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安點了點頭，將之前顧鐸說的那些話同浥墨栩一一說了，也將自己的猜測一並說了。
    “我是覺得，此事實在是蹊蹺，所以我問了顧鐸，問了他可記得當時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顧鐸倒是的確記得，告訴我，那一天是天佑十三年，六月初六夜裏。”
    夜卿安看向浥墨栩：“浥雲奎是帝君，宮中應該專門有人記錄他每天做了什麽事情，尤其是那天晚上歇息在了何處。”
    “我覺得，要想要知道，那天晚上顧鐸見到的，是被柳恩澤控製的浥雲奎，還是他壓根就沒有見到浥雲奎，而是落入了柳恩澤刻意設下的幻境。”
    浥墨栩眯了眯眼：“宮中倒是的確有記錄這些，可是年月已久，十多年前的記錄現在不一定還能夠找到，我給宮中傳個信，讓那邊的人去翻找翻找。”
    “隻是這件事情，我覺得也不能夠抱太大的希望，一是年月已久，找起來不易。二則是……”
    浥墨栩頓了頓，才又接著道：“二則是，我覺得，這兩種可能，其實也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左右，若是顧鐸沒有記錯，他的確是在那地下宮殿聞到了柳恩澤身上的味道，便可以說明，顧鐸投靠明月國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柳恩澤在後麵搞鬼。”
    浥墨栩轉過頭看向夜卿安：“你調查這件事情，是想要做什麽？是想要讓顧鐸知道，他這些年經受的這些，都是柳恩澤在背後搞鬼，讓他與我們站到同一戰線，一同對付柳恩澤？”
    夜卿安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此乃其一。”
    “其一？”浥墨栩挑眉笑了起來：“此乃其一，所以，還有其二？”
    夜卿安點了點頭：“我是在想，顧鐸口中的那個地下宮殿，究竟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柳恩澤捏造出來的幻境……”
    “若是真實存在，我倒是對那地下宮殿有幾分興趣，若是有機會，也還是有些想要去打探打探的。”
    “若隻是柳恩澤的幻境，那便算了。”
    浥墨栩揚了揚眉，眼中帶著幾分笑意：“行，我知道了。”
    “知道了？”夜卿安抬眸看向浥墨栩，知道了什麽？
    “一方麵，我會叫人去查一查關於那一年那一天關於浥雲奎的記錄，同時，我也還會想辦法，再去套一套顧鐸的話，問問他，他印象之中，那地下宮殿在何處。”
    “與其去猜想，那是不是柳恩澤的幻境還是真實存在，不如直接去找一找。”
    “如果那地下宮殿果然存在，那定然也還能夠找到……”
    夜卿安點了點頭：“嗯，這樣也好，做兩手準備，兩邊同時進行，定能挖出一個真相來。”
    兩人一同回到了雲夢幻境，剛回到雲夢幻境，就瞧見九霄朝著他們探頭望了過來。
    “你們終於回來了啊？”
    九霄舒了口氣：“我剛還想著，你們如果再不回來，我就去那離火閣找你們了。”
    夜卿安揚了揚眉：“是有什麽事嗎？”
    “有啊。”九霄連忙道：“蘭情那邊得了消息，說夜子睿昨日入了宮，去自請前往邊關。”
    “夜子睿？”
    夜卿安沉默了片刻：“消息可準確？”
    “準的，提供消息的那人，是李家的公子。那李家公子還將此事拿出來嘲笑了一番，說夜子睿天賦一般，也沒有上過戰場，什麽都不懂，如今卻自請上戰場，說他們好好等著看夜子睿的笑話就是了。”
    “蘭情說，聽他們話中之意，說是因為夜子睿是太子伴讀的緣故，與太子的關係一直不錯，即便是太子到了戰場，兩人也一直保持著書信來往。大抵是聽太子說那邊的情況不容樂觀，所以夜子睿這才去找了帝君，想要為國出力。”
    夜卿安嗤笑了一聲，聲音中滿是冷意：“什麽情況不容樂觀，想要為國出力，不過是因為，柳恩澤受了傷，想要回望京城養傷，而這段時間，太子身邊沒有人自然是不行的。他們好不容易用迷惑術迷惑了太子，自然是不希望這迷惑術斷了，影響他們的大計。”
    “因而，柳恩澤才將夜子睿指使到了邊關，將夜子睿放在太子身邊，要讓夜子睿代替他自己，盯緊太子那邊的情況。”
    九霄點了點頭：“倒也的確有這樣的可能。”
    說完，才又接著道：“這是第一樁，第二樁則是……”
    九霄看了立在一旁的浥墨栩一眼：“不隻是夜子睿，還有一個人去自請前往邊關帶兵迎戰叛軍了。”
    “還有一個人？”夜卿安蹙著眉頭想了想，九霄會當著他們兩個人的麵說這件事情，說明這件事情與他們二人都有些關係。
    “夜慶豪？”
    九霄連忙點了點頭，眼中滿是佩服：“對，就是夜慶豪，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夜卿安抿了抿唇：“夜慶豪已經知道夜子睿的秘密，甚至知道夜子睿與柳恩澤之間的聯係，夜子睿既然要去邊關，夜慶豪哪兒猜不到夜子睿究竟想要做什麽。”
    “夜慶豪應該暫時不想和柳恩澤起正麵衝突，所以才將柳恩澤的事情拐彎抹角地透露給了浥雲奎。可是夜子睿，卻關係到了夜家的名聲和威望，夜慶豪斷然是不會允許，夜子睿掛著夜家人的身份，掛著他夜慶豪兒子的名目，去做一些，會影響到夜家名聲和發展的事情的。”
    夜卿安嘴角微微勾了勾：“這倒是一個機會。”
    九霄不解：“機會？”
    “嗯。”夜卿安眯起眼來：“將夜子睿徹底除掉的機會。”
    “夜慶豪心中，所有的一切，不管是自己孩子的性命還是其他，都抵不過他自己的前程和權力來得重要。”
    “所以，一旦夜子睿做了什麽，夜慶豪覺得，會影響到夜府，影響到他的前程和名聲的事情，夜慶豪便定然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除掉夜子睿，以絕後患。”
    夜卿安眸中閃過一抹冷意：“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他們創造一些機會，讓他們父子相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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