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的烽火映紅天穹時，李仙宇的赤霄劍正在悲鳴。
    三隻青銅酒壇懸浮成三才陣，壇口湧出的不是酒漿，而是粘稠的星砂——每粒砂中都蜷縮著西遊世界生靈的殘魂。
    "道友可知何為萬劫同爐？"李儒的聲音自星砂中傳來。
    他羽扇輕搖，關牆上垂落的旌旗突然活過來，旗麵繡著的"董"字伸出觸須，將陣亡士卒的魂魄絞成絲線，編織成覆蓋天地的歸墟羅網。
    李仙宇的銅錢自發結陣，在羅網中撐開丈許淨土。
    關羽的青龍刀插在陣眼，刀柄蟠龍紋滲出金血："某的刀...在吸食這些怨氣..."丹鳳目中的火眼金睛忽明忽暗，映出旗麵下蠕動的金蟬幼蟲。
    "關將軍守住靈台！"李仙宇咬破指尖，在赤霄劍身寫下《穩字經》。
    劍光暴漲的刹那，西涼軍陣中突然響起琵琶聲——貂蟬素衣赤足踏著血河而來，懷中琵琶骨竟是靈山雷音寺的椴木所製！
    "仙師救我......"貂蟬抬眸時，李仙宇看見她瞳孔深處的金蟬紋路。琵琶弦突然斷裂，弦絲化作捆仙繩纏住他的手腕，繩上三百六十個繩結都在誦念緊箍咒。
    銅錢陣劇烈震顫，三枚錢幣裂成兩半。李仙宇額頭青筋暴起，恍惚間看見貂蟬前世——靈山蟲母產卵時，有片蟬蛻墜入輪回井，化作這傾國紅顏。
    "溫侯！"張遼的嘶吼驚醒幻境。呂布的方天畫戟洞穿星砂帷幕，戟尖上挑著塊青銅殘片："這勞什子從李儒丹房找到的，說是能換貂蟬自由！"
    李仙宇並指抹過殘片，紋路與酒壇星圖完美契合。
    當殘片嵌入赤霄劍格時，劍穗紅雲蒲團突然燃燒，火光中浮現鎮元子的虛影："道友速毀酒壇！那裏麵是......"
    話音未落，東天飛來道紫電。
    劉備雙股劍引動雷劫，身後隱約浮現六耳獼猴法相："漢室氣運在此！"劍光劈在酒壇的瞬間，李仙宇終於看清壇中物——竟是金蟬子十世蛻下的佛骨，每塊骨頭上都刻著"李"字血咒！
    "原來我的道號......"李仙宇七竅滲血，前世記憶如洪流破閘。五百年前說書人往酒壇滴血時，金蟬子正被蟲母啃食，佛血與凡血在歸墟中交融，孕育出這跨越兩界的因果。
    董卓的狂笑震塌關牆，他撕開錦袍露出胸腹——蟲巢核心處嵌著半塊打神鞭，鞭梢糖絲正將十八路諸侯煉成傀儡："文優！開啟萬仙陣！"
    李儒的六臂黑影暴漲，每條手臂都握著截星辰巨樹根須。
    當根須插入酒壇時，虎牢關上空裂開歸墟通道，靈山蟲母的複眼窺視著人間，百目金蟬開始啃食最後的天道屏障。
    關羽突然暴起，青龍刀燃起兜率紫火："某這一刀，為桃園結義！"刀光斬碎三隻酒壇，猴兒酒如天河倒卷。李仙宇在酒雨中看見悟空殘影，那猴子正用金箍棒撐起西遊天穹："呆子！補天缺！"
    赤霄劍與金箍棒隔空相擊，歸墟通道迸發刺目強光。當光芒消散時，虎牢關已成廢墟，李仙宇手中握著半截打神鞭，鞭身糖絲纏著塊帶血的青銅碎片——上麵刻著"洛陽·南宮地宮"。
    銅錢陣突然指引向東南，卦象顯示"金蟬浴火"。
    李仙宇望向貂蟬消失的方向，發現她遺落的絲履上沾著星砂，砂粒排列成西遊世界的筋鬥雲紋路。
    ……
    南宮地宮的青磚沁著血露，李仙宇的銅錢在掌心燙出焦痕。
    甬道兩側的鮫人燈忽明忽暗，燈油裏浮沉著金蟬子的碎骨，每走三步就能看見貂蟬的絲履印——那足跡中滲出的不是胭脂，而是靈山雷音寺的琉璃砂。
