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三個女人一台戲。
    可現在的茶攤上，何止三個女人。
    小小的茶攤，整個攤子加起來也不過就七八張桌子。
    四八三十二，除去張若塵獨自坐的一張，就隻剩下了四七二十八。
    本就隻有二十八個位置，卻硬生生擠下了近四十人。
    能不生亂嗎？
    起初還好，都隻是打算一飽眼福，可隨著張若塵臉上的憂思之色越深，周圍醉翁之意不在此的人，皆是泛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唉，你們說那個師兄是哪家的？”
    “怎麽以前沒見過？”
    “這長得可真好看，比咱們師門那些師兄弟們好看多了！”
    “誰說不是？”
    “可不管是哪家的，千萬別是全真龍門派的。”
    這時就有不懂事的問了，“為啥呀？師姐？”
    先前這麽說的坤道，卻是莞爾一笑，笑容十分神秘。
    最終又在左右推搡之下，呼朋喚友的互相將頭湊在了一起，小聲的道“還能是什麽？”
    “因為他們的道和咱們的不同，他們忌葷腥，忌娶妻。”
    反應慢的，或者是沒轉過彎來的，隻會覺得這師姐說的話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若是一些心思活泛的，互相對視一眼，皆是掩麵輕笑。
    誰不知道誰呀？
    真當修道之人，就全都是一些清心寡欲之徒嗎？
    誰心裏麵沒有點小九九？
    尤其是張若塵這樣的身形樣貌。
    哪個少女不懷春？
    可想歸想，終究是沒有人敢往上前一步搭訕。
    一來是現在這個大環境，怕是前一秒有人敢上前搭訕，後一秒就會被傳的不成人樣。
    二來就是誰都不願意打擾現在的張若塵，畢竟帥哥是個加分項，帥哥中的帥哥更是加分。
    可若是論最牽動人心的，那就得是有著肉眼可見的情緒——或是喜怒，或是哀愁。
    而第三嘛，其實說白了，還就是一個字，那就是沒這個膽子。
    畢竟雖然張若塵看起來是一個人，可誰知道張若塵有沒有道侶？
    萬一有，那豈不是又鬧了一個大花臉？
    麵子是自己的，丟人也是自己的。
    能不丟人，誰又願意上趕著去呢？
    這邊圍坐著的坤道們不敢，可不代表另一頭早點攤上的，她們嘴裏口中的師兄弟們不敢。
    好家夥，真tnd好家夥！
    本以為跟著師門長輩來參加這所謂的法會，可以借著出門見見世麵。
    哪能想到？
    這法會還沒真正開始，一路同行出來的師姐師妹們，卻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白臉勾走了魂。
    本來師門裏就是僧多肉少，長得好看的師姐師妹就更少。
    自家鍋裏的肉都不夠分，現在突兀的爆出來一個不知道哪家的張若塵，來了個一鍋燴。
    哪怕張若塵本人並不知情，可這也不妨礙早點攤上的男道士們的對他的嫉恨。
    可嫉恨歸嫉恨，哪怕所有人都是咬牙切齒的模樣，但真正出言挑釁的人還真沒一個。
    不是慫。
    畢竟張若塵看起來就跟個普通人的樣子似的，第一印象就是個花架子，保不齊就是個剛入門的。
    但哪怕是這樣，這都是在龍虎山天師府的山腳下。
    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們也不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家的師門惹禍。
    還是那句話，不知道張若塵的身份之前，還真沒人敢對他做什麽。
    萬一真的是天師府的呢？
    得罪人的事情，隻有傻子才會去做。
    而早點攤上的男道士們，就是在等這麽一個傻子會出現。
    人已經派出去找了，想著對方的身份，以及性格，就張若塵這樣式的，恐怕不久就會有好戲看了。
    對於自己身邊人的注視，張若塵早就是見怪不怪。
    比起周圍的這些年輕道士們來說，張若塵本身身處的那個時代，人家來的更直接一些。
    但是就這樣也不是個事！
    本來嘛，張若塵下山的時候忘了用易容術，導致吸引了不該被吸引的注意力。
    被茶攤老板強行拖住，也隻是單純的想找個地方捋一下思路而已。
    這好不容易把思路理通了，張若塵自然是不能再多待了。
    自古紅顏多薄命，這句話可不隻是代指為女子，男的也一樣。
    所以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張若塵自然是要重新找個地方待了。
    哪裏都行，隻要是僻靜無人的地方，能夠讓他用易容術改變一下身形樣貌就行。
    不然天天頂著這張臉，想低調都低調不下去。
    張若塵站起身來，衝著茶攤老板拱了拱手，“老板，多謝你的茶水，我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
    “日後若有機會，在下定要再來光顧！”
    高高轎子人人抬。
    雖然對於張若塵就這麽離去了自己，恐怕馬上就不能這麽快掙錢而感到有些不爽。
    但他也不是什麽真正的念頭不豁達的人。
    畢竟一開始請張若塵到茶攤裏麵坐，壓根就沒想過掙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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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自己已經舔著臉掙了這一波了，好處都收到袋子裏了，哪有什麽看的不寬的。
    更別說張若塵說了日後還要來，還是挑明了說的。
    不管人家以後真的來不來，就衝著這番話，茶攤老板看著周圍坤道們的神情，至少短時間內還能掙上不少快錢。
    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於是乎也衝著張若塵拱了拱手，客套了兩句，拍著胸口說著下次還是他請之類的話。
    隻是三兩句，兩人就這麽很有默契的終止了話題。
    張若塵也順勢離開了茶攤，在一眾迫切而又忍耐的眼神當中，自顧自的朝著外麵走去。
    隨著落在自己身上的注視越來越少，張若塵也是暗自鬆了幾口氣。
    正當他想著要不要加快步伐往外走，盡快的遠離這裏時，天不遂人願，麻煩，最終還是拐著彎找在了張若塵的頭上。
    “前麵的道士，哪家的？給小爺我站著！”
    “轉過頭來，讓小爺看個清楚！”
    “小爺倒要看看，你小子究竟長了怎樣一張狐媚子的臉，敢勾引我師妹！”
    未見其人，就衝這個無法無天的語氣，張若塵不用猜也知道對方可能是誰。
    要麽是現在天師府張家一脈的嫡係，要麽就是各個山頭的下一任可能會成為接班人的苗子。
    但是這個地界，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作為天師府的人，張若塵可太知道自己這些老祖宗，都是些什麽貨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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