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舒展而又充滿力量，快時如電閃雷鳴，慢時如行雲流水，竟帶著一種奇異的藝術美感。…
    演示完畢，旗木朔茂將短刀插回了武器架。
    他看了一眼正在努力模仿他動作的章海，沒有多說什麽。…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什麽，這個動作持續了大約半秒。
    “自己練吧。”他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道場，將整個空間都留給了章海一個人。
    章海沉浸在刀術的練習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蒼老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旗木朔茂的身後。
    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嘴裏叼著他那標誌性的煙鬥，看著道場裏那個揮汗如雨的少年，眼神深邃。
    “怎麽樣？”他開口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探究，“這個小鬼，潛力如何？”
    旗木朔茂沒有回頭，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章海的身上。
    “深不可測。”他給出了一個極高的評價，“他的天賦，他的心性，他的悟性，都是我生平僅見。”他頓了頓，語氣裏多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愛的複雜情緒，“甚至……在我之上。”“哦？”猿飛日斬的眉毛微微挑起，他顯然沒有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白牙，竟然會給出如此驚人的評價。
    一個擁有如此潛力，甚至可能超越白牙的宇智波…
    …
    這對於村子而言，究竟是福，還是禍？
    他從懷裏掏出一份被封印的卷軸，遞給了旗木朔茂。
    “既然如此，這份資料，或許你應該看看。”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凝重，“這是關於宇智波一族最古老的記載，上麵說，宇智波的力量源自於愛，所以隻有懂得愛的人才能開啟寫輪眼，因為愛會帶來痛苦，而痛苦是力量的源泉。”
    旗木朔茂接過那份沉甸甸的卷軸，他能感覺到上麵傳來一陣冰冷的、仿佛來自九幽深淵的寒意。
    他沒有立刻打開，隻是靜靜地看著道場裏那個不知疲倦的身影。
    猿飛日斬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鬥，吐出的煙霧將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這個孩子，太會隱藏自己了。”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他不像其他同齡的孩子那樣天真無邪，他的眼睛裏，藏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深沉。”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指尖傳來一陣輕微的、仿佛觸摸到潮濕苔蘚的滑膩感。…
    “再加上他那出眾到令人不安的天賦，我不得不感到擔憂。”
    他轉過頭，看著身旁的旗木朔茂，眼神變得無比鄭重。
    “朔茂，既然他成為了你的學生，我就把引導他的重任交給你了。”他將煙鬥從嘴邊拿下，在手心輕輕磕了磕，清掉了裏麵的煙灰，這個動作持續了大約半秒，“你要將他引上正軌，讓他明白火之意誌的真諦。如果……如果他有任何偏離正道的跡象，我希望，你能狠下心來。”他沒有把話說完，但其中的含義，兩人都心知肚明。
    “我相信你。”猿飛日斬的語氣又緩和了下來，他拍了拍旗木朔茂的肩膀，“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帶出一名優秀的學生。”他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仿佛能透過它，看到村子未來的模樣，“木葉的未來，終究是屬於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他說話時，舌尖泛起一股淡淡的、類似陳年老酒發酵後的酸澀味道。
    他從懷裏，又拿出了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遞給了旗木朔茂。
    那是一件背後印著“火影”二字的紅色半袖服。
    “拿著吧。”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感慨與期許，“雖然你拒絕了四代目的位置，但在我心裏，你依舊是目前村子裏，最有資格穿上這件衣服的人。因為隻有最強的人才能成為火影，所以這件衣服代表了村子的意誌，而你擁有守護村子的力量。”…
    旗木朔茂默默地接過了那件半袖服，沒有說話。
    兩人又站了一會兒，猿飛日斬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如同他來時一樣。
    旗木朔茂看了一眼手中的半袖服，又看了一眼道場裏那個依舊在不知疲倦地揮舞著短刀的身影，眼神變得無比複雜。
    章海完全沉浸在了刀術的世界裏，他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疲憊，腦海中隻剩下那十三個基礎動作。
    刺、劈、撩、掃…
    …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手臂酸痛得幾乎要抬不起來，但他沒有停下。…
    他逐漸明白了旗木朔茂的用意，這是在鍛煉他的肌肉記憶，要將這十三個動作，徹底烙印進他的身體本能之中。
    他咬緊牙關，決心堅持到自己累暈過去的最後一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天色已經大亮。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照亮了道場裏的塵埃。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地板上，身上蓋著一件不屬於自己的小號外套。
    他掙紮著坐起來，才看到，在自己的身邊，那個白毛小屁孩，旗木卡卡西，正抱著一把比他自己還高的木刀，靠著牆壁，睡得正香。
    他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口水都快流到了胸前，顯然是在這裏守了自己一夜。
    章海看著他那副可愛的睡顏，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仿佛被輕輕地觸動了一下。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昏睡的時候，他那雙漆黑的瞳孔深處，一抹淡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猩紅，一閃而逝。
    當章海的意識從一片混沌中掙脫出來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幹淨整潔的臥室裏，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子。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將房間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口腔裏彌漫開一股淡淡的、類似薄荷和檸檬草混合的清新氣味。…
    他微微側過頭，便看到那個白毛小屁孩，旗木卡卡西，正趴在他的床邊，抱著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枕頭，睡得正香。
    章海看著他那副毫無防備的睡顏，心中惡作劇的念頭又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