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天，薑一都被堵在頂樓天台上無法下去。
    困了就靠在屋簷下，腦袋枕在背包上睡覺，餓了就吃饅頭和罐頭。
    背包裏麵的水隻剩下三瓶，他不敢一次性喝太多，小口小口的維持在一個渴不死喝不盡興的狀態。
    每天中午，他都會悄悄打開頂樓的門，回到四樓消防通道查看。
    前七天，變異人都沒有離開。直到第八天，變異人才有了散去的征兆。
    沒有人和薑一說話，薑一就在腦海裏騷擾0713。
    “0713，你為什麽編號叫0713，你們一共有多少個係統？”
    “在我之前你還帶過多少任玩家？”
    “你帶的玩家裏麵有人複活返回現實世界嗎？”
    “你平日裏無聊了會找別的係統聊天嗎？你不累嗎？”
    “你能變成人的形象出來嗎？你躲在我的思想裏麵還是僅僅依附在這個操作器上麵？”
    “你會從玩家積分中抽提成嗎？”
    0713看著喋喋不休在腦海裏騷擾自己的薑一，難得產生一種想要自閉切斷聯係的心態。
    問的幾乎都是他無法回答的問題。0713半天不吭聲，薑一露出個隱蔽的笑容，最後問道。
    “所有玩家都可以賒欠積分嗎？”
    0713知道薑一什麽意思，當初從褚勝剛嘴裏意外得知積分無法通過賒欠，它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薑一會問它。
    它設想也許是副本結束後在休息站裏麵問，也許是永遠都不會問了，反正得到好處的是薑一。
    但是沒想到薑一在這樣危險的，孤獨的境地裏，以一種玩笑的語氣問出口。
    “沒有。”0713斟酌著關鍵詞。
    宇宙萬千，這樣的係統有無數個，存在不同時間，不同空間，而它從有意識起，已經不知道綁定過多少個玩家了。
    它也隻是知道，自己和很多子係統隸屬於主神係統，選中的瀕死的人，去經曆一場場副本遊戲，它作為監控，統計，輔助，連接的中轉站，看過了無數美麗的，醜陋的，貪婪的，殘暴的……玩家，漫長的統生裏，它在兢兢業業工作之餘，產生了一絲類似於人的意識。
    它開始觀察這些玩家，甚至懂得了做一些小手腳蒙蔽主神係統。
    為什麽開後門給薑一？大約，是那天剛經曆過泥石流的薑一在休息站醒來，渾身都是血汙，眼神卻發亮。看似冷靜的分析一二三四的薑一，強裝鎮定的薑一，無端戳中了它心底一點柔軟。
    “變異人散去了，你如果要回去，現在是最好的時間點。”0713第一次主動岔開了話題。
    薑一眉眼彎彎帶著笑，語調溫柔的誇讚著係統。
    “0713，你太好了！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以前是我誤會你了，以後希望我們可以並肩作戰，戰勝一個個副本，走上巔峰！”
    薑一的語氣嬌軟，聲音夾得恨不得滴出蜜糖來。
    0713感覺整個係統仿佛被電過一樣麻酥酥的。
    “嗯”
    良久，薑一都推開四樓的門了，0713才在腦海裏回複薑一。
    薑一噙著一抹笑，關於訓狗文學這方麵，他好像無師自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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