    "仙師當心！"張遼的月牙戟挑飛暗箭，箭簇釘在壁畫上發出梵鍾般的嗡鳴。壁畫中的西王母突然睜眼，手中蟠桃裂開，鑽出三百隻複眼蜘蛛，"這些是李儒喂養的窺天蛛！"
    李仙宇甩出三枚銅錢，錢幣嵌入蜘蛛複眼。蟲軀爆裂的刹那，甬道盡頭傳來琵琶顫音，音波震碎地磚，露出底下纏繞的星辰根係——每根樹須都纏著具身披朝服的幹屍，屍身口中含著太平符籙。
    "溫侯在此！"呂布的嘶吼自地宮深處傳來。
    李仙宇疾行百步，見方天畫戟插在青銅巨門上，戟尖掛著半張帶血的麵具——那花紋與貂蟬琵琶上的雷音寺椴木如出一轍。
    銅錢陣突然沸騰，卦象直指"兌位"。李仙宇咬破舌尖，精血噴在青銅門饕餮紋上。
    門縫滲出的不是鏽水，而是花果山的桃膠，膠液中浮現六耳獼猴的殘影："地宮有三重關，首關當破心魔！"
    巨門轟然開啟的瞬間，李仙宇瞳孔驟縮——門後跪著三百個說書人打扮的自己，每個都在給幼年江流兒講《大鬧天宮》。當先一人突然抬頭，眼窩裏爬出金蟬幼蟲："道友可還記得，當年往酒壇滴血時......"
    關羽的青龍刀橫掃而過，刀氣卻穿透虛影劈在星宿圖上。二十八宿移位，地宮穹頂降下血雨，雨滴中裹著張角的符咒碎片："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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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蟲小技！"李仙宇的赤霄劍引動雷劫，劍光劈開幻境。
    真實的地宮核心顯露真容：九根定海神針鐵撐起穹頂，每根鐵棒都纏著捆仙繩，繩上吊著十八路諸侯的魂魄。
    中央祭壇上，貂蟬正在褪去人皮，背後的金蟬翼已長出半尺。
    "仙師......"貂蟬的琵琶骨刺破紗衣，琴弦勒進脖頸，"妾身體內有東西要醒了......"
    李儒的影臂突然從地脈鑽出，六條手臂分別握著星辰樹根、太平要術和傳國玉璽："金蟬子第十世蛻殼，當歸墟母體所有！"玉璽蓋在貂蟬額頭，刻下"受命於天"的血咒。
    銅錢陣在此刻完全崩解，李仙宇的七竅滲出金血。
    他看見自己前世作為說書人時，曾用沾血的銅錢買下金蟬子的佛骨——那骨片此刻正在貂蟬心口發燙，與赤霄劍產生共鳴。
    "關某來也！"關羽的青龍刀燃起兜率火，丹鳳目完全化作火眼金睛，"這一刀，斬因果！"刀光劈碎三根定海神針，天河水傾瀉而下，衝刷著貂蟬身上的血咒。
    貂蟬突然淒厲長嘯，金蟬翼完全展開。
    她撕開胸膛，掏出血淋淋的混沌核心——那跳動的肉瘤上刻滿"李"字梵文："仙師......毀了這個......"
    李仙宇的赤霄劍突然重若千鈞。劍穗紅雲蒲團中傳出鎮元子的歎息："此核連著西遊三界，毀則眾生隕滅......"
    地宮突然劇烈搖晃，董卓的蟲巢本體破土而出。那由無數複眼拚成的頭顱張開巨口，露出其中端坐的鴻鈞虛影："李仙宇，該結賬了！"
    六耳獼猴的鐵棒自歸墟裂隙探入，棒身刻著潦草的血書："呆子！用酒壇碎片布周天星鬥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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