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為畫癡狂(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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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導致貧窮的原因,疾病絕對占絕了很大比例。
諾亞的前十三年人生,總結起來就是生病的媽,賭鬼的爸,破碎的他。
也幸好諾亞還有一個姨媽開著雜貨店,諾亞每天在雜貨店幫忙,換取一些報酬來維持自己和媽媽的生計。
至於那個賭鬼爸,每天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也許有一天死在外麵,諾亞認為自己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所以,當薑一出現在他家裏時,他知道,一個改變自己和媽媽生活狀況的機會來了。
埃德溫的事情蘭丁小鎮所有人都知道。穿著新衣,住在新房子裏,有聖魯約克的老師教導。每天隻需要畫畫,就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誰不幻想自己是下一個“埃德溫”呢?
窮人窮了太久,悲苦的命運使得他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諾亞,要聽先生的話。”諾亞的母親躺在病床上,眼裏含著淚水,握著諾亞的手交代他。
塔姆請來的鎮子上最好的醫生,正在給他母親開藥方。
“媽媽,我會的。”諾亞站的筆直,紅頭發像是一團火,熊熊燃燒,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薑一離開了西區,身後跟著一個尾巴。
……
胡賽尼授課的方式很特別,他住在郊外,不喜歡太多人打擾,他經常帶著埃德溫去山野間繪畫。
他會要求埃德溫從不同角度,不同時間,去畫同一個物體。
他教授他繪畫技巧,顏色認知,挖掘他的繪畫天賦,同時也潛移默化中,教導一些知識。
唯獨他不會觸碰的,是教導埃德溫如何為人。
在繁華的大城市,一些有錢人家的先生太太,都習慣找情人。甚至情人是地位的象征,夫妻雙方都知道對方的情人。如果一個貴族養不起情人,那他會得到所有嗤笑,而被上流社會的社交圈子拒之門外。
到了現在,單純的找情人已經滿足不了一部分貴族。他們更傾向於——自己培養一個情人。
想想吧,你從羊圈裏挑選了一隻羊羔,咩咩叫的乳白羊羔乖順的將腦袋蹭著你的膝蓋,你想要它奔跑,還是停下,甚至不喜歡了,隨時拋棄,都沒有關係。
一隻完全按照你的心意養大的羊羔。
胡賽尼理所當然的認為,薑一也是這樣癖好的有錢人。
所以,他隻會按照雇主需求,教導繪畫,而不會拿走馴養羊羔的樂趣。
埃德溫現在一個禮拜才有一次機會被準許回到薑一的房子裏拜訪他。
每個禮拜六的下午,是埃德溫最快樂的時候。
當然,這份快樂在周五的晚上就開始,隨著時間一點點加深。
周六白天他可以一整天守在薑一身後。
而到了周六晚上,他就得回到郊外老師的院子。
那份快樂在周六晚上消失,然後在下一個禮拜,繼續這樣重演。
今天是周六,他早早起床洗漱好,換了一身裏奇安排新送過來的衣服,墨綠的襯衫和他的眼睛顏色很像,黑色的馬甲上鑲嵌著貝殼紐扣。他的棕色頭發在小時候是自來卷,現在長大了,他討厭卷發,便用發蠟梳直它們,黑色的靴子,包裹著少年修長的小腿,他拿起香水,小心思的噴了一點在袖口。
這個味道,是他找了很久,最接近薑一身上的香味。
有著森林,雪山的味道。
埃德溫打量著鏡子裏的少年,他已經十四歲了!
現在的他無比滿意如今的生活。
他的畫作,也得了老師的第一次認可,甚至前不久,一副日落下的蘭丁小鎮被送往市裏去參加繪畫比賽。老師說,很有希望獲得名次。
他也這樣認為,那副畫他畫了整整一個禮拜。
鏡子裏是興奮的,莽撞的,急於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少年人!
埃德溫噔噔噔的下了樓梯,門口塔姆早已等候在此了。
“埃德溫,你不吃完早餐再走嗎?”胡賽尼坐在餐桌前,翻看著新聞。
“不了,老師!我要去找先生!”埃德溫雖然很想立馬見到薑一,但仍是禮貌的停下回複胡賽尼的話。
“好吧,看出你很期待了。那麽,等你回來時,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胡賽尼胡子抖了抖,小小的眼睛裏都是笑意。
埃德溫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不會再有比自己能馬上看見先生更讓他高興的了!
埃德溫上了馬車,塔姆一甩韁繩,便離開了這裏。
春末的蘭丁小鎮,一切都變得富有生機起來。
藍鈴花密密壓壓的生長在郊外兩邊小路上,看起來如同紫色的地毯一般。
埃德溫的心情,也如同這一大片一大片的藍鈴花,盛開起來,怒放起來,熱烈的從這裏,延伸到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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