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的血水漫過朱雀闕時，李仙宇的銅錢已鏽蝕過半。他站在太學殘碑之上，望見西涼軍將數百儒生綁作人盾，那些書生頭頂的文氣正被青銅碎片抽離，凝成淬毒的箭矢射向諸侯聯軍。
    "祭酒大人！"廢墟中竄出個跛腳文吏，懷中緊抱半卷《禹貢》，"北軍校尉袁紹帳中有異，昨夜子時......"話音未落，暗處射來骨箭穿透其顱，箭鏃上蠕動的蛆蟲竟長著人臉。
    李仙宇劍指抹過文吏未闔的雙眼，殘存記憶湧入靈台——袁紹大帳內供奉著血肉蓮台，蓮心處嵌著塊刻有"鎮元"二字的青銅殘片。帳外轅門上懸著的不是戰鼓，而是五莊觀的人參果樹枯枝！
    銅錢陣忽生異變，三枚錢幣炸成齏粉。李仙宇咳出黑血，血珠落地竟長出帶刺藤蔓。他撕開道袍，見心口銅錢烙印已蔓延出蛛網般的青紋，與洛陽地脈深處的星辰根須遙相呼應。
    "道友還不悟麽？"李儒的聲音自地底傳來，顯陽苑祭壇方向升起血蓮，"這滿城百姓皆是歸墟沃土，待十八路諸侯的精血澆灌......"
    宮牆轟然倒塌，露出城外慘象。曹操的先鋒軍正在自相殘殺，士兵們眼眶裏鑽出金蟬幼蟲；孫堅的古錠刀插在自家戰旗上，旗麵滲出西遊滅法國的黑血；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化作骷髏騎兵，蹄鐵上沾著花果山的桃膠。
    李仙宇並指劃破掌心，以精血重繪銅錢陣。陣圖觸及太學殘碑的刹那，碑文浮現出西遊世界的地藏偈語："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每個字都燃起青焰，暫時逼退侵蝕的穢氣。
    "找到你了！"張遼策馬衝破火牆，月牙戟上挑著個青銅酒壇，"此物從呂布營中搜出，溫侯他......"話音未斷，酒壇突然炸裂，潑出的猴兒酒凝成呂布虛影，方天畫戟直刺李仙宇咽喉。
    桃木劍架住戟尖的瞬間，李仙宇窺見呂布識海——貂蟬的倩影背後，李儒正用六臂黑影往其靈台植入蟲卵。那卵殼表麵浮動的，正是鴻鈞在紫霄宮講道時的道韻！
    "三姓家奴不過傀儡。"李仙宇震碎虛影，銅錢陣鎖住張遼周身要穴，"真正的豺虎在邙山地脈。"
    五更梆子響，洛陽城突然下起黑雪。李仙宇循著銅錢指引來到北邙皇陵，見董卓正在刨掘光武帝原陵。玄熊大氅下伸出八條章魚觸手，每條觸須都卷著哭嚎的幼帝魂魄，往陵墓裂口處的混沌核心喂食。
    "仙師來遲了。"董卓轉身露出腐爛半臉，顴骨上鑲嵌著太平要術玉簡，"文優已將傳國玉璽煉成歸墟之鑰，此刻該到虎牢關了......"
    銅錢陣突然沸騰，卦象顯示東方大凶。李仙宇掐指推算，驚覺虎牢關方向升起星辰巨樹虛影——那分明是當年如來鎮壓悟空的手印所化！根係纏繞處，十八路諸侯的將旗正在燃燒，旗灰凝成"漢"字墜入深淵。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李仙宇突然大笑，震碎周身鏽蝕的銅錢，"且看李某為這濁世......"殘存的三枚錢幣嵌入桃木劍，劍身浮現悟空留下的鬥戰勝紋，"種一朵青蓮！"
    劍光劈開混沌核心的刹那，洛陽地動山搖。李仙宇在崩裂的時空間隙中，看見西遊世界的六耳獼猴正朝他伸手："呆子！把酒壇碎片扔過來！"
    董卓的觸須趁機纏住李仙宇雙腿，將他拖向核心深處。千鈞一發之際，虎牢關方向射來道青龍刀氣，關羽的怒喝響徹雲霄："鼠輩安敢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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