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家裏有多少存款，薑一楠不知道。
    但是根據她的估計，父親上班時間超過了二十年。
    當科長的時間都有十年了，家裏三五千的存款肯定是有的。
    現在嘛，不管有多少錢，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一把火，全沒了，父母，房子，錢……
    薑一楠忍著內心的悲痛，花了兩百多塊錢，給領導買了煙酒。
    還給領導的媳婦也買了一些禮品。
    這些錢，是她四個月的工資。
    要知道，薑一楠也才工作了半年而已。
    買好了東西，薑一楠一個人，來到了領導家的院子。
    “砰砰砰…”
    “誰呀？”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院子裏傳來。
    “您好，我是鋼鐵廠的職工，有事兒找領導。”
    “吱呀…”
    院門打開一扇，映入薑一楠眼簾的，是一個中年婦女。
    看她的穿著打扮，顯然也是坐領導工作的。
    早就聽說了，廠長的夫人，是在區政府工作。
    薑一楠還是第一次見到她。
    “您好阿姨，我來找廠長的。”
    “您好小同誌，快請進。”
    廠長媳婦看著薑一楠手裏拎著的東西，熱情的把她迎進屋。
    也不知道是天生熱情，還是看在禮物的份上。
    薑一楠覺得應該是後者居多。
    “老汪，有人找你。”
    “誰呀？”
    領導從臥室裏走出來，針織的毛衣外麵，套著灰色的坎肩，戴著一個厚框的眼鏡。
    看起來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要是不熟悉的人，肯本就想不到，這和在單位裏麵的那副嘴臉，竟然是同一個人。
    “領導您好，冒昧打擾，還請您見諒。
    這是給您和阿姨的禮物，請您收下。”
    薑一楠說完話，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了茶桌上。
    “小薑啊，你說你來就來唄，還帶東西幹嘛啊，這麽客氣。”
    廠長看著桌子上的東西，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但是嘴上，卻在裝模作樣的說道。
    “領導，這都是應該的，哪有空著手串門的啊！”
    薑一楠可不會把領導的客氣，當成真話來聽。
    那樣自己就真的成傻子了。
    “小薑是吧，來喝茶。”
    廠長夫人端過一杯茶水，放在薑一楠的身前。
    “謝謝阿姨。”
    “你這孩子，這麽客氣幹嘛！”
    “小薑啊，你今天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領導，是有點事情想問您，前兩天您跟我說的那個交流學習的事情，我想爭取一下。”
    “嗯…這個嘛，名額是有一個，但是現在大家的意見也不同一，每個人都想推薦自己的親信，我也很為難呐！”
    廠長看了薑一楠一眼，裝模作樣的說道。
    “我知道讓您為難了，不過我還是希望您能幫幫我，以後我肯定會報答您的。”
    薑一楠當然知道領導的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是她能妥協嗎？
    這肯定是不行的，別說是要委身了，就是跟他搞一點曖昧，都過不了心裏那道關。
    “你放心，我肯定會幫你爭取的，不過能不能成，我就不敢保證了。
    你也知道，我雖然是廠長，但是也不能搞一言堂不是。”
    廠長隱晦的給了薑一楠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因為妻子就在旁邊坐著，所以他不敢做的太明顯。
    “我明白，您盡心就好，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會感激您的。”
    “老汪啊，你們說的名額，是上麵分配下來，去外地交流學習的這個事情嗎？”
    這時候，廠長夫人在一邊，開口問道。
    “就是這個事兒，這兩天廠子裏都要鬧翻天了，每個有後台的，都在爭取呢。”
    “要我看，小薑這人不錯，要是能幫忙的話，你就幫一把吧。”
    “嗬嗬……”
    廠長對著妻子苦笑了一下，自己當然是想幫忙了，但是前提是薑一楠得懂事兒啊！
    “我是很看好小薑的，畢竟她做事兒沉穩，又是京大的畢業生，各方麵條件都名列前茅。
    但是畢竟這是整個廠子的事兒，那幾個老家夥，也都盯著這個名額呢。
    我要是直接做主把名額給小薑，怕是不好跟他們交代啊！”
    這個老家夥，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你那是不好交代嗎？分明就是饞薑一楠的身子，沒有得手罷了。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薑一楠要是同意做他的情人，他馬上就能拍板兒，把名額的事情落實下來。
    “不好意思領導，讓您為難了。”
    “沒事兒，主要是我也看好你的工作能力。
    這個名額要是落在別人身上，那才是明珠暗投呢。”
    在自己的妻子跟前，廠長表現的那叫一個大公無私啊！
    “原來小薑是京大畢業的啊，那不正好嗎，這次交流的地點，也是四九城，小薑去正合適，老汪你多想想辦法。
    我跟你說，我看小薑這孩子順眼，你要是不幫她，我跟你沒完。”
    “好好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盡力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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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廠長的表情，有些無奈，好像是因為妻子的勸說，才不得不答應下來的一樣。
    但是心裏卻是在偷笑，本來自己要是強硬的推薦薑一楠，可能還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但是有了妻子的話，就能徹底放心了。
    到時候要是有人說自己心思不純，就可以把妻子搬出來，為自己作證了。
    這樣既能討好妻子，又能拿捏薑一楠，廠長的心裏美的不要不要的。
    至於薑一楠會不會跟自己妥協，這個不重要。
    反正名額的事情，自己有拍板兒權利，到時候不給她不就得了嘛！
    別以為送點禮過來，就能讓子真的幫忙。
    “阿姨，謝謝你。”
    薑一楠的眼眶有些濕潤，第一次見麵而已，沒想到廠長夫人竟然幫自己說話。
    “你這孩子，這麽客氣幹嘛啊，我都說了，第一眼看見你，就感覺跟你有些投緣。”
    “好了好了，你們倆個，至於這麽煽情嘛！
    再過一會兒，是不是還要拜幹媽幹女兒了。”
    廠長輕笑著開口調侃。
    在他心裏，巴不得讓自家媳婦認薑一楠當幹女兒的，這樣的話，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接近她了。
    “你別胡說八道，什麽幹媽幹女兒的…”
    “嗬嗬嗬…領導，阿姨，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薑一楠覺得有些尷尬，站起身就要告辭離開。
    “小薑啊，在家吃了飯在走吧！”
    “不了阿姨，家裏已經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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