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骰中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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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骰子在海麵沉浮,滲出的血珠凝成"劫"字倒影。
    李仙宇腕間綬帶突然收緊,阿蘅的殘魂發出預警:"骰中有混沌初開時封存的惡念!"
    話音未落,骰麵"三"字突然亮起,整片混沌海被吸入微縮天地。
    竟是座以監察殿為骰點、三十三重天為骰麵的驚世賭局!
    銀龍王逆鱗劍劈向骰子,劍鋒卻被反彈的因果律震碎。
    慕容清漪的紫極魔瞳映出駭人畫麵:骰子內部囚禁著曆代監察使的惡魄,此刻正在撕咬柳神冰雕的指尖。每咬一口,外界便有座洞天福地崩塌。
    "本座來作莊!"李仙宇白發纏住骰子,弑神臂刺入"四"字骰麵。
    指尖觸及冰雕的刹那,八百柳神分身突然齊誦:"天地為盤,眾生為子,請君入局!"
    第一局·擲骨問心。
    骰子旋轉間吐出三百骷髏兵,每具骸骨都頂著李仙宇輪回時的麵容。
    銀龍王剛要噴吐龍炎,卻見骷髏突然跪地,掌心托著村童們失蹤的課業本——墨跡裏爬滿猩紅的監察咒!
    "破!"阿蘅殘魂化劍斬落,課業本中飛出十萬紙鶴。
    紙鶴銜著骷髏頭骨撞向骰壁,裂縫中突然伸出隻青銅巨手,掌心紋路竟與李仙宇的弑神臂如出一轍。
    第二局·焚天煮海。
    骰麵"五"字迸發混沌火,薪火衛的鎧甲開始融化。
    慕容清漪突然割破手腕,輪回血在虛空繪出村塾的《千字文》匾額。
    金字墜入火海時,李仙宇看見駭人真相——火焰深處蜷縮著個嬰孩,臍帶竟連著柳神被剜出的心髒!
    "那是你的惡魄!"銀龍王逆鱗離體,化作金針刺入嬰孩眉心。
    淒厲啼哭中,骰子表麵浮現金色裂紋,李仙宇的弑神臂突然暴漲,五指扣住骰心:"本座最擅長的,便是掀棋盤!"
    終局·逆命。
    骰心炸開的刹那,八百柳神冰雕突然睜眼。
    她們手中的桃木劍織成樊籠,將逃竄的惡魄逼至骰角。
    李仙宇並指劃開胸膛,金血凝成阿蘅的模樣:"師尊,借您最後一縷清明!"
    翡翠步搖突然離體,在骰壁刻下"天地不仁"四字。
    字成之時,整座賭局轟然崩塌,混沌海眼處升起九盞青銅燈——燈芯燃燒的竟是曆代監察使剜心時的悔魄!
    "原來如此..."
    李仙宇踏著燈焰走向骰子殘骸,"所謂監察,不過是替天道背負罪業。"
    他並指截取一縷悔魄,注入腕間綬帶。
    阿蘅的虛影突然凝實三息,指尖點在骰子核心處:"先生,骰中封著女媧補天時斬落的惡屍!"
    海麵突然裂開深淵,青銅巨手的主人終於現形——那竟是放大萬倍的李仙宇惡屍,胸口嵌著半塊渾天儀,儀軌上纏繞的正是柳神釀酒用的紅繩!
    "你終於來了..."惡屍開口如雷霆震耳,掌心托著枚血色骰子,"這局賭你三界蒼生!"
    血色骰子在海眼深淵旋轉,李仙宇的惡屍每走一步,混沌海便褪色一分。
    那具萬丈身軀的胸口渾天儀突然逆轉,柳神釀酒的紅繩崩斷成三萬六千根因果線,每根都係著蒼生魂魄!
    "賭你不敢看這局。"惡屍指尖輕彈,血色骰子裂成九塊。
    每塊骰麵映出駭人畫麵:村塾焚於劫火、銀龍王被抽筋剝鱗、慕容清漪的紫極魔瞳淌出輪回血...
    李仙宇的弑神臂突然刺入自己左目,挖出的眼球在掌心化作翡翠鏡:"本座教過阿蘅,破妄需先剜心!"
    鏡光掃過處,幻象崩解成墨汁,墨中遊出條銜著桃枝的青鯉——正是柳神當年養在寒潭的靈寵!
    "師尊...連這也算到了?"
    青鯉突然炸成血霧,凝成柄木劍刺入渾天儀。
    惡屍胸口應聲龜裂,八百柳神冰雕突然齊聲誦咒:"天地為鑒,誅邪證道!"
    銀龍王逆鱗劍突然離體,裹著阿蘅的殘魂貫穿惡屍眉心。
    翡翠步搖在創口處綻放,步搖墜著的星砂凝成柳神虛影:"癡兒,你教阿蘅寫的第一課是什麽?"
    李仙宇白發纏住血色骰子,混沌海眼突然沸騰。
    十萬薪火衛踏浪結陣,手中耕犁化作巨筆,在虛空寫下他教給村童們的《千字文》首句: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八字成形的刹那,惡屍萬丈法相突然坍縮。
    李仙宇的弑神臂插入其丹田,攥住那團跳動的混沌核心——核心深處冰封的,竟是女媧斬惡屍時崩落的五色石碎屑!
    "原來你我皆是補天石..."他並指捏碎核心,石屑飛濺處升起九盞青銅燈。
    燈焰吞沒血色骰子時,阿蘅的虛影突然凝實,腕間桃枝穿透惡屍咽喉:"先生,該給這堂課收尾了。"
    混沌海突然陷入絕對寂靜。
    惡屍崩塌的身軀化作星砂,砂粒間浮出枚青銅鑰匙——正是監察殿最深處的往生輪盤密鑰!
    銀龍王突然發出清越龍吟,逆鱗劍碎片重聚成碑。
    碑文流淌著柳神最後的留影:"新火既燃,當照八荒。"
    影像中,監察殿廢墟下緩緩升起座學堂,匾額刻的竟是李仙宇教過的《千字文》殘句:
    誅邪公證,豈敢毀傷。
    慕容清漪的輪回紫極魔瞳突然映出奇景:三十三重天外,那些被惡屍吞噬的洞天福地正在重生。
    每個新生世界的山門前,都立著尊手持戒尺的雕像——正是李仙宇教孩童寫字時的模樣!
    "這才是真正的監察道..."
    阿蘅的殘魂化作桃花雨,滋潤著幹涸的混沌海。
    當第一株嫩芽破浪而出時,李仙宇在芽尖看見蜷縮的柳神真靈。
    隻有米粒大小,卻跳動著開天辟地時的純粹道韻。
    血色骰子徹底消散處,忽然傳來編鍾清響。
    九盞青銅燈結成法陣,陣眼浮現出枚刻著"授業"二字的玉簡——簡中封印的,竟是李仙宇輪回百世遺忘的執教記憶!
    "先生!"
    村童們的呼喚穿透時空,李仙宇霍然轉身。
    混沌海上浮現出村塾虛影,阿蘅正在槐樹下研墨,三百孩童的課業本無風自動,每個歪扭的"劫"字都迸發著弑神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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