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濃，辦公室的水晶吊燈次第亮起，將三人的身影拉得細長。
    林耀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
    良久，他轉過身，指尖輕叩窗台："徐督察，你應該明白，我要的不是表麵太平。"
    徐少華握緊了手中的茶杯，青瓷表麵傳來的溫度幾乎灼傷掌心。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林先生請明示。"
    "除了和聯勝，東星，我要尖沙咀的灰色生意，徹底姓洪興！”
    林耀喝了一口祁門紅茶，道：
    "賭場、酒吧、高利貸，所有灰色產業都得重新洗牌。那些不願合作的社團，"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牆角的監控攝像頭，"就交給你們處理。"
    楊錦榮掏出煙盒，抽出兩支香煙，一支遞給徐少華，一支叼在自己嘴上。
    火苗燃起的瞬間，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
    "少華，你在cib積累的人脈，該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隻要掌握幾個社團的洗錢證據，剩下的事......"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徐少華深吸一口煙，辛辣的尼古丁刺激著喉嚨。
    他想起臨行前楊錦榮的叮囑："去尖沙咀，既要打壓社團，又不能動某些人的蛋糕。"而
    現在，麵前的林耀顯然要的更多。
    但他更清楚，拒絕的代價是什麽……
    在這個圈子裏，站錯隊比犯錯更致命。
    "林先生，我需要時間。"
    徐少華掐滅香煙，煙灰缸裏騰起一縷青煙，道：
    "聯勝堂，洪樂在尖沙咀經營多年，貿然動手隻會打草驚蛇。"
    "一周。"
    林耀豎起一根手指，道：
    "一周後，我要看到第一個社團倒台。"
    他走到辦公桌前，打開保險櫃，取出一疊文件推到徐少華麵前，道：
    "這裏麵是幾個小社團的賬目，還有他們和大毒梟勾結的證據。"
    徐少華翻開文件，瞳孔猛地收縮。
    這些資料詳細到令人發指，交易時間、地點、金額，甚至參與者的指紋照片都一應俱全。
    他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儒雅的商人，恐怕早就為今天做好了準備。
    "阿珍，送兩位警官。"
    林耀重新坐下，開始批閱文件，仿佛剛才決定尖沙咀命運的對話從未發生。
    走出大廈，夜風裹挾著鹹澀的海味撲麵而來。
    楊錦榮拍了拍徐少華的肩膀："別想太多，跟著林先生，你我都能走得更遠。"
    徐少華望著遠處尖沙咀璀璨的燈火，那裏即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而他，已經沒有退路。
    ……
    暴雨初歇的淩晨三點，尖沙咀警署的探照燈刺破潮濕的霧氣。
    徐少華整了整警帽，戰術背心下的配槍壓得肩膀發沉。
    對講機裏傳來沙沙的電流聲："各小組注意，行動代號"清道夫"，倒計時三分鍾。”
    他望著窗外荷槍實彈的警員下令道。
    “yes sir！”
    霓虹漸次熄滅的廟街，醉漢的嘔吐物混著雨水在排水溝蜿蜒。
    聯勝堂的"帝豪會所"門口，看場馬仔正對著【純欲】雜誌打盹，全然沒察覺黑色衝鋒車已封鎖了三條街道。
    徐少華舉起破門錘的瞬間，耳麥裏突然炸響："b組就位！c組控製後門！"
    金屬撞擊聲中，防彈盾牌撞開雕花木門。
    震碎的玻璃碴混著彩色射燈的光斑，在賭桌上濺起細碎的彩虹。
    "警察！雙手抱頭！"
    特警隊員的怒吼響徹整個地下賭場。輪盤賭桌前的賭徒們尖叫著抱頭鼠竄。
    荷官懷裏的籌碼散落一地。
    徐少華在vip包廂逮住聯勝堂主事時，對方正往馬桶裏塞賬本，水花濺濕了定製西裝的鱷魚皮袖扣。
    "阿sir，給條活路......"
    那人被反銬時還在掙紮，卻被一記警棍砸在後膝彎。
    五個街區外的"夜玫瑰"酒吧，濃妝豔抹的女郎尖叫著撞翻香檳塔。
    徐少華捏著搜查令，看著警員從暗格裏拖出成捆的四號仔。
    彩色鐳射燈掃過他緊繃的下頜，攝像機鏡頭對準他舉起證物袋的瞬間，
    突然想起林耀在頂樓說過的話："要讓所有人看見，是警察在清掃街道。"
    晨光爬上維多利亞港時，翡翠新聞台的字幕正在滾動：
    "尖沙咀破獲特大涉毒案，二十餘名社團骨幹落網"。
    徐少華麵對鏡頭，警徽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這隻是開始。"
    他餘光瞥見記者群後方閃過天耀集團的安保人員
    與此同時，深水埗某棟唐樓的地下室，檀香味混著雪茄煙霧彌漫。
    洪樂龍頭肥波將手機砸在酸枝木桌上，翡翠扳指磕出刺耳的聲響。
    "三個月前利兆天被炸死，現在聯勝被扒層皮。"
    他肥厚的手指戳著報紙上徐少華的照片：
    "查！給我查天耀集團和警隊到底什麽關係！"
    牆角的馬仔們噤若寒蟬，唯有牆上的關公像，在搖曳的燭光中眯著丹鳳眼。
    ……
    暴雨如注的深夜，中環金融大廈的玻璃幕牆被雨水衝刷得模糊不清。
    楊錦榮握著對講機，警服早已被雨水浸透，身後五十名飛虎隊員荷槍實彈，正沿著安全通道無聲無息地向上推進。
    這是他們籌備了半個月的行動，目標直指操控股市洗錢的神秘魷魚財團核心據點——位於大廈頂層的"深藍投資公司”
    "大家注意，已到達39層，準備突破！"
    楊錦榮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示意爆破手就位。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防彈玻璃門應聲而碎，突擊隊員如黑色潮水般湧入。
    辦公室內，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咖啡味和焦慮的氣息。
    "不許動！警察！"
    楊錦榮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內回蕩。
    他迅速鎖定了正試圖銷毀硬盤的中年男子——魷魚財團的財務總監王明德。
    此人曾在華爾街叱吒風雲，如今卻淪為金融犯罪的幫凶。
    "王總監，你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你以為跑得掉嗎？”
    楊錦榮冷笑一聲，示意手下將其控製。
    在總裁辦公室，財團頭目陳啟銘正悠閑地品著紅酒，仿佛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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