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載記錄儀畫麵裏，那老狐狸戴著墨鏡朝鏡頭比出挑釁的手勢。
    "這幫吃裏扒外的鬼佬！"
    賀新一腳踹翻真皮沙發前的茶幾，價值百萬的古董茶具應聲碎裂。
    賀天兒慌忙扶住父親顫抖的肩膀，黑色晚禮服肩帶滑落也渾然不覺。
    賀新脖頸青筋暴起，抓起威士忌酒瓶仰頭灌下大半：
    "當年我給葡國總督修賭場，現在他們竟給約翰遜當狗！"
    "林先生！"
    賀新突然抓住林耀的手腕，渾濁的眼睛裏閃著精光。
    "天兒昨晚跟我說，你救她的時候...比我年輕時還拚命。"
    隨後鬆開手，從保險櫃取出一本燙金族譜拍在桌上：
    "我就這麽個寶貝閨女，你要是願意..."
    賀天兒突然撲進林耀懷裏，鑽石項鏈硌得他胸口生疼："耀哥，我連婚紗都看好了
    林耀突然明白，賀新是用女兒的婚約將他徹底綁在賀家戰車上。
    “賀先生，兒女私情不急，現在該聊聊更要緊的——賭牌。”林耀笑著說道。
    賀新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看著林耀從容不迫地將族譜推回桌麵，眼底翻湧的怒火幾乎要衝破眼眶。
    但幾十年的江湖閱曆讓他很快恢複鎮定，他重新坐回沙發，端起威士忌輕抿一口，語氣雲淡風輕：
    "林先生說得對，賭牌的事確實更重要，不過以後再說。"
    “好，那告辭！”
    說完之後，林耀就離開了。
    當林耀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賀新突然將酒杯狠狠砸向牆壁。
    水晶杯碎裂的聲響驚得賀天兒渾身一顫：
    "爸！你這是幹什麽？"
    "幹什麽？"賀新氣得滿臉通紅，"這小子竟敢拒絕聯姻！他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他來回踱步，皮鞋重重地砸在大理石地麵上。
    "當年我在澳門打天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現在竟敢駁我的麵子？"
    賀天兒咬著嘴唇，鑽石項鏈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輕輕晃動："爸，耀哥可能隻是想先把生意穩住..."
    "住口！"賀新打斷女兒的話，"馬上叫陳秘書來！”
    ……
    第二天，奧門老城深處的一間破舊倉庫裏，幾十個手持砍刀的馬仔已經集結完畢。
    陳秘書推了推金絲眼鏡，看著麵前這些麵露凶相的男人，冷笑道：
    "賀先生說了，給林耀一點教訓，但別鬧出人命。”
    “記住，隻傷他的人，不動他的產業。"
    ……
    與此同時，林耀正坐在回酒店的車上。
    左頌星從後視鏡裏觀察著他的臉色："耀哥，得罪賀新可不是小事。”
    “我聽說他在九龍城寨養了不少亡命之徒。”
    林耀把玩著手裏的翡翠扳指，那是賀天兒給他的定情物。
    此刻扳指在路燈下泛著冷光。
    "讓建軍和阿布加強戒備。賀新這人，表麵越淡定，手段越狠辣。"
    深夜，昏暗的巷子裏突然衝出幾輛麵包車。
    林耀剛從便利店買完煙出來，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他迅速閃進一條小巷，子彈擦著耳邊飛過。
    黑暗中，賀新的馬仔們舉著槍慢慢逼近，為首的刀疤臉獰笑道：
    "林先生，賀老板讓我們給你帶個話，在澳門，還沒人敢跟賀家作對！”
    這時，巷子盡頭的鐵門轟然炸裂，十二道黑影呈扇形包抄而來。
    刀疤臉的手電筒刺破黑暗。
    "動手！"
    林耀的命令剛出口，巷口的垃圾桶突然騰起灼熱氣浪。
    王建軍端著改裝霰彈槍從廢墟中暴起，槍口噴出的火舌將夜色撕開兩半。
    前排兩個馬仔被巨大的衝擊力掀飛。
    後背重重砸在卷簾門上，發出骨骼碎裂的悶響。
    阿布帶領的四人組從屋頂躍下，電棍迸發的藍光映亮他們臉上的戰術麵罩。
    電流聲與慘叫聲在逼仄巷道裏回蕩。
    這些街頭混混哪見過如此訓練有素的殺招，還未扣動扳機就被鎖喉製住。
    刀疤臉瞳孔驟縮，轉身欲逃時後頸突然傳來刺骨劇痛。
    林耀的軍靴精準踢中他的延髓，整個人如斷線木偶般栽倒。
    額頭磕在生鏽的消防栓上，瞬間鮮血橫流。
    林耀單膝跪地，將點燃的雪茄塞進對方顫抖的唇間。
    火苗躍動的刹那，映出刀疤臉眼底翻湧的恐懼：
    "回去告訴賀新，要玩陰的，我比他更在行。"
    滾燙的煙灰落在對方傷口，痛得他渾身抽搐。
    林耀撣了撣西裝上的血漬，看著阿布將昏迷的馬仔像沙袋般拋進麵包車。
    王建軍擰開礦泉水澆在染血的指節上，水流混著肉末在地麵蜿蜒：
    "耀哥，要不要直接端了葡京老巢？"
    "不急。"
    林耀搖了搖手，續道：
    "賀新在各賭場安插了暗樁，先把這些老鼠揪出來。”
    “是，耀哥！”
    "阿布，把這些人分開審。"林耀對著阿布吩咐道。
    "重點問清楚他們在賭場裏的內應。”
    “賀新既然敢動手，肯定在我們的地盤埋了釘子。"
    "明白！"
    阿布應了一聲，將最後一個馬仔塞進麵包車。
    ……
    第二天，上午。
    天耀度假村的監控室裏，左頌星盯著屏幕突然瞳孔一縮。
    畫麵中，一個穿著保潔製服的中年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在服務器機房門口張望。
    而這個人，正是昨天被捕馬仔供出的內奸之一。
    "就是他！"左頌星立即撥通林耀的電話。
    林耀趕到時，那個內奸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他猛地轉身，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王建軍和阿布堵住了去路。
    "賀新給了你多少錢？"林耀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紐扣，問道。
    內奸額頭上滲出冷汗，強作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嗎？"
    林耀示意左頌星，後者立刻調出一段監控錄像。
    畫麵中，內奸正在和賀新的秘書秘密接頭，將一疊文件交到對方手上。
    內奸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說，還有誰？"王建軍蹲下身，手指把玩著腰間的配槍。
    在王建軍強大的心理攻勢下，內奸很快就將其他幾個暗樁全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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