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李達康內心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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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京州市委書記辦公室的台燈下,李達康凝視著窗外漸暗的霓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他的目光掃過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和一張與女兒多年前的合影,喉結微微滾動,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
    一、權力的重量與孤獨
    “京州六百八十萬老百姓要生存、要發展、要就業、要吃飯,我是第一責任人。” 這句話像枷鎖,也像勳章。
    從金山縣的集資修路鬧出人命,到林城開發區的“法無禁止即自由”,我每一步都踩著刀刃。
    有人罵我獨斷專行,可改革哪容得下瞻前顧後?高育良說我“貪權戀位”,但若沒有這份權柄,我又拿什麽去破局?
    三十年前,趙立春的提攜讓我從秘書走到今天,可他的兒子趙瑞龍伸手要項目時,我連眼皮都沒抬。
    政治不是交易,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這是底線,也是我的宿命。
    “法無禁止即自由”——林城塌陷區三千畝複墾田的春芽,是用我半生清譽澆灌的。
    丁義珍出逃那夜,我站在光明峰工地,耳邊是推土機的轟鳴,眼前卻閃過金山縣那條染血的未竟之路。
    沙瑞金說我“像台精準的推土機”,可他怎知推土機碾過的不隻是鋼筋水泥,還有戰友的脊梁、妻女的眼淚?
    高育良的“漢大幫”把酒言歡時,我正批改安置房圖紙。
    他們笑我“孤臣”,可若沒有這份孤絕,京州哪來的全省第一招商額?大風廠股權糾紛燒紅半邊天,陳岩石舉火把擋在推土機前,我仿佛看見二十年前跪在集資款旁的老支書——曆史總在重演,但改革者必須讓傷疤開出花來。
    趙立春的提攜是恩典,更是詛咒。
    他兒子趙瑞龍遞來美食城批文時,我眼前浮現林城月牙湖死魚翻白的濁浪。
    “寧在直中取”的代價,是妻子歐陽菁隔著鐵窗的冷笑:“李達康,你的烏紗帽比人命金貴!”她不懂,若我鬆了指縫,京州六百八十萬人的飯碗就成了權貴的殘羹。
    昨夜杏枝收拾書房,翻出佳佳十歲畫的《彩虹橋上的爸爸》。
    如今橋通了,畫紙卻泛黃卷邊,像極了我被歲月風幹的溫情。
    她越洋電話裏的哭喊“你連王大路都不如”,刺得我胃病發作——可易學習替我頂雷時的眼神,比紀委通報更剜心。
    這官場容不下軟肋,我親手築的囚籠,困住自己,也護住千萬人的黎明。
    二、割舍的親情與愧疚
    歐陽菁總說我“工作狂”“不通人情”。她不知道,我比誰都怕那雙鋥亮的皮鞋沾上泥。
    她受賄入獄那晚,我攥著電話的手發抖,卻連一句安慰都說不出口。
    佳佳說我“冷酷無情”,可若我鬆了口子,京州百姓的飯碗誰來保?
    易學習和王大路,當年的戰友,如今的陌路。
    他們替我頂過雷,我卻連一杯酒都不敢與他們共飲。
    避嫌?嗬,這官場容不得半點軟肋。隻是夜深人靜時,我常想:若當年金山縣的路沒修成,我是否也能像他們一樣活得坦蕩?
    佳佳在洛杉磯撥不通我的電話,卻不知她父親連機場的ifi密碼都背不出。她恨我“冷血”,可若我接了那通越洋電話,反貪局的監聽記錄就會多一條軟肋。
    上次見她還是三年前,她摔門而去時罵:“你的市民比女兒重要!”可她不知道,市民的信訪信裏藏著千萬個“李佳佳”——拆遷戶的女兒要上學、下崗工人的女兒要看病。
    昨夜杏枝收拾房間,翻出她兒時的畫:爸爸戴著市長胸章,站在彩虹橋上。
    如今橋修成了,畫紙卻泛了黃,像極了改革者被歲月風幹的理想。
    三、改革者的執念與掙紮
    丁義珍跑了,罵名全扣在我頭上。
    可誰能懂?林城副市長落馬時,幾十億投資連夜撤走,那種切膚之痛讓我學乖了——腐敗要查,但經濟不能停!
    沙瑞金說“一加一可能等於負數”,我何嚐不懂?高育良的“漢大幫”和我的“秘書班”鬥了半輩子,可京州不需要派係,隻需要結果。哪怕代價是被人戳脊梁骨,說我“愛惜羽毛”。
    丁義珍的逃亡像一把鏽刃割開舊傷——林城副市長落馬時,幾十億投資連夜抽逃的慘景仍灼燒著神經。
    我曾天真以為“法無禁止即自由”能托起一方經濟,卻忘了腐敗的毒瘤早已寄生在發展的血肉裏。
    沙瑞金說“一加一等於負數”,我何嚐不懂?高育良的漢大幫笑我“孤狼”,可狼若合群,京州的鋼筋鐵骨早被蛀成蜂窩!
    當年林城塌陷區的光伏板下埋著三千畝複墾田,如今光明峰廢墟上飄著大風廠的灰燼。
    陳岩石舉火把擋推土機的身影,與金山縣跪在集資款旁的老支書重疊——曆史總在輪回,但改革者的手術刀不能顫抖。
    有人說我縱容腐敗換gdp,可若連經濟引擎都熄火,百姓的飯碗拿什麽盛?孫連城懶政撤職那日,我盯著信訪局矮窗外星空,忽然懂了:宇宙之浩渺,不如棚戶區一盞遲亮的燈。
    “秘書班”的標簽是高育良潑的髒水,卻也是我親手戴上的枷鎖。
    趙立春提攜我時說“改革要踩鋼絲”,可如今鋼絲成了趙家的絞索。
    當年拒批趙瑞龍美食城,他冷笑:“李達康,你以為清高能換前程?”如今我卻在月牙湖畔種下防風林——湖水濁浪翻湧時,死魚肚白裏映著權力的倒影。
    四、最後的清醒與決絕
    侯亮平攔我專車那天,我恨他的莽撞,卻也佩服他的膽量。這官場如迷霧,陷阱總在不偏不倚處等著。可我不後悔——若連我都低頭,那些寒門子弟的路隻會更窄。
    侯亮平攔車質問“gdp沾血嗎”,我多想拽他看看林城開發區:十年前拾荒者蜷縮的窩棚,如今成了技工宿舍樓。
    可這樓裏也藏著丁義珍的暗賬、陳清泉的嫖資。腐敗與發展的共生,像癌細胞與健康細胞爭奪養分,而我不得不用化療般的狠勁剜腐肉——哪怕傷及無辜。
    桌上的合影裏,女兒笑得天真。
    我摩挲著相框,終是鎖進了抽屜。改革者的墓誌銘上,注定寫滿孤獨。但京州的gdp每漲一分,便多一戶人家燈火可親。這,就是我的答案。
    ……
    李達康推開窗,晨光刺破雲層,他抓起公文包走向會議室,背影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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