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人無話可說，蘭尼卻也不再趁勝追擊。
    反倒是揮揮手，再次換了個話題。
    “問你們一個問題啊！”
    “你們一直主啊主的，你們能告訴我，主到底是什麽？”
    “他是誰，叫什麽，是什麽形式，什麽形態，或者說，他是怎麽樣的一種存在？”
    呃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迷茫，卻呐呐說不出話來。
    這個問題不僅將兩兄弟問住了，就連一邊不說話的梅麗莎，也詫異的回過了頭。
    看兩人的反應，蘭尼心中有了底，嗬嗬一笑雙手一攤。
    “你看，你們天天把主掛在嘴上，可他是誰都說不清，你們真的虔誠嗎？”
    被如此嘲諷，德洛克卻猶如被激怒，當即便紅了臉。
    “怎麽可能，我們自然知道，主是無所不在無所不知，主是偉大的。”
    “他是誰，叫什麽？”
    “他 他 ”
    “他怎麽來的，又要到哪裏去？”
    “這 這 ”
    被蘭尼步步緊逼，德洛克原本因憤怒而漲紅的臉，卻突然變得煞白。
    額頭，已然出現了密布的汗珠。
    嘴唇微張，翕動不已，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德洛克，別聽他的，他就是在胡說。”
    可蘭尼卻嗬嗬一笑，隨意攤了攤手。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很清楚。”
    “是不是發現，你們的聖典中，對主的描述 少得可憐？”
    “他從哪裏來，要做什麽，很少提及？”
    “因為 他根本就不想你們知道。”
    “或者換句話說，他 給你們下了靈魂枷鎖。”
    啊 ？
    驚詫莫名，兩兄弟抬起了頭。
    蘭尼早已發現，聖教的經典中對那什麽主的描述少得可憐，僅僅用了偉大、全知全能等等模糊的詞語描繪。
    而這根本不正常。
    就他記憶中，所有的教會都在極力描述和渲染自己崇拜目標的偉大，不僅會取一個特別的名字，還會為了讓這個主更加真實，大量編撰與之相關的故事、傳說、神跡。
    可這聖教卻完全不是這樣，對所謂的崇拜目標，含糊其辭。
    關鍵是，聖教的這些主教，似乎對此理所當然，儼然沒有一絲懷疑。
    之前他還莫名其妙， 就連給卡羅德的東西，他也隻是將這些應該存在的東西補全，並未思考其中的原因。
    直到最近，他的魔力核心隱隱突破了四階，也讓他靈魂之力進一步提升，才讓他隱隱感受到了一些東西。
    那就是，在聖教的秘法中，似乎隱隱有一種來自靈魂的枷鎖。
    這道枷鎖，阻止了所有人對主的探尋欲望，讓其更加理所當然。
    同時也將自己嵌入了這個世界，類似這世界的風、雨、雷、電般理所當然。
    當然，受到這個影響的，目前僅僅是這些聖教的人。
    在格魯曼地區，或者說在蒂芙妮現在主導的信仰崇拜中，倒是沒發現這個問題。
    也就是現在他實力不夠，即便隱約發現了這東西，可想要打破它，自己卻是力有不逮。
    也許，等到自己實力進一步提升，能做到這一點。
    但不是現在。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主動突破。
    就像卡羅德那般。
    可惜，這同樣需要時間。
    眼看兩人目光閃爍，想要清醒過來一般，蘭尼知道，那枷鎖再次開始了運轉。
    剛剛被自己突然襲擊，也隻是露出了點點縫隙而已。
    站起身，拍掉身後的草屑，蘭尼也晃晃悠悠的向著自己馬車走去。
    “嗬嗬，好好想想吧 ”
    “也許，你們的主並非你們以為的。而聖教，也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仁慈。”
    目光再次清明，德洛克雙眼中有了一抹思考神色，而德洛斯卻詫異的看了眼蘭尼。
    這年輕的高階之上，剛剛是想要做什麽？
    怎麽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就那麽走了？
    “德洛斯，你說 他說的是真的麽？”
    一聽弟弟似乎真的被影響，德洛斯這才恍然，一時間心中大急。
    “喂，你不會真的信了他的鬼話吧？”
    “他明顯就是想要蠱惑你 ”
    雙手被拷，德洛克沒辦法攤手，卻也晃著腦袋反問道。
    “可他沒說錯，我們確實不知道啊！”
    “而且，你不覺得很奇怪麽，掌握天空的能力，竟然出現在他一個無信者手裏，而我們作為主仆仆人，卻反倒沒法掌握。”
    “還有，靈魂技，我們明明有修煉方法，怎麽就是做不到？”
    “不奇怪麽？”
    呃
    被噎了一下，德洛斯強行道“我們隻是暫時沒掌握罷了，你知道的，冕下已經讓人在研究 所以，我們很快便能做到！”
    可惜，德洛克卻搖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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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洛斯，你沒注意到麽，他們給我們手上帶的東西，恐怕和那魔法造物一脈相承。”
    “你仔細打量打量，如此精妙的陣法、做工，如此不可思議的結構。”
    “你真的覺得，我們聖教有人能做到？”
    訥訥無言半晌，德洛斯卻猶自不肯承認蘭尼的話，隻能倔強的搖起了頭。
    “不，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做到，即便我們做不到，主也會想辦法給我們提示的！”
    沒想到這話，卻讓德洛克再次反問了起來。
    “我們進入聖教幾十年，你有得到過主的任何明確指示麽？”
    “可冕下得到過啊！”
    “嗯，冕下得到過！”
    點點頭，德洛克又道“可要是主真的會給予冕下神諭，我們怎麽會失敗？”
    “你 德洛克，醒醒，你被他蠱惑了！”
    看著滿臉焦急的德洛斯，德洛克卻顯得極為冷靜，隨意晃了晃頭。
    “不，德洛斯，我現在很冷靜，也很清醒！”
    “我隻是，隻是，有些問題想不清楚！”
    低垂下眼瞼，德洛克不再爭論，反倒是低聲嘀咕了一句。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而離開的梅麗莎，卻也在詢問。
    “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什麽主真的存在，還不希望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
    停下腳步，本想解釋的蘭尼，最終還是嗬嗬笑了一聲。
    “算是部分真的吧！”
    “他們靈魂中有靈魂枷鎖，越是年紀大越是明顯。反倒是聖騎士們，普遍都年輕，不太明顯。”
    “至於那主存不存在，我也不確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確實不希望有人感知道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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