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吧，我家裏出事了，得回去一趟，幹不了了。”
    瑞安生搖了搖頭，與他擦肩而過。
    他驚訝的回頭。
    “出啥事了？”
    “大事兒，先走了。”
    瑞安生隨口回複，加快步伐按上去，有點慌張的離開了。
    這點讓他皺眉。
    最終一歎而過。
    “唉……苦命的人啊。”
    跑得這麽著急，他覺得有可能是他家裏的人出車禍了，或者說命不久矣。
    有點同情，但他也有家人。
    抬頭一望，現在是上午。
    太陽已經出來完了，但沒有那麽強烈，而在遠處，他能夠看到一個黑色的旋渦，哪怕隔得很遠，也看得比較清晰。
    “多事之秋啊，希望不要出什麽毛病啊，我還有11年的房貸要還呢，可別像那個什麽鹹蛋超人似的。”
    有點擔憂，可，小事兒沒有事，大事兒逃不了。
    選擇擺爛，他開始繼續紮鋼筋。
    掙錢養家吧，天塌了，也有上麵的人先頂著。
    ……
    “老瑞，你咋滴了？不幹了呀？慌慌張張的。”
    “你讓開，我家裏出事了。”
    瑞安生一路快步，遇到詢問的人，隨口給一個相同的解釋，敷衍而過，顯得相當慌張的離開了這片工地。
    這讓許多人討論，可太過於平常，說幾句就沒有再說，他們的工作依舊繼續。
    如此。
    瑞安生一路來到這片工地的食堂，他的妻子呂雛就在這裏工作，打雜的，平時洗菜、拖地、刷碗什麽的。
    工作算不上多累，就是挺煩的，事情比較多，錢也比較少。
    一天120。
    但，至少在一個工地，加上他每天的350，夫妻二人一天能夠掙470，去掉基礎開銷節，省一點，每天能掙400。有時候在遇上加班，或者臨時安排髒活，好的話，一個月能有。
    還算不錯了。
    就是這工作斷斷續續的，不能長久，有時候找不到工地還會進廠，那個工資就少很多了，基本上每天隻有110左右。
    當然，這並不重要。
    呂雛現在還在洗碗，一身妝容樸素，胸前帶著一個紫花圍裙，遮蓋住了她的豐滿，頭頂盤發，比較隨意的用一個紫色塑料夾子夾住，些許零碎發絲垂落。
    美貌依舊，略顯滄桑。
    有著歲月的氣息，看上去四五十歲了。
    坐著矮板凳，用著絲瓜瓤，坐在那裏，負責洗碗的第2道工序。
    瑞安生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趕緊走，家裏出事了。”
    “出啥事了？”
    呂雛心中一慌，放下手裏的東西，趕緊站了起來，習慣性的將沾有洗潔精泡沫的手，在圍裙上擦著。
    一臉擔憂。
    “趕緊走吧，別幹了，收拾一下東西，趕緊回家。”
    “沒時間說了，趕緊走。”
    瑞安生說話的語速很快，一看就特別慌的樣子，他確實特別慌，女兒當小三的這件事情，讓他現在慌張的表情無比真實。
    呂雛一下子就信了。
    在他轉身跑開的時候，跟著跑了過去，回頭喊道：
    “組長！我家裏有事兒，先走了。”
    隻留下一臉懵逼的眾人。
    麵麵相覷，幾個關係和她比較好的同事有點擔心。
    站在遠處的組長快速反應過來。
    “言程心，別拖地了，你去洗碗，她估計真的有事，快點去頂上。”
    “知道了。”
    言程心放下手中的拖把，去洗碗，頂替了她的位置，讓這裏又恢複了平常。
    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剛才的事情仿佛一晃而過，僅僅隻是成為了一場笑談。
    而在不遠處。
    瑞安生跑了這麽長的距離，確實有點累了，速度下降，讓她得以追上。
    呂雛來到他身邊，疑惑的問道：
    “到底什麽事？這麽著急，直接走的話要被扣錢的。”
    “哎呀，你別問了，趕緊去收拾行李吧，一會兒我們去辭職。”
    瑞安生不想解釋太多，周圍有其他人，速度從快跑化作快步。
    喘著粗氣，一副勞累的焦急模樣。
    呂雛更加擔憂，“到底出啥事了？你怎麽這麽焦人？趕緊解釋一下，非要辭職嗎？請假幾天不行？這一下子辭職，會被扣錢的，本來工資就不多，家裏還有兩個孩子，這個工地又快完工……”
    嘴中碎碎念，越說越多，有點根本停不下來的感覺。
    瑞安生聽得很心煩。
    說話語氣不衝人，相反，有一種相當明顯的慈睦感覺，可真的就感覺有點煩。
    “你問這麽多幹嘛？浪費時間，趕緊去收拾行李，今天晚上之前必須回家。”
    瑞安生語氣變得堅定很多，表情也化作嚴肅，轉身向著他的宿舍快速走去。
    呂雛眉頭皺得很緊。
    但還是轉身走向她那邊的宿舍了，對於自己的丈夫，她還是相當信任的，特別是在心中有些虧欠的情況下。
    ——有夫妻房，但那個在總體上要貴一點，為了省錢，自然分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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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
    兩人快速收拾行李，由於是辭職，呂雛把能帶上的都帶上了。
    最終。
    他們一人背著一大袋行李包，手中拿著一個挺大的行李箱，一同去辭職。
    管理這個的都驚呆了，這種夫妻二人一同辭職的事情，今天還是第一回。
    有點驚訝，依舊有一點高傲的樣子。
    “你們，這是什麽原因啊？這麽突然的辭職，一開始想必就說的很清楚，事先沒有說明，要扣半個月的工資，也就是15天不缺勤的工資。”
    “家裏出事了，快點吧，我趕時間。”
    瑞安生說話的語速很快，背上的背包很重，還沒放下來，自然特別著急。
    隨手在桌子上放下三包沒開封，比較貴的軟煙，這是他以前刻意買來，準備用來打點關係的，他自己可舍不得抽這麽貴的。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簽字吧，免得到時候來鬧。”
    他伸手把煙收下，動作無比熟練，就是手中用力，在摸到其中的手感後，稍微有點失落，但也沒為難他們。
    拿著就夠了，太過分可不行，上一個就被捅死了。
    見好就收。
    拿出兩份文件，推了過去。
    瑞安生拿起筆，看都沒有怎麽看，直接簽字，最後按了一個紅手印。
    呂雛緊隨其後，沒有什麽差別。
    “好，你們可以走了，工資會在下個月15號發給你們。放心，不會拖欠。”
    “謝謝。”
    瑞安生點頭感謝一句，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轉身離開了這裏。
    呂雛依舊跟在他身後。
    一起離開這個工地。
    瑞安生包了個麵包車，正好可以把他們兩個的行李完全裝上，坐著還不擠。
    “師傅，去巨峽市……能不能開快一點？趕時間，家裏出事了，謝謝！”
    “好嘞！您就瞧好吧！退役的車神就是我。”
    看他是個農民工，又如此慌張的模樣，心中升起同情心，麵包車司機一下子火力全開，莫名有種責任感，速度老快了。
    就差闖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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