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應？
    誰敢不答應？
    真以為張之維一絕頂的名頭是被人喊出來的？
    人家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橫壓同輩一個世紀，更別說現在。
    沒人冒頭也就罷了，如果有人想要上趕著找死，張之維其實也不介意幫人家超脫超脫。
    畢竟很久沒有活動筋骨的他，也是很懷念以前的那種生活的。
    說的簡單直白一點，按照裝逼的話來說就是——無敵是多麽的寂寞。
    回想起這兩天的點點滴滴，張若塵不免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吐出。
    感情這麽久的準備，最終都將化為泡影。
    說句實話，若是說一點也不可惜，那便是自欺欺人了。
    沒看他為了雷蛟渡劫一事，自己都扛著雷劈強行破境進階了嗎？
    正當張若塵陷入回憶時，他的腦海裏麵莫名的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這身影的閃現出現的很突兀，不過索幸還是張若塵所認識的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周聖。
    為什麽會想到他呢？
    張若塵有些不解了。
    隨後將目光看向師父，因著外人在場的原因，不能開口直說，隻能傳音。
    隻是讓張若塵有些沒想到的是，他將這件事情說了過後，師父的表現卻很是淡然自若。
    仿佛就像是早就有所猜測一般。
    他伸手理了理胡須，接著拍了拍張若塵的肩膀，笑道：“你能想到他，就說明你已經有著很大的進步了！”
    “你知道他練的是什麽，所以你想想，你這一路過來，有沒有發生不平常的事？”
    “不平常的事？”張若塵有些沒明白，師父說的話，接著又道：“什麽不平常的事？”
    忽然，他的靈機一動，腦海裏麵突然又浮現出一個熟悉的人影。
    隻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向師父求證了，而是直接撩起道袍，從褲兜掏出手機，給王也打去了電話。
    電話鈴沒響兩聲便被接通，還未等王也開口，張若塵倒是先說上了：“你在哪裏？事情辦完了嗎？”
    “老王，或者我該稱呼你一聲，周前輩！”
    眼見自己的身份被戳穿，周聖也沒有繼續沿用王也的聲線了。
    而是嗬嗬的笑了一陣，最後才回答道：“喲，小夥子不錯嘛，居然還能猜得到我的身份！”
    “怎麽著？老天師是在你身旁嗎？”
    “我師父確實在，不過如果前輩有什麽想問的？盡可以告訴與我，我到時候幫您轉達。”
    張若塵說完話後，換來的卻又是一聲簡單的嗬嗬。
    隻不過這道嗬嗬聲，聽起來不像是從電話的擴音器裏麵傳來的，而像是從門外傳來的。
    第一時間他就像是想到了什麽，隻不過有人速度比他更快。
    開門的是張楚嵐，隻是門打開後，出現在幾人麵前的是一個長相穿著打扮頗為拉他的中年男人。
    因著知曉對方風後奇門的手段，在某種程度上能夠有七十二般變化。
    所以對此，張若塵並不覺得有什麽意外的，隻是張楚嵐沒有認出來而已。
    當然，他也不可能認出來，因為他連周聖的原本的麵貌都沒見過，更別說這種變換過後的了。
    不過所幸的是，周聖在看到張楚嵐後，隻是適當的露出了一抹嫌棄的表情，便再無其他。
    也不知道這家夥是在對於往日老友的可惜，還是別的什麽？
    周聖一把推開有些懵逼的張楚嵐，隨後大搖大擺的從他麵前走過來的客廳中間。
    緊接著更是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麵對著張之維就開始喝了起來。
    很快，一杯茶被飲盡，率先開口的卻不是周聖，而是張之維。
    隻是在眾人看來，包括張若塵在內的在場所有人，都隻是看著兩人光動嘴皮子並沒有發聲。
    客廳裏的人都是能夠說得上是見多識廣的，所以知道兩人這是在進行某種加密通話。
    所以也就沒有人傻兮兮的去堵兩人的嘴唇，試圖用唇語的方式來翻譯。
    且不提這邊是怎麽想的？
    那邊正在交流的張之維兩人，卻是有種不可開交的意味。
    “我就知道你這老小子在，沒想到沒想到，你還真是個老不羞。”
    “竟然毫不知恥的頂著自己徒弟的臉出來混。”張之維笑罵道。
    而周聖呢？
    隻是簡單的摳了摳鼻子，掏了掏耳朵，一副毫不在意自身形象的回答道：“老天師就別管我了，你就說我這次波動命數的行為，幫沒幫上忙吧？”
    本以為張之維聽著自己的話，多少會有些驚訝。
    要知道，他研究風後奇門，其中一點最是看重世間命數。
    而張之維的表現呢？
    擺明了他就是一副早已知道此事的模樣，可是先前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又足以證明他不知道自己被影響了。
    雖然看起來這種情況十分扯淡，事實上也確實是十分扯淡。
    但就是這種扯淡，卻又再次引起了周聖的好奇。
    隻是因為暫時想不通，所以他便出言問道：“老天師，你總不可能是提前就算到了吧？”
    周聖說這句話，本意是想惡心張之維來著。
    可是讓他頗有些沒想到的是，張之維對此卻隻是淡然一笑。
    一副你猜對了的樣子。
    這就有些讓人覺得操蛋了，這是周聖此時此刻最真實的內心寫照。
    這麽多年了，這是自從年輕時羅天大醮被張之維壓著打過後，時隔幾十年來，最無奈的念頭。
    你說說你。
    你丫的這麽能算，為什麽不去當個神算子呢？
    一天天的就知道窩在天師府喝茶，拍照，釣魚。
    想想自身在山洞裏苦修的日子，周聖隻感覺自己好像活在了狗身上。
    果然啊，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些時候比人與狗之間的差距都大。
    最讓他覺得操蛋的不止如此，最讓他覺得操蛋的是，當師父的壓自己一頭也就罷了。
    結果偏偏，拚徒弟他也拚不贏。
    感受到久違的挫敗感，周聖也是沒有聊下去的想法。
    單方麵宣布討論的結束，隨後又在張若塵一行人疑惑的眼神當中，徑直的朝著門外走去。
    伴隨著房門再次打開，周聖便在萬俟景行吃驚的眼神當中，如若無人一般，從把守的749局的人手中間穿行而過。
    仿佛所有人都沒看見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