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打了一份菜，要了兩個窩頭。
    每次在食堂吃飯，他的飯量都很小，主要是沒有自家的飯菜質量好。
    尤其是窩頭，雖然現在糧食沒那麽缺了，但是主要還是以棒子麵為主。
    六年的時間，趙遠都沒有適應，吃起來還是感覺拉嗓子。
    找了個沒人的桌子，趙遠坐下來。
    今天來的稍稍有些晚，大部分人都吃完走了。
    “小遠，怎麽才吃飯啊！”
    “張大爺啊，我出去辦事兒了，才回來。”
    過來說話的，是保衛科張科長。
    “你小子，這兩年怎麽了，食堂都沒什麽肉了，也不見你出手。”
    “嗨，張大爺，采購這種事兒，哪有十拿九穩的，現在打獵的少，我也沒辦法。”
    對於趙遠的話，張科長是不怎麽相信的。
    但是他也知道，趙遠不說，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問多了，就招人煩了。
    “算了，你小子，不想說拉倒，我還不問了呢。”
    快五十歲的人了，還傲嬌起來了。
    “嗬嗬，張大爺，你別這樣，我忍不住想笑。”
    “啪…”
    張科長一巴掌拍在趙遠的後腦勺上，然後一轉身，走了…走了……
    剩下趙遠在那懵逼。
    “我是誰？”
    “我在哪？”
    “剛剛是不是有人打我了？”
    “不是，張大爺你什麽意思，招你惹你了，你就打我啊！”
    可惜，任憑趙遠怎麽喊，人家就沒回一下頭。
    在水池邊刷洗完飯盒之後，直接就離開了食堂。
    趙遠心裏這個氣啊，真想打回來。
    但是他不敢，怕人家揍他。
    人家可是大爺輩兒的，真要是打你，你也得挺著，還手是不可能的。
    吃完飯，趙遠回到采購科。
    跟楊真難侃了一會兒大山之後，混到了下班。
    回到家裏，飯菜已經上桌了，就等他回來呢。
    “麗姐，今天這飯有點早啊！”
    “是師傅餓了，我就做的早了點。”
    趙遠洗洗手，擦幹之後，就坐了下來。
    三個大人一個孩子，看起來像是一家人一樣、
    趙遠喝了半斤虎骨酒，師傅喝了二兩。
    年紀大了，這種滋補效果太重的，他必須適量。
    身體承受不了這麽大的藥勁兒。
    晚飯過後，趙遠陪著小勝男玩兒了一會。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小家夥也更加的黏趙遠了。
    每次來在趙遠家，都不願意離開。
    ……
    晚上，院子徹底安靜了下來，大家夥都進入了夢鄉。
    趙遠穿上衣服，偷偷來到了許大茂家。
    “小遠，我舍不得你，怎麽辦？”
    “沒事的小娥嫂子，等有機會了，我去港島找你。”
    趙遠看著懷裏眼淚汪汪的婁曉娥，輕聲的安慰著。
    還有幾天，婁家就要離開了，婁曉娥不可能自己留下。
    她是婁半城的女兒，要是留下來的話，估計就要承擔整個婁家需要承擔的東西了。
    趙遠也是哄了她好久，她才答應離開的。
    “可是，會有好長時間見不到你的……”
    不管趙遠怎麽哄，婁曉娥就是這麽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嘴裏說著可憐的話。
    這種感覺，就像是要被父母拋棄的孩子一樣。
    “乖乖的在港島等我，我一定回去找你的，我發誓。”
    盡管心裏不舍，但是婁曉娥知道，分別是注定的了。
    在大勢麵前，個人的意願實在是太渺小了。
    “小遠，愛我……”
    ……
    時間又過了幾天，這天，許大茂從鄉下回來了。
    下鄉了半個月，雖然輸不愁吃不愁喝，但是這種辛苦，還真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帶著一身的疲憊，許大茂到澡堂子好好的泡了個澡。
    這才感覺身上的疲憊少了一些。
    隻是他沒想不到，身上的疲憊是減少了，但是心裏的疲憊馬上就來了。
    晚上吃完飯，婁曉娥刷完碗筷，正色的來到了許大茂的跟前。
    “大茂，咱倆離婚吧！”
    “什麽？蛾子你怎麽了，為什麽要跟我離婚？”
    許大茂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呢，睜大眼睛看著婁曉娥。
    “什麽原因，還需要我說的太明白嗎？”
    婁曉娥直勾勾的看著許大茂，直看的他心裏發虛。
    什麽原因，許大茂當然心裏清楚了。
    結婚好幾年了，婁曉娥根本就過著守活寡的日子。
    兩人說是兩口子，還不如說是搭夥過日子。
    而且還是沒有夫妻生活的搭夥。
    自己還好說了，在外麵花天酒地的。
    可是婁曉娥呢，現在還年紀輕輕的，不可能這樣過一輩子啊！
    “哎，蛾子，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想跟你離婚。”
    這句話，是許大茂的心裏話。
    他確實不想跟婁曉娥離婚，自從兩人結婚以來，許大茂的日子過的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婁家手指縫漏出一點東西，都夠他吃飽喝足的了。
    婁半城是看不上許大茂，但是不能苦了自家女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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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婁曉娥從娘家回來，吃的喝的都不少往回拿。
    要是離婚了，許大茂可就又回到從前了。
    “大茂，咱倆這樣下去，不可能過長的，好聚好散吧，至少不要撕破臉皮，你覺得呢？”
    婁曉娥的聲音很溫柔，但是語氣，卻十分的堅定。
    許大茂抬起頭，看著婁曉娥，他知道，自己是留不住她了。
    “好，我答應你，咱們明天就去辦。”
    “大茂，謝謝你。
    這個盒子裏麵，是我的一些私房錢，都留給你了。”
    婁曉娥說完，把一個小木盒遞給了許大茂。
    盒子是大約二十厘米的正方形，原本是上了鎖的。
    婁曉娥交給許大茂的時候，把鎖打開了。
    許大茂接過來盒子，打開看了一下。
    裏麵是一些金銀首飾，還有十條大黃魚。
    “算了，蛾子，都離婚了，我還拿你的東西幹嘛，再說這幾年，我確實挺對不起你的。”
    許大茂看完，又把盒子還了回來。
    不是他不動心，可能是這一刻，良心發現吧。
    “也沒必要說誰對不起誰，都是命。
    東西還是給你留下吧，你知道的，我家裏不缺這點東西。”
    婁曉娥說完之後，許大茂沒有再說什麽。
    拿過鐵鎖，把木盒鎖上之後，收了起來。
    這些東西，足夠讓許大茂瀟灑的過日子了。
    要不然光他的工資，還真不夠他霍霍的。
    ……
    晚上，許大茂罕見的失眠了。
    轉天一早，他紅著眼睛起來，收拾完個人衛生之後，就跟婁曉娥一塊兒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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