低落的模樣。
    夜卿安抬起手來揉了揉十一的頭發，將魏嬤嬤和紫綃叫了過來。
    “十一會留在府中，咱們院子裏，我最為信任的，便是你們二人，你們定要好好替我照顧好十一。”
    “是，小姐放心。我們定然會好好照看好小公子，小姐不在府中，我們兩人定然輪流寸步不離地守著。”
    夜卿安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才又道：“院子裏的其他人，不乏一些府中其他人包括劉雪瑩之前安插進來的人，我不在，可是十一還留在院子裏，院子裏那些人我實在是無法放心，到時候你們同管家商議商議，最好將無用的都遣散走，這樣一來，人少一些，卻更放心一些。”
    “是。”
    “青黛……”
    魏嬤嬤聽到這個名字，眼睫毛微微動了動，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最近夜卿安在府中她一定盯著青黛，也沒見青黛與夜卿安有多親近，可是莫名其妙地讓她有了幾分危機感。
    “青黛入府時日太短，雖然目前來看做事還算穩妥，可是我也無法放心。不過青黛當初是被我買下的，並未與府中簽訂契約，送去府中其他地方也有些不妥當，就讓她跟我一同去遷安吧。放在我身邊，我也好盯著多觀察觀察。”
    魏嬤嬤低聲應了下來，雖然這的確是最好的法子，可是她卻莫名覺得有些奇怪。
    夜卿安將下人屏退下去，才將十一攬入懷中：“在府中一切小心，若是遇到任何危險，及時躲回雲夢幻境。每日夜裏，我都會去雲夢幻境與你見一見，有什麽事情你也可以同我說。還有九霄，我會讓九霄閑來無事的時候多去府中轉一轉，你要是有什麽事，也可以吩咐他去處置。”
    十一點了點頭：“娘親放心，爹爹之前就跟我說過了，這也算是娘親對我的一個考驗，我定然不負娘親與爹爹的期望，好好表現的。娘親瞧著就是……”
    十一眼珠子轉了轉，一副機靈模樣：“如果有人欺負我，我定然會好好的報複回去的。若是夜慶豪算計我，我就將夜府攪個天翻地覆。”
    夜卿安笑了一聲：“好。”
    外麵已經有人來請：“大小姐，營中已經派人來接大小姐來了。”
    夜卿安站起身來就往外麵走。
    十一緊跟在夜卿安身後，雖然嘴裏說得豪邁，可是真等著夜卿安要走了，十一的情緒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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