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裏安的巨爪捏碎了一麵鏽蝕的銅鏡，鏡中基裏曼的影像在膿血中扭曲消散。腐爛的胸腔裏，七顆潰爛的心髒正以不同的頻率抽搐跳動。
    “完美……多麽完美……” 原體的聲音像是千萬隻蒼蠅的嗡鳴，回蕩在長滿黴斑的宮殿中。他腳下的地麵滲出黃綠色的膿液，倒映出記憶中的場景——
    大遠征時期。
    極限戰士的藍色軍團整齊劃一地穿過凱旋門，而他的死亡守衛卻因內部爭執延誤了集結。
    泰拉議會。
    基裏曼從容不迫地闡述著五百世界的管理方案，而他自己提出的瘟疫戰理論卻被帝皇輕輕擱置。
    現在。
    那個藍甲的原體正率領著人類史上最龐大的遠征軍，而他隻能躲在亞空間的膿瘡裏，靠這些黑石裝置勉強維持現實領域的腐蝕進度。
    “你連現身都要借助外物！” 納垢惡魔庫加斯在一旁咯咯笑著，肥胖的手指攪動著瘟疫大鍋，“而你的兄弟，他正被萬眾仰望呢~”
    莫塔裏安的巨鐮“沉默”突然劈開惡魔的半邊身體，但對方隻是大笑著從膿液中重生。
    “夠了！” 瘟疫原體的咆哮震落了宮殿頂端的腐肉，“啟動所有黑石信標！我要讓基裏曼親眼看著他的‘完美軍團’爛在泥裏！”
    羅素的戰術目鏡瘋狂閃爍。隨著第一塊黑石柱的毀滅，整個星球的地殼正在龜裂，暴露出下方縱橫交錯的黑色脈絡——每一條都有死亡守衛的瘟疫符文在脈動。
    “掃描顯示至少兩百個同類裝置。” 卡托西卡留斯將數據上傳至軌道，“分布模式符合八芒星陣列……這是亞空間錨定大陣。”
    黑甲禁軍突然單膝跪地，將長戟刺入裂縫。戟尖釋放的掃描波在深入三千米後突然反彈，全息圖上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星球內核已被改造成巨大的瘟疫熔爐，數以萬計的死亡守衛不朽者被嵌在黑石網絡中，如同活體電池般持續泵送著腐化能量。
    “莫塔裏安嫉妒的具象化。” 卡裏昂的靈能視覺看穿了本質，“他要把這裏變成第二個伊斯塔萬——用極限戰士的覆滅證明自己更強。”
    基裏曼的通訊請求突然切入。原體的全息影像站在星圖前，背後是馬庫拉格艦隊的主炮陣列。
    “軌道轟炸無法摧毀內核熔爐。” 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需要一支小隊深入地核，手動關閉能量樞紐。”
    羅素看向正在崩塌的峽穀：“傳送？”
    “不。” 基裏曼調出星球剖麵圖，一條蜿蜒的紅色路線貫穿地幔，“死亡守衛留下了‘邀請函’——瘟疫排水係統直通熔爐中心。”
    卡托西卡留斯的麵甲下傳來牙齒摩擦聲。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那管道裏流淌的是濃縮的納垢膿漿。
    “我和羅素去。” 二連長突然說道，“極限戰士最了解死亡守衛的惡趣味。”
    黑甲禁軍向前一步：“禁軍同行。這是帝皇的旨意。”
    …………
    納垢花園·腐朽實驗室
    莫塔裏安的骨白色手指劃過培養皿，黃綠色的膿液裏漂浮著數百顆跳動的心髒——每一顆都來自不同種族，每一顆都被改造成獨立的瘟疫培養艙。他的呼吸器噴出渾濁的霧氣，在玻璃上凝結成腐爛的霜花。
    “第三萬六千次迭代。” 他對著空蕩蕩的實驗室記錄道，聲音在生鏽的銅管中回蕩，“泰倫蟲族基因嫁接成功率提升至12，但仍會引發宿主自溶……”
    角落裏，被鐵鏈鎖住的泰倫武士標本突然抽搐，甲殼縫隙裏爆出腥臭的孢子雲。莫塔裏安看都沒看一眼，反手一鐮刀斬斷它的頭顱，腐爛的綠色血液精準滴入收集器。
    這裏本應是完美的實驗場。
    不破防線遠離帝國主要航道，蟲族與獸人的混戰掩蓋了能量波動，就連其他混沌勢力也懶得窺探這片廢墟。三年來，他在這裏埋下的黑石裝置根本不是武器，而是精密的生物培養器——直到三天前那該死的靈能閃光撕裂了他的隱蔽協議。
    “主…主人…” 一隻納垢靈從通風管爬出，膿包腦袋上頂著破碎的監視器，“那個活聖者…找到七號培養柱了…”
    莫塔裏安的記錄動作頓住了。培養皿中的心髒同時停跳了一拍。
    羅素的工兵鏟劈開最後一道菌絲屏障，露出後麵令人窒息的景象——
    直徑兩百米的球形空間裏，數百具懸浮的屍體正在黑石能量的催化下變異。有被注入蟲族基因的星界軍，有嫁接獸人孢子的死亡守衛，甚至還有幾具正在融化的泰倫武士。培養柱上刻著一行褪色的死亡守衛符文：
    [ 完美瘟疫原型體·迭代 ]
    “這不是陷阱。” 卡托西卡留斯用動力劍挑起一截斷裂的導管，“是實驗室…他在這裏創造某種雜交瘟疫。”
    黑甲禁軍突然舉起長戟，掃描光束聚焦在中央控製台上——全息記錄顯示，七十二小時前，羅素與基裏曼艦隊抵達的瞬間，所有培養艙的程序都被強行改寫。
    “看這裏。” 禁軍調出一段加密指令，[ 緊急協議啟動：所有黑石單元轉換為亞空間信標 ]
    卡裏昂的羽翼猛然展開：“我們撞破了他的秘密研究…現在他要把實驗失敗嫁禍給我們。”
    實驗室的通訊器突然自行激活，腐爛的全息影像扭曲成形——
    莫塔裏安的身影在膿液般的畫麵中浮現，他的呼吸器管路裏爬滿了蛆蟲。
    “基裏曼的走狗們。” 原體的聲音帶著實驗室特有的冷靜殘忍，“你們毀了我三萬六千次實驗中最有希望的樣本…現在，我要用你們的屍體做第三萬六千零一次。”
    影像切換成星球掃描圖，所有黑石裝置同時亮起猩紅的光——它們不再散發瘟疫能量，而是開始瘋狂抽取地核熱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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