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浪頭突然凝固成萬尊佛像，李仙宇的草鞋踏碎第三千六百朵浪花時，腳下金蟬血竟在琉璃海麵蝕出個"卍"字窟窿。
    "禿驢們倒會挑地方。"他嚼著檳榔躍入漩渦，齒間爆開的果漿染紅十二重經幡。墜落不過三息，後背已撞上塊刻滿《楞嚴咒》的青銅地磚——那經文字跡竟與他十世前在靈山刻下的《大日如來經》批注互為倒影！
    十八尊無麵佛突然合圍，掌中托著的非是蓮台，而是四百個時空的因果碎片：
    第五世輪回，他在敦煌壁畫裏藏了半部《天魔策》；
    第九世洛陽白馬寺，用佛前燈油煮過狗肉火鍋；
    當下這世最離譜——某塊碎片顯示他竟在南海給媽祖娘娘紋過般若鬼麵！
    "就這？"李仙宇吐出檳榔渣，渣滓落地化作三頭惡犬，"當年本座大鬧盂蘭盆會時，你們還蹲在菩提樹下啃指甲呢！"
    袈裟翻卷如血浪，十八佛掌同時拍下。李仙宇的蓑衣突然炸開，露出脊背上用《華嚴經》改造成的經脈圖。當佛掌觸及皮膚的刹那，整部《金剛經》突然倒誦，梵文經字如蝌蚪遊入青銅地磚——
    喀嚓！
    佛墟穹頂裂開道閃電，劈出座由五百羅漢頭骨壘砌的浮屠塔。塔尖插著的非是舍利，而是柄刻滿歡喜禪圖的降魔杵，杵頭還掛著串被超度的鮫人骷髏風鈴！
    "早說你們假正經！"李仙宇踹飛三塊頭骨當骰子，"五六七，開大！"頭骨落地炸開團粉霧，霧中走出個戴儺麵的紅衣妖僧，手中轉經筒裏飛出十萬隻食經蟲。
    妖僧的儺麵突然裂開道縫："道友可識得此物？"轉經筒裏甩出條青銅舌頭，舌苔上刻著《大唐西域記》被焚毀的第九卷——那卷恰好記載著玄奘在女兒國破戒的秘聞！
    李仙宇的瞳孔突然縮成針尖，這妖僧身上的檀香味...竟與當年在長安超度的吐蕃妖僧同源。他反手扯斷串佛珠，珠內迸發的不是佛光，而是四百張《推背圖》殘頁！
    "你拿史書殘頁當佛珠？"妖僧的轉經筒突然暴漲，"可知我佛門最擅..."
    "最擅你大爺！"李仙宇的佛珠炸成暴雨，每張殘頁都化作刀刃，"玄奘大師當年西行，在碎葉城請我喝過葡萄酒！"
    刀刃刺穿妖僧袈裟的瞬間，佛墟地磚突然翻轉。李仙宇墜入間青銅禪房，八萬四千盞長明燈照出滿牆春宮圖——畫的竟是如來與修羅女論道的禁忌場景！
    "這就破防了？"他屈指彈滅三排佛燈，火苗凝成把ak造型的降魔杵，"讓你們見識什麽叫物理超度！"
    突突突！
    佛門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被掃射成篩子。當彈殼落地時，禪房突然坍縮成朵優曇花，花蕊裏坐著個正在給自己紋身的少年活佛——那活佛後背紋的，分明是李仙宇在歸墟大戰蟲母的場景！
    "玩夠沒？"李仙宇的降魔杵抵住活佛咽喉，"因果鏡像這種把戲，本座輪回第二世就玩膩了。"
    活佛突然撕開人皮，露出底下機械齒輪構造的金身："那這個呢？"胸腔裏轉動的《大藏經》齒輪組突然加速，整座佛墟開始倒轉時空——
    李仙宇的檳榔突然卡在喉嚨，媽的，這禿驢把佛門禁術和墨家機關術雜交了！
    ……
    李仙宇踩著鯊魚背鰭破浪時，東海突然靜止如鏡麵。他隨手拋出的酒葫蘆懸在半空，酒液凝成三百六十顆琥珀珠——每顆珠子裏都封印著條龍魂，正用《廣陵散》的韻律撞擊囚籠。
    "敖廣老兒！拿本座的醒酒湯當聘禮？"他踹了腳鯊魚頭，那畜生突然蛻皮化蛟，額間玉角裂出《禹王碑》拓片。碑文倒映在海天之間，竟顯出段被抹去的秘辛：周穆王駕八駿赴蟠桃宴時，曾將半卷《昆侖墟》藏於東海眼！
    海底傳來編鍾顫音，十二道青銅水幕拔地而起。李仙宇的蓑衣被音波撕碎，露出肋間新紋的《海內十洲記》——其中瀛洲篇章正滲出龍血，在虛空繪出座珊瑚鬼市。
    鬼市深處飄來頂鮫綃轎輦，簾後伸出隻覆滿珍珠的手："仙君盜我龍宮三百顆蜃珠，就為照清楚妾身真容？"
    "非也。"李仙宇扯過轎簾擦劍，"本座在找喂王八的餌料。"劍鋒掃過處，珊瑚叢炸成齏粉，露出底下十萬具被鐵鏈貫穿的龍子骸骨——每根鎖鏈都拴著枚開元通寶！
    轎中女子突然輕笑，笑聲震碎三百裏貝闕。她掀簾刹那，李仙宇瞳孔微縮——這龍女眉心的定海珠，分明嵌著他前世在靈山折斷的降魔杵尖！
    "南海的禿驢用因果鏡困你，西邊的巫祝拿梵文鎖鎮你..."龍女指尖纏繞著李仙宇的金蟬佛光，"何不留在東海？待我吞了那老泥鰍..."
    "聒噪！"李仙宇突然甩出酒葫蘆，葫蘆嘴噴出條火焰蛟龍，"本座來取當年寄存的東西！"那火龍撞向龍女時突然拐彎，龍爪撕開海底祭壇——壇中鎮壓的竟是半截斷裂的禹王戟！
    海底突然地動山搖，無數龍魂從琥珀珠裏掙脫。李仙宇踏著禹王戟躍向漩渦眼，背後傳來龍女的尖嘯："你早知鎮壓東海氣運的是..."
    "是你爹的痔瘡膏？"他在漩渦中大笑，金蟬血突然凝成避水咒，"告訴敖廣，本座用他脊椎煉的定海針掏耳屎挺順手！"
    漩渦深處浮出座水晶棺，棺中躺著個穿中山裝的青年——那赫然是穿越前的李仙宇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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