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夜卿安倒是並不熟悉，可是這語氣，結合這話中之意。
    夜卿安轉過頭與浥墨栩對視了一眼，應該，是柳恩澤。
    夜卿安抿了抿唇，心中暗自想著，這地方，究竟是柳恩澤故意製造出來的幻境，還是真的夜魅族族地？
    若是幻境的話，夜魅的幻境，能夠同時讓這麽多人陷入幻境嗎？
    還是說，陷入幻境的人隻有她，而其他人都不過是這幻境中的幻覺而已？
    夜卿安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就在這個時候，那陰森森的聲音卻又驟然響了起來：“夜小姐是在想，這是幻境還是現實嗎？”
    “夜小姐是在想，這裏的其他人，是幻境中的幻象，還是真正存在的嗎？”
    “哈哈哈哈……”柳恩澤哈哈笑了起來：“聽聞夜小姐曾經兩度陷入夜魅的幻境之中，而後，憑借著冷血冷情，將幻境中出現的人都給殺了，而後才闖出了幻境。那夜小姐這一回，也可以猜一猜，這是不是幻境。又或者，夜小姐可以先殺一人試試看？”
    “若是先殺一人，是殺誰比較好呢？”
    “是先殺你身邊最為熟悉的人？還是殺叛軍中的尋常士兵呢？”
    “夜小姐剛剛成為叛軍中的尊主夫人，若是猜錯了，若是這不是幻境。那夜小姐可就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殺了他們的人了。你猜，若是你猜錯了殺了真正的人，他們心中，會如何想你這位尊主夫人呢？”
    夜卿安蹙了蹙眉，果然是五感六識十分敏銳啊，連她在想什麽，都猜得極對。
    “可若是你舍不得殺人，那如果，這真的隻是一個幻境呢？”
    “若是你舍不得殺他們，沒有辦法辨別是究竟是不是幻境，那你豈不是就一輩子被困在了這裏？永遠也出不去了？”
    “哈哈哈哈……”
    柳恩澤笑容十分猖狂，夜卿安神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隻徑直轉過頭看向浥墨栩：“走，我們出去看看。”
    浥墨栩點了點頭，卻並未跟著夜卿安一同出去，隻揚聲開了口：“太傅大人。”
    那陰森森的聲音驟然頓住，過了許久，才又開了口：“太傅大人？尊主是在叫我嗎？”
    “太傅大人，關於你的秘密，我們皆已經盡數知曉，太傅大人便不必在這樣鬼鬼祟祟，東躲西藏了。”
    “多年未見，我幾乎都已經快要忘記，太傅大人長什麽模樣了。若是太傅大人沒什麽事，不妨出來一見？”
    “哈哈哈哈……”柳恩澤又笑了一聲：“不愧是端王爺，不愧是天才神童，當年你被你父皇斷了筋脈，廢了靈力，扔到了遷安城，倒還真是可惜了。若是你父皇將你留在身邊，如今這天下，倒是不知是什麽樣的境況呢。”
    “與我父皇何幹？”浥墨栩笑了一聲，眸光中卻是帶著森然冷意：“斷我筋脈，廢我靈力，給我黥麵，將我流放到遷安的，難道不是太傅大人你嗎？”
    “端王爺說笑了，這件事情可是帝君親自下的旨意，端王爺怎麽就將這些事情歸咎到了我身上呢？”
    浥墨栩淡淡道：“我可不是說笑，當初，父皇，難道不是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隻可惜，後來出了一些意外……”
    浥墨栩冷冷勾了勾嘴角，抬腳走出了山洞，卻並未將後麵的話給說出來。
    柳恩澤似乎也被浥墨栩說的這些話給震懾住了，良久沒有作聲。
    夜卿安垂首跟在了浥墨栩身後，這些事情，隻有她與浥墨栩兩人知曉，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秘密。
    所以，浥墨栩是在用這些話告訴夜卿安，不管這是不是幻境，他是真的？
    又因著若這是幻境，那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定然都逃不過這幻境製造者的目光，所以，浥墨栩便索性將這些事情都徹底挑明。
    洞外的地上，黑漆漆的黑土上，鋪著不少的黑色石頭，靈力球跟在夜卿安身側，將下麵的路給照亮了。
    靈力球在這林中跑了一圈，夜卿安方發現，這林子不小，且到處都是密林，行走其中，一股子陰森的感覺便撲麵而來。
    “啊！”
    有人驚叫了一聲。
    “誰？”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
    剛剛發出驚叫的人定定地望著遠處，抬起手來朝著遠處指了指，手還微微帶著顫抖：“那裏，我剛剛看見，那裏有幾雙眼睛。”
    “眼睛？”
    “嗯。”那士兵臉色慘白一片：“是眼睛，我看見了。那裏雖然黑漆漆的一片，可是那幾雙眼睛卻是極亮。”
    “他們的目光便一直追隨著我們，好像是在窺視著我們。”
    “啊！”
    那士兵話音剛落，便又有一聲驚呼聲響起。
    “那裏，那裏也有。”
    夜卿安轉過頭，就瞧見那裏的確有兩雙眼睛一閃而過。
    “那是什麽？”
    “是魔獸？”
    “是夜魅。”雖然那幾雙眼睛閃過的速度極快，可是夜卿安還是看清楚了方才閃過的東西。
    “我看清楚了，是夜魅。”
    夜卿安抿了抿唇，所以，這附近都有夜魅在窺視著他們？
    夜卿安抬起手來，一道結界驟然出現，籠罩在了他們的頭上。
    “不用擔心，夜魅雖然會編製幻境，可是玄靈力極差，他們傷不了我們。”
    浥墨栩微微蹙了蹙眉：“麻煩。”
    浥墨栩抬起手來，雙手結契，而後隻聽見一聲嘶吼聲響起，一條火龍驟然從浥墨栩頭頂淩空而起。
    火龍飛快地在那密林之中穿梭著。
    “啊呀呀呀！”
    所到之處，皆是一片驚呼聲響起，而後，便又火光竄起。
    夜卿安蹙了蹙眉：“燒了？”
    浥墨栩頷首：“不是想要知道，這兒究竟是柳恩澤編織的幻境，還是真正的夜魅族地？想要知道這個，直接燒了便是。”
    “你是冰係術士，你結結界，將我們都護在其中，讓火勢波及不到我們。”
    “我們便在結界裏，看看這火，究竟能不能夠燒得起來。看看那些被燒了的地方，究竟還會不會出現。”
    火勢漸起，遠處的林中火光不停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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