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卡星地表·最終防線
    蟲群的嘶鳴聲撕裂了短暫的寧靜。
    這一次，它們不再以數量淹沒陣地——地平線上崛起的是一支由基因特化體組成的殺戮洪流。三米高的霸主級戰士甲殼泛著青銅光澤，酸液炮蓄能的嗡鳴讓空氣扭曲；劊子手刀蟲的鐮肢比黎曼·魯斯坦克的主炮還粗，每一步都在地表留下熔岩般的腳印。
    "它們進化了。"克裏格團長德米特裏的機械義眼瘋狂閃爍分析數據，"甲殼硬度是之前的470，酸液濃度——"
    話音未落，一發酸液炮彈砸在指揮所外，複合陶瓷裝甲像黃油般融化。
    禁軍統帥羅素的金甲在蟲群中劃出耀眼軌跡。他的弑神之斧每次劈砍都會引發微型引力坍縮，半徑十米內的蟲族瞬間被撕成基本粒子。五名禁軍組成楔形陣緊隨其後，他們的守護者長矛精準刺入每隻蟲族的神經節點。
    "注意酸液濺射！"羅素突然躍起，斧刃劈開一頭霸主級戰士的頭顱，同時側身避過噴濺的腐蝕液。他身後的禁軍瓦爾多慢了半拍，左肩護甲頓時冒起青煙。
    沒有慘叫。瓦爾多沉默地切斷自己融化的手臂，單手持矛捅穿另一隻刀蟲的眼球。
    克隆聖吉列斯的羽翼灑下金色光塵。他的動力劍"宿敵"斬出一道百米長的靈能裂隙，將三頭霸主級戰士連同數百刀蟲一齊腰斬。更可怕的是他的存在本身——每當羽翼震動，周圍的蟲群就會像短路般抽搐，甚至調轉武器攻擊同類。
    "它們懼怕你的基因訊號。"鋼鐵之手原體費魯斯·馬努斯的機械音從戰場通訊器傳來。他的液壓巨錘將一頭劊子手刀蟲砸進地殼，接著用熱熔拳套貫穿另一隻的胸腔，"蟲巢意識在抗拒你。"
    聖吉列斯沒有回答。他突然展翼衝向雲層，下一秒，一道直徑百米的生物電漿炮從他剛才站立的位置掠過，將整片鋼鐵平原玻璃化。
    ——蟲群艦隊開始軌道轟炸了。
    在近地軌道，"帝皇之盾"號的艦橋正被警報聲淹沒。
    "偵測到生物艦主炮充能！"導航官尖叫，"第二發預計90秒後——"
    禁軍艦隊指揮官迅速啟動虛空盾過載協議。當第二發電漿炮襲來時，淡金色的護盾像揉皺的錫箔般凹陷，但終究沒有破裂。代價是三分之一的等離子引擎因過載爆炸。
    "向永恒壁壘號請求火力支援！"康斯坦丁看著傳感器上密密麻麻的生物艦信號，"我們撐不過下一輪了。"
    戰況在第三小時出現轉機。
    隨著聖吉列斯突入蟲群指揮節點，用靈能衝擊癱瘓了局部神經鏈接，東線蟲群突然陷入混亂。費魯斯抓住機會，率領鋼鐵之手終結者鑿穿防線，用熱熔炸彈摧毀了三座生物炮台。
    羅素則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震驚的事——他命令禁軍將弑神之斧插入地麵，啟動了一個古老裝置。
    金色光幕以斧刃為中心展開，形成直徑五百米的純淨領域。任何踏入光幕的蟲族都會從分子層麵崩解，連霸主級戰士也撐不過三秒。
    "帝皇的賜福。"羅素的聲音第一次帶上疲憊，"但隻能維持二十分鍾。"
    當援軍終於突破蟲群封鎖降臨時，馬卡星的天空已變成紫紅色——大氣層中飄滿蟲群孢子，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腐蝕性。
    克裏格死亡兵團隻剩下217人。德米特裏團長用斷腿支撐著身體，將團旗插在堆積如山的蟲族屍體頂端。他的呼吸器早就碎了，肺部正在融化，但依然完成了最後一次全團點名。
    鋼鐵之手損失了三分之一的終結者。費魯斯的機械軀幹裸露著斷裂的管線，他的左手——那隻血肉與機械融合的原體之手——正死死掐著一隻蟲巢霸主的喉管。
    聖吉列斯的羽翼折斷了一側，金甲上布滿酸液腐蝕的痕跡。當他單膝跪地時，方圓十裏的蟲群屍體同時自燃，仿佛在慶祝某種可怖存在的暫時退場。
    "48小時到了。"羅素突然抬頭望向虛空，"它們來了。"
    仿佛響應他的話語，蟲群艦隊開始集體自毀。生物艦膨脹成巨大的孢子囊，在軌道上炸成粘稠的綠色雲霧。這些雲霧迅速凝結成膜，將整個馬卡星包裹起來——
    ——這是蟲群最高級的隔離協議。
    費魯斯的機械眼閃過一串二進製代碼："它們在害怕什麽？"
    聖吉列斯擦去嘴角的金色血液，羽翼突然劇烈震動："不對...不是援軍..."
