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旁邊牆角裏還隱隱約約藏著幾個身影。
    陳永仁心中明白，今晚自己想要逃脫，簡直比登天還難。
    霓虹在雨夜中暈成斑斕的光暈，陳永仁攥著酒瓶的手微微發抖
    玻璃碴刺破掌心的舊傷疤，腥甜在舌尖漫開。
    身後巷子裏的五六個黑影漸漸圍攏
    為首的王建國摘下墨鏡，鏡片上的雨珠折射出冷冽的光。
    "你們是誰？想要做什麽？"陳永仁背靠潮濕的磚牆，喉結滾動著吞下一口混著酒精的血沫。
    他盯著對方腰間若隱若現的槍柄，警惕瞬間拉滿。
    王建國甩了甩傘上的雨水，皮靴碾碎地上的煙頭：
    "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你隻要知道我們不是韓琛派來殺你這個臥底就足夠了。"
    轟鳴的雷聲炸響，陳永仁後背的冷汗浸透了印有骷髏頭的t恤。
    潮濕的海風卷著鹹腥鑽進鼻腔，他忽然想起上周在廟街，那個替他擋下子彈的小弟臨死前的眼神。
    原來自己的身份，早就像爛魚般在腥風血雨裏發臭。
    "今晚11點你去中環的九江大廈，"王建國掏出枚銀色懷表晃了晃，表盤上的玫瑰金指針泛著冷光。
    "運氣好的話，很快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當警察了，你看你現在當古惑仔都已經成癮君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陳永仁低頭看著手腕上針孔密布的皮膚，那些替韓琛頂罪吞下的四號仔殘渣仿佛正在血管裏翻湧。
    他突然笑出聲，笑聲驚飛了屋簷下的野貓："那，如果運氣不好呢？"
    "運氣不好啊，"
    王建國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李心兒穿著白大褂的照片在幽藍的光裏浮現。
    "那就隻能沉海底了，包括你的女朋友。”
    “不對，應該是你暗戀的對象，那個叫李心兒的吧。"
    巷口的霓虹燈牌突然炸裂，玻璃碎片飛濺在陳永仁臉上。
    他想起三個月前在心理診所，李心兒遞來的那杯熱茶，杯沿還沾著她淡淡的口紅印。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扯掉脖頸上的金鏈子扔在地上："好，我去。"
    雨越下越大，王建國轉身時，黑色風衣下擺掃過牆角的注射器。
    陳永仁盯著積水裏自己扭曲的倒影，忽然分不清自己刀尖舔血。
    究竟是在執行任務，還是早已成了韓琛養的瘋狗。
    ……
    中環警務處大樓的玻璃幕牆在夜色中泛著冷光，11層走廊盡頭。
    劉建明辦公室的百葉窗半開著，透出暖黃的光暈。
    他握著手機的指節發白，聽筒裏的電流聲刺得耳膜發疼。
    "劉sir，今晚好好做事，明天開始你就不會受韓琛的控製了。"
    金屬窗框被攥得吱呀作響，劉建明猛地推開陽台門。
    潮濕的海風裹挾著鹹澀撲麵而來，樓下維港的霓虹倒映在海麵上，晃得人眼暈。
    他警惕地瞥了眼辦公室內伏案工作的同事，壓低聲音喝道："你不要跟我耍什麽花樣，你到底想把我怎麽樣？"
    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清脆的開合聲，煙草燃燒的窸窣聲順著電流蔓延：
    "劉sir，記住，你沒有底氣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林耀的聲音像是裹著層冰，每個字都精準地砸在劉建明的軟肋上。
    "到底你是誰？"
    劉建明的聲音突然沙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你告訴我，還有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不要再問我是誰，到時候你會知道的。"林耀輕笑一聲，背景音裏傳來電梯運行的嗡鳴。
    "至於你要做的事，其實也非常簡單，九江大廈今晚有場好戲，你隻需要……”
    海風卷著文件拍在陽台玻璃上，劉建明盯著遠處九江大廈的輪廓。
    他突然想起今早抽屜裏莫名出現的照片，是未婚妻陳美詩在超市購物的背影。
    每張照片邊角都用紅筆圈出了不同的致命要害。
    "我要是不配合？"話出口時，他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那就讓陳小姐嚐嚐被線人追殺的滋味。"
    林耀的聲音驟然冰冷，"畢竟，你最清楚那些被你親手毀掉的人，會有多瘋狂。"
    電話掛斷的瞬間，劉建明膝蓋一軟，重重撞在金屬欄杆上。
    維港的汽笛聲刺破夜空，混著遠處九江大廈方向傳來的隱約警笛聲，在他耳邊炸開成刺耳的轟鳴。
    ……
    當天晚上，八點。
    d皇會所頂層的鎏金旋轉門緩緩滑開，檀木與龍涎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林耀踏著波斯地毯步入包廂，水晶吊燈將滿地碎鑽般的光斑灑在真皮沙發上。
    大d早候在雕花紅木茶台前，脖頸上的翡翠大佛吊墜隨著起身動作晃出一抹幽綠，身後八名身著薄紗的美人環伺。
    有金發碧眼的東歐模特輕晃香檳杯，混血少女指尖捏著點燃的雪茄俯身相迎。
    "耀哥！"
    大d的笑聲震得牆上的名畫微微發顫，他親自掀開宜興紫砂壺蓋，茶香混著脂粉味在暖風中盤旋。
    "您吩咐的事我哪敢耽擱？這幾天剛吞了新記三個碼頭，現在和聯勝的貨船能從尖沙咀排到紅磡！"
    林耀指尖摩挲著茶盞邊緣，抬眼掃過美人堆裏強裝笑顏的東南亞女孩。
    柴禾妞，沒興趣。
    隨後對大d吩咐了幾句。
    大d一聽，立馬去安排。
    江湖爭鬥，喋血街頭。
    不是洪興沒戰鬥力，而是用大d更有性價比。
    更何況，林耀也還想讓倪家繼續做自己盟友。
    用腦子能辦好的事，幹嘛打打殺殺的。
    ……
    同一時間，在d皇會所對麵的廣豐大廈18層。
    一片靜謐之中，氣氛卻緊張得如同拉滿的弓弦。
    韓琛身著灰色西裝，正手持望遠鏡，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對麵的動靜。
    可惜，雖然林耀此刻正身處包廂之中。
    但韓琛隻能看到會所那華麗的外觀，裏麵的情況卻一無所知。
    這讓他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甘。
    為了確保此次行動能夠一擊必殺，韓琛可是下了血本，甚至特意從東南亞請來了頂尖的狙擊手。
    此刻，那名狙擊手隱匿在暗處，。
    隻等目標出現，便會毫不猶豫地射出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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