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我總覺得這小子有點邪門，您小心一點。”
    黑衣隊長看著餘主任，小聲的說道。
    “哼，你自己廢物，不要以為別人也跟你一樣。”
    餘主任冷眼看了黑衣隊長一下，然後轉身直奔關押趙遠的房間。
    “哎呦，餘主任來了。”
    趙遠斜靠在草堆上，看見餘主任進來，微眯著眼睛打了個招呼。
    “趙科長這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嘛。”
    “還行，承蒙餘主任關照，這裏待著挺舒服的，就是這手腳綁著，上廁所不太方便。”
    “沒關係，隻要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我隨時可以幫你解開，甚至是放了你。”
    餘主任來到一把椅子跟前，徑直坐在上麵，看著趙遠說道。
    “我說餘主任啊，你們一直讓我說，讓我說，你倒是告訴我，讓我說什麽啊！”
    趙遠語氣委屈，想要攤攤手，結果因為被綁著，這個動作沒有做出來。
    “還跟我裝糊塗是嗎？我們想知道什麽，你心裏真的不清楚嗎？”
    “不清楚，真的不清楚，麻煩餘主任跟我直說吧，這樣扯來扯去，互相耽誤時間。”
    趙遠心裏想著，我知道你奶奶的爪啊。
    莫名其妙的把我帶走，然後就說不說，說不說的，我知道說什麽啊！
    “既然這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跟你提個人名，你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邁克爾這個名字，你不陌生吧！”
    餘主任裝腔作勢的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之後，吐出了一個標準的眼圈。
    然後看著趙遠，一字一頓的說道。
    聽到邁克爾這個名字，趙遠一愣。
    他沒想到，委員會這次找他麻煩，緣由竟然是這個。
    “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名字的？”
    趙遠開口問道。
    他跟邁克爾的事情，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
    廠裏除了王科長，就剩下李懷德了。
    但是趙遠相信，他們倆是不會跟外人說的。
    那麽剩下的，也就很簡單了。除了他們兩個，就是一機部的幾個高層知道這件事兒。
    當時趙遠不管是貢獻機床圖紙，還是新型槍械的圖紙，都是直接跟一機部交接的。
    趙遠也明確表示過自己不要名，希望上麵能把他的名字隱藏起來。
    這個請求，也得到了上級的理解。
    所以，知道他身份的人真的沒幾個。
    想不到委員會的人，竟然挖到了這一點。
    這對於趙遠來說，是很不利的，因為眼前的形勢，別管你做沒做賣國的事情，但是隻要跟外國人有接觸，或者說曾經接觸過，都會被列入調查範圍。
    甚至是直接就給你定罪的也不是沒有。
    當然了，那種被直接定罪的，都是沒有背景或者背景不大的。
    真正有背景的，那就涉及到博弈了。
    看到趙遠沉默不說話，餘主任再次開口了。
    “趙科長，不說話是沒有用的，你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一直都是寧殺錯不放過。
    不過你的問題，我暫時還沒有往上報。
    就看你識相不識相了，隻要你配合我，我保證對你既往不咎。”
    餘主任看著趙遠，敦敦誘導著他。
    在他的想法裏，趙遠現在絕對是害怕了，要不然，就他那伶牙俐齒的，早就反駁自己了。
    “怎麽樣？我也不要求你馬上就回答我。
    這樣，現在是上午九點半，中午之前，我要你最後的決定。”
    “嗬嗬，餘主任，你是不是以為我不說話，是因為心虛了？
    想讓我配合你，不管是哪一方麵，都是不可能的。
    至於我跟邁克爾之間，也沒有什麽齷齪的事情，你可以隨便調查。”
    趙遠說完之後，眼睛一閉，身體往後一靠，不再搭理餘主任了。
    這件事情，確實會有一點麻煩，但要是說能釘死趙遠，還差一些。
    “趙科長，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你的嘴還是這麽硬。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父親是個老兵吧？
    上過戰場，殺過米國佬。你說我要是給你定一個賣國罪，對象正是米國佬，到時候恐怕你就是死了，也沒臉見你父親了吧！”
    餘主任用溫柔的語氣，說出了這冰冷的話。
    此時，房間裏的溫度仿佛都降了下來。
    趙遠睜開眼睛，怒視著餘主任。
    餘主任笑眯眯的看著趙遠。
    兩個人的氣勢都很足，互相之間，誰也不落下風。
    “小人，果然是小人，像你這樣的小人，知道一般都是什麽下場嗎？”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趙遠突然笑了出來。
    “什麽下場？”
    餘主任雖然不知道趙遠在笑什麽，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問了出來。
    “絕戶……”
    趙遠微笑著，吐出了兩個字。
    餘主任瞬間差點破防，因為他現在，確實一個後代都沒有。
    醫院也去檢查了不知道多少次，兩口子都沒檢查出什麽問題，但是就沒有孩子。
    有時候不咒罵一個人，不管你說的有多狠毒都沒事，因為他知道這不是真的。
    但是有時候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能讓人破防，那肯定就是因為被說中了真相。
    此時，餘主任就是這個情況。
    他要是有兒有女的話，絕戶這兩個字，他根本不會當回事兒，因為帶入不了自己身上。
    可問題是他真沒有啊！
    “蹭……”
    餘主任把手裏的煙頭摔在地上，整個人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雙眼瞪得溜圓，緊緊的盯著趙遠。
    趙遠還以為自己要承受一番狂風驟雨的咒罵呢。
    誰知道餘主任眼睛一翻，又重新坐下了。
    “趙科長，故意激怒我，對你沒有什麽好處的。
    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可以合作的，你說呢。”
    趙遠深吸一口氣，看了餘主任一眼。
    這家夥，在盛怒之下，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就壓製住自己的火氣。
    不得不說，體製混的人，城府真深啊！
    “餘主任，合作什麽的就不要在提了，這是不可能的。
    你要是有時間跟我耗著，我就陪你耗著。
    要是不想跟我耗著，那就早點放我回去。
    沒有意義的話，就別再說了。”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死撐到什麽時候。”
    麵對趙遠的油鹽不進，餘主任也失去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致。
    “我會讓人好好招待你的，希望你的身體，和你的嘴一樣硬。”
    “放心吧，我的身體比你想象的還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