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北看著陳永仁神色，欣喜、愧疚、悲傷……雜糅在一起。
    他知道，此刻的陳永仁心裏五味雜陳。
    沒有了剛才的無謂。
    因為，陳永仁心裏有了牽掛、羈絆。
    陳振北從對方手裏拿過產檢報告，看著上麵的彩超檢查圖，裝模作樣地自語道：
    “一般來說，在超聲圖像上，如果能看到三條強回聲線，可能提示是女孩。
    而ay的彩超檢查上，正好有這三條線。
    阿仁，恭喜你，你極有可能擁有一件貼心小棉襖了，或者說是千金小公主。”
    其實陳振北都是瞎掰的，他知道無間道劇情，知曉ay生下來的是女兒。
    這一刻，陳永仁的內心非常難受、痛苦，他眼角有些發酸。
    他重重吸口氣，道：“陳……北哥，希望你能讓我再見ay一麵，我想聽聽她肚子裏孩子的聲音。”
    陳永仁的語氣，甚至帶著些許鼻音與祈求意味。
    他的脆弱，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陳永仁想來，自己的臥底身份被陳振北拆穿，對方肯定容不下他了。
    在這個世界，兵與賊，往往都是誓不兩立的。
    當然，也有被腐化的兵，跟賊同流合汙。
    但他陳永仁不是那個被腐化的兵。
    陳振北拍了拍陳永仁肩膀，道：“阿仁，瞧你說的，跟要生離死別一樣。”
    陳永仁疑惑地看著陳振北。
    “難道我陳振北在你阿仁眼裏，就是那種殺人不眨眼地惡魔？你哪隻眼睛，看到過我殺人了？
    一個警察而已，在我身邊當臥底，沒什麽。
    我站的直行的正，不怕黃誌誠那些歪門邪道。
    我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而且都是對社會有益的，能讓港島變得更加美好。
    你說是不是？”陳振北道。
    陳永仁想了想，點點頭。
    他找不出反駁的話語。
    陳振北吸了口煙，坐回到老板椅上，繼續道：
    “阿仁，我的目標是創建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涵蓋多個行業，帶領兄弟們過上好日子，有尊嚴的生活在陽光下。
    我希望你能幫我一起實現這個目標。”
    陳永仁被陳振北的話，給搞得有點懵逼。
    警察和古惑仔，可是天生的冤家。
    哪有警察幫古惑仔的。
    “我可是差佬，而且，還是臥底。”陳永仁說出了心聲。
    陳振北嘴角浮現出笑意，道：“阿仁，你告訴我，你做臥底是為了什麽？”
    陳永仁道：“警察的職責，是維護社會秩序、打擊犯罪。我做臥底，肩負著收集社團犯罪證據，瓦解社團組織，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讓港島變得更美好。”
    陳振北笑了起來：“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為了消除罪惡，讓港島變得更加美好。”
    “？”陳永仁腦子沒有轉過彎來。
    陳振北繼續道：
    “我創辦企業，讓社團的兄弟們放棄收保護費等違法違規勾當，給他們提供薪水不錯的崗位，讓他們為社會做出貢獻，這不就是消除罪惡，讓港島變得更加美好？
    你想想，如果有朝一日，港島大小字號、社團數以萬計的馬仔們，全部成為合法企業員工，努力工作，為美好生活而奮鬥，是不是比把他們抓起來關入監獄更有價值？”
    陳永仁愣愣地看著陳振北，他沒有想到對方的胸懷與格局竟是如此寬廣，誌向是這般高遠。
    陳振北又取出一份資料副本，遞到陳永仁手裏：
    “這份是你那位黃誌誠黃sir的資料，確切地說，是他的黑料。
    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吧。
    黃誌誠已經魔怔了，跟著他，你沒有好下場的。
    我希望你，從今往後能好好幫我打理生意，我會給你股份，給你一份光明前程的。
    你好好考慮，考慮好了，再給我個答複。”
    陳永仁拿著資料，沒有回答。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確切地說，是沒有想好。
    陳振北再次拍了拍陳永仁肩膀：
    “好了，ay是個好女人，你現在就去找她，把她追回來。
    至於，住房、奶粉錢這些事，你就不用去想了，我會安排。”
    最後，陳永仁擠出幾個字：“謝謝北哥。”
    說完，他拿著資料副本，快步走出辦公室，前去找ay去了。
    陳永仁迫切地想要見到ay，挽回這段感情，還有聽一聽孩子的聲音。
    辦公室裏，隻剩下陳振北和阿積兩人。
    “北哥，要不要我去跟著陳永仁那小子。”阿積的話語裏，有著警惕，還有著一絲敵意。
    畢竟陳永仁是警察。
    陳振北卻擺擺手道：“阿積，我們行正道、做正事，不怕他們的。再說，阿仁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的一員。”
    他對此，非常有自信。
    阿積將信將疑。
    陳振北說完，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很快，電話被接通：“振北，你好啊。”
    “史密斯，你好。”陳振北微笑著打招呼道。
    “有什麽事嗎？”
    “晚上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我有點東西給你看看。”陳振北道。
    “好，有時間，地點你定。”
    “好，我選好了，通知你。”
    兩人聊完，掛斷電話。
    陳振北拿出地圖，指著上麵，吩咐道：“阿積，你去這個地方租住一套房子，另外，再拿一張存額10萬元的銀行卡來。”
    “是，北哥。”阿積沒有多問，立刻領命而去。
    ……
    傍晚時分。
    某寫字樓出入口，下班的職員們紛紛從裏麵走出來。
    其中有一個女人，比較顯眼，穿著寬鬆的衣服。
    她正是ay，神色落寞，眉宇間彷佛有著化不開的憂愁。
    ay提著包，隨著人群向前走去。
    “阿ay。”忽然間，一道熟悉地聲音傳來。
    她循聲望去，看到一個眼睛彷佛會說話的年輕男人，不禁愣了愣。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前男友陳永仁。
    他快步走過來。
    ay看見他，心情非常複雜。
    ay快步就向前走去，想要逃避。
    是的，她跟陳永仁在一起，天天擔驚受怕，已經承受夠了，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
    陳永仁追了上來，一把抓住ay的手臂，語氣誠懇道：
    “ay，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複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