    震動開始了。不是炮火，不是地震，而是某種更古老、更黑暗的東西正從亞空間裂隙中蘇醒。
    …………
    那東西懸浮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宛如一顆畸變的太陽。
    金色腦蟲——它的甲殼並非生物質，而是某種流動的金屬，表麵刻滿非歐幾裏得幾何紋路。十二根神經索如王冠般在腦後飄蕩，每一根末端都嵌著顆跳動的人類眼球。當它移動時，空氣會發出玻璃碎裂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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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力場扭曲......"費魯斯的機械義眼爆出電火花，"這東西自帶小型黑洞！"
    克裏格士兵們像被無形巨手按進地裏，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就連鋼鐵之手的終結者都單膝跪地，動力裝甲的關節伺服器瘋狂報警。
    隻有三位傳奇還站立著，但羅素的弑神之斧在嗡鳴顫抖，聖吉列斯的羽翼滲出金色血珠。
    金色腦蟲的"目光"鎖定了他們。
    那道水桶粗的光矛射來時，空間本身被犁出裂痕——那不是能量武器，而是被壓縮成實體的物理法則。途徑的岩石並未氣化，而是直接變成一串基本粒子方程式飄散。
    "散開！"聖吉列斯用羽翼裹住身旁五名禁軍，閃現到三百米外。原先站立處出現個半球形凹陷，坑壁光滑得能照出人影。
    費魯斯更暴力——他啟動背部的噴射背包，機械臂抓住兩名鋼鐵之手戰士當盾牌。兩名戰士瞬間汽化，但衝擊波讓他成功滾進彈坑。
    羅素的選擇最驚人。他反手將弑神之斧插進光矛路徑，帝皇武器與湮滅光束相撞爆出超新星般的閃光。當光芒散去時，斧刃多了道熔融痕跡，而光矛偏轉45度擊中了遠處蟲群。
    "分析完畢。"費魯斯的機械聲帶著靜電雜音，"每次攻擊後它有1.8秒充能間隔。"
    聖吉列斯已經衝上天空，宿敵劍斬出十字形靈能衝擊波。足以劈開巡洋艦的攻擊落在腦蟲身上，卻隻激起點點金色漣漪——那些神經索上的眼球同時轉動，將傷害分散到十二個維度。
    羅素則發現更可怕的事："它在學習我們的戰鬥模式！"
    確實，當禁軍統帥第二次突進時，腦蟲周圍突然浮現出微型力場，完美複刻了弑神之斧的引力坍縮效應。三名衝鋒的禁軍被自己的招牌戰技撕成碎片。
    轉折來自意想不到的方向。
    "為了帝皇！"殘存的克裏格死亡兵團突然開火。雖然他們的激光槍連腦蟲的力場都打不破，但成功吸引了那些神經索的注意。
    金色腦蟲轉向凡人部隊的瞬間，費魯斯將動力錘過載到臨界值，像投擲標槍般擲出。冒著電光的錘頭擊中三根神經索，那些人類眼球頓時爆漿。
    "現在！"聖吉列斯的羽翼驟然展開到極限，所有羽毛脫落化作靈能箭雨。這次攻擊終於撕開力場，在腦蟲主體上留下細密裂紋。
    羅素沒有錯過機會。他躍起時啟動禁軍最高權限協議，弑神之斧的斧柄裂開，露出裏麵流動的液態黑石。這一擊斬斷了腦蟲與亞空間的鏈接，那些飄浮的神經索像被割斷的水母觸手般痙攣。
    金色腦蟲開始坍縮。
    它的金屬甲殼向內卷曲，像被無形大手揉捏的錫紙。空間在它周圍褶皺，那些爆裂的眼球裏竟流出類似眼淚的銀色液體。最後時刻，它發出不是蟲族嘶鳴，而是段完美複刻的哥特語：
    "你們......也會......被收割......"
    然後它爆炸了。不是物質層麵的爆炸，而是小型現實結構的崩潰。半徑五百米內所有物體——包括十幾名來不及撤退的鋼鐵之手——突然變成二維的剪影，接著碎成基本幾何圖形消散。
    當煙塵散去，還站著的隻剩三個身影。
    聖吉列斯的羽翼光禿禿的，不斷滴落金色血液；費魯斯失去了整個左機械臂，裸露的電纜劈啪作響；羅素的胸甲完全粉碎，但黑石斧刃奇跡般完好。
    他們沉默地看著天空——孢子天幕正在褪去，露出後麵更恐怖的景象：
    蟲群艦隊集體自毀形成的綠色薄膜外，某種比行星還巨大的陰影正在亞空間裂隙中蠕動。
    "通知基利曼。"羅素擦去嘴角的藍血，"我們需要滅絕令。"
    聖吉列斯卻按住他的肩膀："等等......那陰影裏有東西在發光。"
    確實，在不可名狀的黑暗深處，隱約有十二道金色光芒如利劍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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